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逝的暧昧（2/2）
“等一下。”秋叶疏将人唤住，浑噩的脑袋让凉风一吹清醒起来，她还有事情想问宁泽远，“你能告诉我，那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吗？”
宁泽远神色一僵，握住门把的手不由得攥紧。
他并不想让秋叶疏知道自家太多的事情。
这个时候，秋叶疏犹豫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有些吱吱呜呜，似乎在斟酌语言。
“有些话可能你不想听……但是，关于宁西，我还是觉得她的死有些蹊跷……我想搞明白，这两年到底是谁在冒充小西和我联系，我——”
“和她无关。”
宁泽远突然打断了秋叶疏的话。
秋叶疏不解地看着宁泽远挺得趣÷阁直的背影，她？指的谁？疯女人吗？
宁泽远回过身来，神色如常，他摊开双手，颇为无奈道：“我知道你很困惑是谁把你邀请到这里来的，我也很困惑。但我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小西，也不是刚才袭击你的女人。这个女人……”宁泽远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揉了把本就被宁小兮揪得一团乱的头发，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口旁边，侧对着站在床边的秋叶疏，双手习惯性地交叠在一起。
秋叶疏发现他的小指又开始抖动了。
“她叫宁雨。”宁泽远开口道，“是我的姑妈，也是我大哥的亲生母亲。”
“你和宁泽生不是亲生兄弟？”秋叶疏惊愕地睁大眼睛。
“你觉得我们两个很像吗？”宁泽远反问道。
“不……是很像。”秋叶疏小声地说，她细细地看了宁泽远的一眼，“那小西是谁的妹妹？”
怕宁泽远听不懂，她又紧接着补充道：“我是说宁西。”
“不管是宁西，还是宁小兮，都是我的妹妹，亲生妹妹。”宁泽远垂下眼睫，淡淡地说道。
“这样啊……”秋叶疏没想到那个疯女人竟然也是宁家的人，不过想想也是，肯把一个极具攻击性的疯子留在家里，对方定然是血亲。她又看了宁泽远一眼，犹豫要不要问出下面的话，这样探听对方的隐私让她觉得自己非常八卦。可她又很想知道，宁雨为什么会疯，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刺激所致。
如果是先天性的精神疾病，那么家族遗传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小西说不定也患有这种疾病。
尽管这和宁西的死看起来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只要是和宁西有关的事情，秋叶疏就忍不住想要知道。
宁泽远叹了口气，余光中前女友的脸上写满了心中所想，他庆幸自己坐在了门口，不断涌进屋里的凉风能够让他时时刻刻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
“我姑妈是在二十多年前疯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他将目光抛远，望向天边如水的星空，“据亲戚里的老人说，当年宁家发生过一场意外失火。我姑父，也就是我大哥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儿，在大火中丧生了。姑妈也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那个年代，整容还是件非常罕见的事情，加上姑妈当时受到刺激变得疯疯癫癫，除了我爸之外没人敢靠近，所以就一直这样了。”
“抱歉。”秋叶疏有些懊悔，她早该想到的，那副面容定然是遭受过巨大的外部创伤。如果是她突然变成这么一副样子，即使不疯，精神上多少也会出现问题的……她自责地想。
“你没必要多想，任谁看到姑妈的样子，都会想知道她背后的事情。”宁泽远半是安慰半是补充地说，“我大哥的腿也是在那场火灾中被烧断的横梁砸断的。”
“对不起，又让你提起家里的伤心事。”
“没事，解释清楚比较好，省得你再胡思乱想。”
宁泽远本是随口一说，秋叶疏却是听者有意，认为他是在责备自己，不由得神色黯淡几分，又不知自己为何要难过。
“很晚了，你快点休息吧，从D城回去你们那儿的火车，明天只有上午十一点的一班，要早起。”
“嗯，晚安。”
送走宁泽远，秋叶疏关上房门，插上门栓，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事沉重。
坐了一个通宵的火车，又受到一天的惊吓，疲惫之下很快倦意袭上心头。她简单地冲了个澡，躺回床上却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到半夜，才朦朦胧胧地睡去。
她并不知道这一夜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宁泽远。
下楼后，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搬了一把躺椅放在了楼梯口的木门前，枕着双臂躺在椅子上假寐，将唯一上楼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稍有动静便坐起警惕地望向四周，也不知道在防备些什么。直到天亮，才打着哈欠将躺椅搬走，去给家里人准备早餐。
秋叶疏是被宁泽远叫起来的，时间有点晚，已经快八点了。
“你先收拾行李，我们直接把东西拿下去。”宁泽远一边说一边帮秋叶疏递擦脸的毛巾，“不用急，我开车送你，不用绕远去车站，不走市区不堵车，赶得上的。”
秋叶疏接过毛巾，擦脸的空当里宁泽远已经帮她把洗漱用品规整到了一起。等她收拾好行李，对方也把床铺整理好了。
忙而不乱，有条不紊，依旧是她所熟悉的宁泽远一贯的做事风格。
不等她说出谢谢，宁泽远提起她的行李箱往楼下走去。
“早饭在客厅，青瓷花纹的碗是给你准备的，我先把行李装到后备箱。”
秋叶疏跟在他身后问：“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我大哥是镇上小学的老师，七点就去上班了。”宁泽远说，“晕车药在茶几上，水是刚刚放凉的，你吃完饭休息下再吃晕车药，不然——。
“胃会不舒服，我知道的。”
这些曾经被你重复过千遍万遍的话，我还都记得，秋叶疏默默地想。
宁泽远不再说话，提着行李绕到楼后去开车。
从宁家到D城火车站，开车要用两个小时左右。比起曹方的飞车技术，宁泽远开得又快又稳，将秋叶疏送到车站时刚刚十点半。他陪着秋叶疏取了票，看着她成功取了票，才放心离开。
而就在宁泽远的车刚刚驶离D城火车站，秋叶疏被安检员拦住了。
“行李箱里有什么？”
秋叶疏茫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安检员：“就是些衣物，洗漱用品，还有点吃的。”
这时候负责查看安检仪的工作人员飞速跑过来在安检员身边耳语几句，安检员脸色大变。
“抓住她！”
一声大喝之后，秋叶疏被两名安保人员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她不知所措地大喊着：“你们要干什么，放开——”
未出口的“我”字在看到被安检员迅速打开的行李箱后噎在了喉咙口。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蜷缩在行李箱里，双目紧闭脸色通红的小女孩。
宁小兮怎么会在她的行李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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