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2/2)
“何必如此麻烦?”张铁毅松开手,道:“李姑娘将这几日的药方一一写下来,我让属下去抓药煎了,也是一样的。”
容秋阑于是含笑反问:““张哥,如果我今日一次性将五天的方子写了出来,你就会放我们走了么?”
张铁毅哈哈一笑:“那是不可能的。在少主彻底恢复之前,你们都得留在此地。”
容秋阑点头:“就是这个道理。若是我在这五日之内有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我的朋友和船工出了什么事故,也许我伤心悲痛之下,会一不留神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这几日里,我们的安全,都仰仗张哥了。”说完整了整衣裳,转身又打算离开。
张铁毅恼了,索性一闪身拦在容秋阑面前,皱眉道:“李姑娘,你这样遮遮掩掩,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未免不够诚意。”
容秋阑却很认真地抬起头,直直地看进张铁毅眼里去:“张哥,云散烟流的方子,我是决计不会写出来的。熬药一事,我也不可能交付给他人之手。”
“为什么?”张铁毅沉声问道。
容秋阑垂下眼帘:“因为给你们少主下云散烟流那人,与谋害我娘亲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张铁毅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应对。容秋阑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不能让云散烟流的解法流传出去,不然此毒一旦普及了解法,毒杀我娘那人,必定会放弃这个已经毫无威胁的毒,我也就要从此失去追踪那人的线索了。所以,云散烟流的解法,我是决计不会透露给第二个人的。”
张铁毅沉吟片刻:“可是……”
“若张哥你是担心我会假借解毒之名,继续毒害你家少主,那么这个担心大可放回肚子里。”容秋阑指出:“我刚才已经将月相的表现症状逐一托出。张哥你只需留意你们少主每日体肤上白癍的痕迹,就可知道我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张铁毅闻言默然,挥手让容秋阑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戎焕怀里抱着一只黑猫,敲开了容秋阑与霏霏共住的房间:“张铁毅的手下将两条黄船都开走了。”
霏霏气得不轻,又不敢骂的太大声了,毕竟张铁毅就在隔壁的隔壁,说不定隔墙有耳,会传到张铁毅耳里去,只能忿忿地小声嘀咕:“背信弃义!毫无信用!食言而肥!”
容秋阑却说:“我们要在这里滞留五、六日,所以我刚才写了一封家书,给外公报平安,又委托他们替我尽快转交。这两条黄船里若有一条是去江州报信的,那也不算骗人了。”
“那另一条黄船的去向,我借黑猫的耳朵听了一些消息。”戎焕搔着黑猫的下巴,轻声道:“他们仍是打算去找寻香老人。”
容秋阑点点头,说:“先留我在此地拔毒,再着人赶紧去找寻香老人求药,凡事做两手准备,总不会吃亏。不过……”
她顿了顿,不过什么呢?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凭直觉,似乎是有些古怪。
“小姐,”霏霏忍了半天,到底没忍住,一脸纠结地问:“ 你见了他们那个少主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对头。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少主是谁?”
容秋阑深吸一口气,道:“他们那少主,就是晏王世子,晏紫。”
话一出口,霏霏与戎焕都愣住了。
“小姐,你最近说话,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霏霏不安地说。
“嗯?”容秋阑被霏霏说得也是一愣,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我没说错话啊。”
“小姐,你一定是又把梦境当真了。”霏霏叹了口气,道:“晏王什么时候立过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