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当面嘲讽(1/2)
>第十四回当面嘲讽
谢沧浪上了朱探的星宫秘制大船,只觉此船是所见过最宏伟的,如一幢移动的五层楼房。()船行进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一丁点起伏。由此,也可见须得停靠在波涛深深西海岸——船身吃水太重,别处容易触礁。
迎面,他就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在船上的人。
不久前,曾经当着别人面说“绝交”的司南,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船舷上,一身淡粉色交领绣金蝶的衫子,下身是同色挑线裙子,嫩得如初夏最娇艳的花蕊一般。
谢沧浪对着人面仔细认了认,才确定,这真是司南啊!
果然是人靠衣装。
以前的司南,胜在活泼可爱、机灵聪慧上,竟不知她也能做出一副款款的大小姐仪态来。
司南移动纤腰,如弱柳扶风,整个人充满了楚楚堪怜的风致。明显擦了粉脂的小脸儿半隐半藏在一面夜草流萤的团扇上,只露出两只妙目,好奇的眨着。细弱葱尖的手指握着黑漆扇柄儿,肉色的指甲儿涂满了亮亮的色泽,整个人既健康,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力。
只是,这种魅力对朱探和谢沧浪无用,只能迷惑一些从未见过她的人。
朱探深知司南的禀性,一见她如此装扮,心理突突的,先浮起的不是“女为悦己者容”,而是肯定司南很生气,已经处理愤怒了。因为她不喜拿自己当武器,也要报复回来啊!
而谢沧浪,同理可证的,脑海立刻想到司南豪爽的拿出自己珍藏的酒液,一杯杯的劝酒,而后那一句狂肆的大笑,“这是虎鞭酒啊,哈哈哈……”
不知怎么,他身上的疙瘩都起来了,宁愿司南说一千遍“我跟你绝交”,也不想她如此做作虚伪——他受不了啊!
这个反差也太大了。
“外面风大日晒,两位公子请往内舱走。”
细声细气的司南捏着嗓子说。
谢沧浪不为人知的抖了抖肩膀,而朱探,笑容可以加深了——他在想,完了,这股火一时半会难灭了!
这艘特制的楼船,不知道花费多少,只知道从设计到完工,花了二十年。通体是坚硬的铁木,刷了十多层的桐油。桅杆高越十二丈,有主副帆板三架。底部包以铁皮,自然不会轻易漏水。而它船舱的布置,也有客人、主人、奴仆、驾船者、储藏室各种分工。
朱探进的,当然是特意为客人准备的豪华客舱。
简直如地面家庭的会客厅一般,十二扇红木的窗格,大的落地屏风,紫檀木的方桌、角桌,棋盘、琴台,唯有不同的是,所有能移动的家具,底部都抱以磁石,用碎绫罗缠住。
朱探当先一步,走到厚厚的毡毯下坐下,毕竟不是岸上,所有器具尽可能的矮小,不占空间。
谢沧浪也随之步入,坐在朱探的对面。而司南,好不迟疑的坐到朱探和谢沧浪的中央——其实是靠朱探的边上。
但谢沧浪,立马有些不舒服了。
司南可不管,她一拍手,如同自己家中,
“上茶!”
杜福红着眼睛,小步端上茶壶,忙忙的斟茶。
司南端起白底蓝花的细瓷,看着那一碗颜色纯正的红汤,似笑非笑,
“谢公子来自苍崛——恐怕喝不惯红茶吧?不少字怎么不早预备着?”
杜福一惊,呐呐无言看着朱探——她只记得自家公子的喜好,别人那知道啊?
朱探冷哼一声,皱眉看着侍女。
谢沧浪忙道,“偶尔尝试一些新东西,也无不可。”
说罢,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司南。
司南嘴角微翘,低头自顾抿了抿红汤——果然是下了功夫啊!
上茶已过,两大公子开始就天下形势交换意见,只是说着说着,都会眼神瞟到旁边悉心品茶的司南身上,还都以为对方没发觉。
隔了不久,朱探笑笑,
“我先去更衣,稍后再听谢公子妙论。”
……
朱探出了会客厅,一抬手,把杜是、杜福都招了来,细细的问。
杜是就把怎么见到的司南,怎么“邀请”她上的船,一五一十的说了。
杜福知道,司南是主子的心上人,哥哥那么中伤她,主子若是怪罪下来,哥哥一定有的苦头吃,连忙求情道,
“公子,当时、当时南姑娘太固执了,说什么也不肯上船。还说,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犯不着管,也管不了她。我劝说她,她也不肯听——实在没了法子,哥哥才出此下策,请您不要怪罪他。”
朱探听了不言不语,低头想了一会儿,淡淡的道,
“那她上船之后呢?”
“南姑娘上船还是气呼呼的,我带她去了公子给她准备好的主舱,她说,太红,红漆木的架子床,大红消金帐子,不肯住。我说,‘公子知道姑娘爱红,所以特意安排的’。她就说,‘以前爱,不代表现在也爱,我现在就不喜欢了’,还是杜是哥哥想了办法,帮南姑娘调换了一间。”
朱探面无表情的听着,杜是给杜福使了一个颜色,杜福就接着往下说,
“然后、然后就请南姑娘沐浴了,用的也是公子特意准备的橘子油,姑娘没说什么。绞头发的时候,姑娘问了一句,‘怎么就这几种头油’,我回,‘因往日送的也多,却只见姑娘用过野姜花、玫瑰、木犀,所以就只摆了这三样’,姑娘若是喜欢别的了,奴婢这就去拿。姑娘说不必,可是说完后,嘴角微微一翘,好像有些欢喜。”
朱探吸一口气,皱着眉,“那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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