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 永安攻防战（1/2）

赛尚阿端坐在大帐正中央，将手中的尚方宝剑————遏必隆宝剑，拔出鞘，威严的扫视了一遍在座的四十多位军官，除了他自己亲兵队中的四名八品武官，其余都至少是从六品以上的外委千总，武官中除了正一品的赛尚阿，就要算是正二品的总兵向荣和广州副都统乌兰泰了。这是广西清军最高层的作战会议，让朱天明的心中一阵小激动，这就好像小时候没有当过班干部的人看见别的小朋友参加班干部会议一样的羡慕，更何况朱天明别说班干部，连小组长从小到大都没有当过一次。一种荣耀感油然而生。

“此次围剿发匪当中，虽然我们取得了一点成绩，但从总体看，在转战武宣、象州、平南时期，发匪的军事力量大大加强，不仅各地会党势力积极加入，重要的是收齐拜上帝教的教徒，之前，由于官军与地方团练的阻碍，各地拜上帝会众没有如时参加团营。为什么我有三万多虎狼之师，却打不过只有一万多老弱妇孺的发匪？”赛尚阿说着将遏必隆宝剑往帅桌上重重的一放，巨大的响声让在座的所有军官都直冒冷汗。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剿匪不力就是我们在座的无能！多余的话，老夫不想说，在接下的剿匪中，再有不力之将，老夫将动用圣上赋予老夫的权力，先斩后奏！向总兵，你来跟大伙说说对于围剿永安匪巢的具体步骤。”赛尚阿斜睨了一眼一旁坐的纹丝不动的向荣。

向荣五十多岁，矮壮的身形，显得颇有职业军人的素养，真的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味道，让朱天明对他高看了几分，这样的军人在清军中很不多见，至少和他下首的高瘦却不挺拔的同为正二品的满族副都统乌兰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次对永安发匪匪巢的围剿，是我广西境内所有朝廷兵马的第一次协同作战，这一仗的意义，刚才钦差大人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重复什么，在永安，发匪控制的地盘很小，除了州城，就只有城外东平里一个里、70多个村，他们采用的守城战术，是“守险不守陴”，将主力集中在城外几个战略要地，即城南的水窦，城北的龙眼潭，和靠近城垣的莫家村－长寿圩等，其中兵力最多的就是水窦，能战之士数千，加上家属老弱，总人数近万人。据探子来报，守水窦的主将正是秦日纲。这一路就由我军主力乌兰泰副都统率领一万五千精兵主攻，这占了我军总兵力的半数了，乌副都统，你没有问题吧？”

乌兰泰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过知道这个作战计划是赛尚阿和向荣共同制定的，也不方便说什么。

向荣见乌兰泰没有反对，接着道，“我率领剩余的一万绿营兵主攻永安城，赛大人亲率五千精兵据百合山策应，对水窦之敌形成两线夹击的态势。”

朱天明听了半天，估计是没有他们这只赛尚阿的亲兵部队什么事情，微微的有些失望，他建功立业总得打仗吧，不能为了怕死就躲后面，难道真等着靠钮钴禄穆扬阿给自己运作，到他那把年纪混个四品顶戴？不过自己以一个从八品，又没有战斗经验的身份，此时也不好请战什么的。

“好，此次会战，关系到我天朝的剿匪大局，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我大清必胜！”赛尚阿看向荣讲完了，最后站起来做总结性发言，老头眼睛凸起，情绪激动，高举着咸丰皇帝御赐的遏必隆宝剑，似乎正在战场上面杀敌一般。

所有的军官都一起起立，“大清必胜！大清必胜！”

朱天明跟着大喊了几声，虽然他对于这些满狗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身在这个阵营里面，也有稍许被同化了的感受。

十日后，当大军全面进入战场就位之后，朱天明跟随着赛尚阿的总指挥部驻扎在百合山大营，这里离水窦主战场也只有不到十里路的路程，可以说是非常靠近前沿阵地的，这也能体现出赛尚阿剿匪的决心，老头确实是清廷的死忠，以他这把年纪，官居万人之上，依然如此卖力，不是死忠又是什么呢，本来是到了在家中抱孙子的年纪了。

朱天明在这段时间里面也没有闲着，他在研究古代的**，这种**比在现代得到的还要粗劣，现代做爆竹的**都已经是硝粉了，这个时代还几乎是硝块，比较小块一点而已，这样的燃烧首先就不充分，而大炮的射程就更加的让朱天明无语了，极限距离一千米，精确度顶多二百分之一，在战场上几乎没有多大作用，所以每天从乌兰泰的阵地上面不断传来**的声音，却对水窦的太平军没有多少实际影响。

清朝统治者重视骑射，刀枪弓矢等仍然是用兵作战中的主要武器。同时，火枪火炮也在统一中国、平定叛乱和巩固边防等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清代前期，火器制造技术在明代的基础上有了较大的发展和创新。如康熙年间在宫内造办处、景山和铁匠营设立炮厂，所制枪炮专供皇室和满八旗之用，还专门建立了装备鸟枪、火炮的火器营。为平定三藩之乱，康熙特命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制造适应南方地形特点和便于战场上机动使用的火炮。南怀仁“依洋式铸造新炮”，并进呈《神威图说》一书，介绍了西方的制炮理论和方法。在康熙十四年(1675)至康熙末年四十余年间，仅中央政府就督造或改制神威无敌大将军、金龙炮、制胜将军、威远将军等各型火炮近千尊，可见火炮制造的数量之大，并且铁炮的数量已远远超过了铜炮。清代火炮的种类也是相当多的，有几十斤到三四百斤较灵便的轻型炮，也有五六百斤到七八千斤主要用于攻城的重型炮。乾隆二十一年(1756)颁行的《钦定工部则例造火器式》载有各种火炮共85种，可见火炮的种类之多。清代还创制了一些新型火炮，如奇炮、子母炮、短管曲射炮等。火炮性能也有所改进，如普遍安装瞄准器具，提高命中精度：加长炮身，提高射程；安装炮车炮架，增加机动性；改进炮弹和火药，增强火炮杀伤力，等等。

乌兰泰军营装置的大部分是短管曲射炮和一种重达到千斤的叫做神威将军的大炮。朱天明经常到乌兰泰的阵地去观察火炮，也引起了乌兰泰的注意，都是满族官员，乌兰泰也对这个长相帅气的新近小后生有些好感，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有时候还会和朱天明聊上几句。

“没有办法，射程太短，威力太小，我已经是本朝数一数二的炮弹能手了，最多也只能精确到五丈以内的精度。”乌兰泰抱着一颗又黑又大又圆形的炮弹向朱天明诉苦，他看出来朱天明似乎对火炮很感兴趣，这在旗人贵族子弟中非常少见。

朱天明对乌兰泰的印象也有所改观，能够在四十岁这个年纪官至正二品的副都统，也说明他的能力不小，都是靠着军功积累上来的，最关键的是这个乌兰泰经常亲自操作火炮的发射，这也给朱天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不是一个庸碌无为的将军。至少在满族将领中，这个人的思想是进步的，凡是当时爱好火器的人，都应该算是进步吧。

“我可以改进火药，让它的威力变大。”朱天明很有信心的对乌兰泰说道。

“哦？你还懂得火药？”乌兰泰相当惊奇的看着朱天明，这在他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只有京城的制造局的少数高级工匠才懂得火药，因为清廷是禁止火器的研制的，在康熙往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中国的火器就没有进步，就是这个原因。

“嗯，我看了几本洋鬼子的书，算是懂一点点吧。”朱天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