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假死(2/2)
南觅:“蔡侯案……凶手就是蔡侯。”
“事实上,诸事皆由圣人而起。半月前,圣人要求蔡侯远赴南疆寻长生药。蔡侯一身本事纯属弄虚作假,也不愿驻扎在南疆不毛之地,如何能担此重任。”
“他便想假死脱身。寻了一个身形将近的替身。为了天衣无缝,他将人头颅割去,又在身上制造多处创伤,令死者体无完肤,自然认不出是不是蔡侯本人。他料想如此一来,便天衣无缝,没人认得出那是不是他。”
“但他仍有未算到之处,就是他寻的这人身份。当时他选了街边的流浪汉,却不知那不是流浪汉,而是承恩公府内家仆。他因……犯错被杖责,逐出承恩公府。而后,他因与蔡侯身材近似,且流浪街头,看似无人寻找。蔡侯观之十拿九稳,才在某夜选中他作为替身。”
“可……他是有人寻的,有人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跟着他,看着他被掳进蔡侯府。民女侥幸得知,不敢相瞒,故而匆匆前来报案,冒犯天颜,请圣人恕罪。”
皇帝沉默半响冷嗤一声:“我看你胆大包天。也罢,黎卿,顺着这女子的话,好、好、查。三日后,我要结果。”说罢起身带着随侍大步离去。
“是。”
眼看着皇帝走远,顾檬率先冲过来:“南觅!你胆也太大了。有什么事可以等皇帝走了再说啊。黎大人又不会不听你汇报。”
殷霂在旁沉默不语。
南觅苦着小脸:“我怕楚王被用刑,怎知他在场,太倒霉了。”
黎南阳:“你今日太莽撞,逃得一命已是大幸。这几日你只能先住在牢里,等案件查清才能出去了。”
“嗯,就当体验牢狱生活了。”
南觅一直被殷霂护在身后,如今站起来才发现地上血迹,她惊得心跳都停了半响,浑身僵直,颤巍巍地探手去摸他额头,却被殷霂一手抓住。
殷霂:“无事,伤口不大,已止血了。”
南觅咬牙切齿:“他真的很不讲道理。”
殷霂转过来看向她,脸颊仍有未擦净血滴,落在眼角就像一滴血泪,替他本已弧度精致的眸子又添了一些惑人气息。
“他对我行刑又有什么,你这样冲出来才真是打我七寸。南觅,你的性命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但那也属于你,旁人再如何保护也比不过你自己爱惜。”
同样是叫她南觅,殷霂叫时也许是音色,或者声调不同……每次听他喊自己,南觅都有种心跳加速之感,觉得自己名字分外好听。只是他话里话外就差指责自己自寻死路,这话倒是很不中听。
南觅:“我若是知道圣人在此,定不会冲进来的。我发誓。”
殷霂垂眸思索片刻:“生气么?若有机会报复他,你想做什么?”
南觅歪头陷入思忖:“我倒不气他,横竖也没打着我。我气那个指认你作凶手的人,圣人动不动打板子,若是他能被杖责二十便好了。”
殷霂抿嘴:“嗯。”
……
南觅和殷霂未在狱中待多久,黎南阳有了线索,抽丝剥茧很快,在朝上一一将案情汇报,殷霂和南觅就被释放了。
其实南觅未将假死药在其中作用讲明。蔡侯假死脱身后便逃往江南,卓寒玦奉命去追,应该不过两三日就带回来了。
当初此案未有头绪之时,正是刑部尚书跳出来指认楚王因当日争执,可能有意谋害蔡侯,才将楚王害下狱。案情清楚后,刑部尚书被圣人罚杖五十,闭门思过三月。
蔡侯假死脱身后逃往江南一带,正是卓二领了人追他回来,他们才知道圣人托蔡侯取药一事。
蔡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已是板上钉钉了。
其实偷卓雪药的就是承恩公府一个庶女,虽是庶女,却自小养在夫人膝前,因此得以与卓雪交际,并在一众姊妹聚会时偷了那药。
其实她不知道那药是何用途,只推断是个不得声张的药,她手上拮据,又不能偷些首饰,太过张扬,只有这藏得好端端的药,想必偷了也无妨。
能让卓雪这样见惯珍宝的人都藏起来的药物,想必价值千金。她原先预备得手了便唤小厮转手,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谁知卓寒玦雷霆手段,不过几日便查出是她偷的。
前几日南觅想起她来,再派人去拷问,竟然得知那小厮被人掳进蔡侯府,阴差阳错破了此案。其实若对蔡侯生疑,假以时日慢慢查总查得出来,如今短短几天告破,其中少不了南觅功劳。
只是圣人只字未提她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