第二十一章:五陵年少争缠头(1/2)
一抹刀光从那遮天蔽日的将旗中斩了出来,与此同时一缕清越笛声从重重叠叠的沉闷鼓声中拔节而起,青云直上!
一名玄甲的大将拖刀而出!
那大将龙行虎步,声音却显得有些过于清脆,按说是与这角色是不合适的,可偏偏她出口的唱词和唱腔别有一股低沉的豪迈,吟哦诵念金声玉振,直入云霄,手中大刀配合台上步法行的是张弛有度,给人一种武而不重的森然威严。
陶宜年握刀的手指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他想起幼年时他蹭随着一标五十骑斥候出城接应探刺回的消息,本来不过一场很简单的护送消息,却在返回的路上碰上了打草谷的南蛮游骑。
即将临盆的婴儿被剖腹吊死在未曾咽气的母亲身前,白花花的肉体糖葫芦一样串在木柄长枪上,绝望的哭喊,放肆的怪笑,纷乱的马蹄....
那天的气氛也是这样的压抑和沉重,几乎就叫人透不过气。
陶宜年记得最清楚的是一标五十骑斥候,除了他身边的二十名护卫带着消息接应回城外,剩下的那三十人一声不吭的举刀进了村庄,其中就包括一路上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标长。
长刀搅动出的冷光劈碎了台上那滚滚遮天战旗所带来的压抑和沉重。
笛声高亢,直入云霄,如白鹤长空厉啸,竟是开始盖过了那正在万马奔腾的雄厚鼓声。
陶宜年呼吸沉了沉,他看着台上阔步冲阵的霸王,看着他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兵,心神竟然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老标长带着兄弟们一声不吭的冲入了村子的样子。
随着战事的白热化,台上先前的沉重压抑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高亢入云的热血搏杀!
“好!”
后方不知谁领头叫了声好,紧接着就是一阵炸雷般的叫好声轰然响彻在整个戏台会场,仿佛台下的观众也要和那台上威武的霸王来抖抖嗓子。
在轰然的叫好声中,早已汗出如浆的楚霸王单臂持刀,翻身斩了数名大将,这才带领士卒取得了来之不易的胜利。
日暮下,敌军败走,霸王看着褪去的敌人和所剩无几的手下,像是方才意气用尽的盖世雄杰,萧索而落寞。
他身影步法仍然极重威严,唱词中却充满了英雄意气尽的悲凉雄壮。
唱词低沉,来回飘荡在观众耳边,仿佛还残存有上一刻惨烈豪迈的寥寥余音,下一刻耳中就被这低沉悲凉的洞箫和霸王意气尽的雄壮唱词所充斥。
风烟散尽处,有佳人款款而来,盛装绝美的扮相,步步婀娜,开口清唱: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舞台方丈地,一转万重山。
任青饰演的霸王在那一刻身影晃了晃,那个在沙场上所向披靡,顶天立地却弱小的身影晃动,像是揪着台下观众的心神。
时空徒然扑朔迷离,亦幻亦真。
虞姬舞剑,她抚慰大王,可谁来抚慰虞姬?
笛声蓦然高起,合着她的唱词唱腔,竟有些凄厉: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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