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残阳（2/2）

凌云步适用于贴身战斗，飞燕则是注重整个身体素质的提升，这两类身法各有各的妙处，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消耗的气息较大，再加上同时释放的水月洞天，晓是十二已经达到离渊阁心法第六重，其气息也几乎在他施展出凌云步的一瞬间便告竭了。气息的告竭使他这一剑只是空有其表，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和准度。“叮”，这一声是剑斩在饕餮回撤的手臂上的声音。“噗”，这一声则是饕餮一只后爪甩在十二身上，十二承受不住，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在十二被击飞的一瞬间，他才察觉自己体内气息不足以同时施展三门功法的问题，咬牙之下，水月洞天暂时散去，长剑上锐利剑气重现，整个人化作一道炫目的白光，再次冲向饕餮。这一剑，正是离渊剑法中最快的一剑——苍龙出水。苍龙出水在飞燕的加持下，发挥出十二分的威能，狠狠斩在饕餮背上，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自同独犭谷之王战斗到现在，这是它受到的最为严重的伤。这一击明显激发了饕餮心中的戾气，仰天长啸之下，体表花纹再次变得赤红起来，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浮现而出。十二早就提放着饕餮的这一招，双眼寒光一闪，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化作了近十个身影，手中长剑剑芒化线，星罗密布，从饕餮的四面八方刺了过来，其势欲将饕餮大卸八块。正是时隔两年，十二再次施展的离渊剑法之一，逐月！

逐月的成效几乎是立竿见影，饕餮周身被逐月划出了数十道伤口，这些伤口虽然不大，但足以对其造成足够的困扰。使它在吃疼之下，活生生将那招逼了回去。此刻的饕餮癫狂着挥舞着自己的四爪，想要驱散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剑影，可这些剑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虽说在饕餮的利爪下一触即溃，但转眼又重现在饕餮身边，继续对它造成烦不胜烦的骚扰。

饕餮终于受不了了，裂开了满是利齿的人嘴，喉结高高鼓起，朝着周边发出了无声的嘶吼。虽是无声，但一股肉眼可见的声波却是如水中涟漪般传荡开，将十二施展中的逐月生生逼停。十二被饕餮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搞得头疼欲裂，不竟如此，双耳还在不停的发出阵阵嗡鸣，让他短暂的失去听觉。但饕餮也不好受，之前同独犭谷们的战斗就让它有些疲倦不堪，再加之十二不给它丝毫喘息的机会，一剑接着一剑的消耗它的精力，即便是传说中的凶兽，此刻也已经到了极限。见自己将这只烦兽的人终于逼了出来，饕餮强打着精神，右爪探出，红芒乍现，朝着十二的胸口掏去。

十二此刻精神还在一阵恍惚，没有从饕餮那道声波攻击中回过神来，不过，隐约之间似乎看见有一道爪影袭来，他不敢怠慢，横剑于胸，：“不动如山！”

“铛！”长剑震荡之间，十二整个人被击飞，幸好饕餮也到达了极限，没有趁势追击过来，否则十二多半会凶多吉少了。

十二挣扎着从一片碎石中站起，体内的伤势和残存的气息让他心中有些焦虑。它万万没想到饕餮竟如此难缠，经历了一番生死之争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力来应对自己，还好它终于也显了颓势，不然自己恐怕只能放弃了。一想到放弃这个字眼，十二的心里满是不甘，毕竟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一旦放弃，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下次。他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将自己的思绪平复下来，飞燕再次施展之下，体内经脉传出阵阵巨疼，传递出身体负荷已经到达极限的信息。他心底十分清楚，这是殊死一搏了，一旦自己失败，自己几乎没有足够的气息能让自己活着回到离渊阁。

太阳收敛起了不可一世的焱炎，只剩下一片余辉洒在十二身上。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但人们只看见了夕阳的美，何曾看到过它的无奈，就算是太阳，也有它黯淡身退的时候。不过，太阳毕竟是太阳，就算是身退，也要在天地间留下最绚烂的一幕！

十二就是在太阳最后的一丝余辉下出剑的，出鞘之剑依旧是那把普通的精铁长剑，执剑之人依旧是那个满脸坚毅的少年，御剑之法依旧是那招离渊剑法中最快的一剑——苍龙出水。可这一剑似乎又与之前有所不同，其中蕴含了一股意境，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这意味着，这位出剑之人已经触摸到了意剑的境界。

十二的脸变的无悲无喜起来，眼神之中尽是一片死寂，唯独那道剑芒之中散漏出一丝浓烈的生机，但这股生机又有些诡异，像是濒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又像是昙花一现，虽说是生机，可生机之中确是满含着死意。

这一剑就是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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