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次对招(1/2)
东方欲晓,清风徐来,峰顶寂静无声,借着灰白的天光,郭凤悄然来到树下抱元守一,趁着无人,他想将昨夜练得通畅的太保功再走上几趟。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闪转腾挪间,郭凤身影竟有一丝模糊,其周空气似乎也变得凝滞起来,将一招一式冻住。弹指间身形变换,远远望去全无连续之感,反而与太保功册子上描绘的图像一模一样。
郭凤从小受赵匡颜宠溺将就,性格懦弱胆小,昨天他害羞的样子,谭峭几人早看在眼中。今早郭凤悄然出屋时,四老者便已知晓,只是依旧装作打座入定,不忍说破。
郭凤练得入迷,全然不知远处房中有四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已。谭峭轻声道:“没想到凤儿不但悟通了那两式的衔接,看拳势隐有苦练多年之感。”
陈抟接话道:“速而视若迟,真壮观而弱。郭凤一夜之间就能达此境,确是少见。我现在倒是对他越发来了兴致。”
“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后生,竟是天生逆脉,只能学这些外练功法,终其一生也体会不到内修的精妙。”鹿皮处士一声感慨。
“外练筋骨的功夫达至深之处亦能轻松断金碎玉,不比重气之人差多少。当年我在大周国内识得一山中隐友,其一身功法多仿林中百兽,筋骨之能可算当世第一,纵是对我也不遑多让。”陈抟忆起往事,出言道。
“气达而功至,气盈而神足,武学之道,终究还是以气为首。”孙君仿不太赞同陈抟所说,反驳道:“虽说外练的功夫只要肯吃苦,便入得了门,见效也快。但终究讲来,依丈的不过是淬炼过皮肉的身体。体有疲乏,力有竭尽,终是不如修气者那般高深持久。炼体不炼气,到头难如意。你说的那位友人,外功故然强横,想来内修也不弱吧,不似郭凤这般,半点真气也不得修出。”
“确是如孙友所言,那隐友亦修了几门刚猛霸气的内功,不过其外炼之能真是我生平所见之最得大成者。”
“大道至简,殊途同归!管他体修气修,皆是逆天改命,由弱变强之举,其间所受艰辛,非毅力恒久之人可受。只要郭凤耐得住这体修之苦,将之精气神练出,纵武学平平,将来在其他事上亦有极大成就。”谭峭语气平淡,却饱含行事智慧。
“不错,试问我几人,谁不是年少之时便立下大志,步步维艰才有今日之绩。”远处武动的身影在孙君仿眼中,哪里还是郭凤,分明就是他自己。
“咯咯喔~”山中传来雄鸡的报晓,洪亮的鸣啼,撕破了天幕上那一层灰纱,一络金光透射而来。郭凤止下动作,随着厚重而深沉的呼吸,伸手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打算去为谭峭四人打些洗漱用的水来。
“凤儿,为何不多睡一会,所谓欲速则不达,特别是这武道一途,更应松弛有度,莫要太过心急。”谭峭缓步走来,语气中尽是关爱。
“嗯,我知道了!”
“我看这太保功你是练得熟了,但与人对手时,其不会站着让你按套路从头到尾招呼一遍,而需根据来招随机应变,以拳、掌、腿等不同之法拆击。学而不用实为无学,现在你全力攻我,体会一下真实的攻防如何?”陈抟跟随而来,正色庄容道。
“陈师友说的对,凤儿你不要顾虑太多,特别是这外练的功法,更需多于实践,方有感悟进步。放心,他武艺高深,收放自如,决不会伤到你的。”看到郭凤投来的不知所措的目光,谭峭道:“你不是一直想变强,不在依靠其他人保护了么。纸上学来终觉浅,要知此事须躬行,不经如此,是决无可能遇强更强的。”
郭凤抬头望了望天,认真道:“道长误会了,娘说过,为人要尊敬长辈,不可打、骂、侮辱,不然雷公公发起怒来,降下惩罚,那便要劈得魂飞魄散。陈道长比我爷爷还要年长,更是不能与他动手。”
郭凤一脸正经的模样引得几人哈哈大笑,这么可爱的一个娃子,怎不教人喜欢。陈抟揉了揉他的头,笑道:“贫道是主动与你切磋,怎么能说是打我呢,来吧!”
谭峭、孙君仿等人也在再旁鼓励,郭凤一横心,学着陈抟一抱拳,行过一礼,摆开身势。
“你攻我守。”陈抟话落,郭凤跨步向前,右臂冲拳向陈抟肋下刺去。陈抟微微一笑,不敢发一丝内力,只与招式迎防,化掌为爪,一把斜握住袭来之拳,借势向后轻轻一送,郭凤似被大力拽出,身体朝前扑跌。即将倒地之时,他连着抢跑两步,腰跨一旋,硬生生翻站而起。身形未稳,双掌化刀,左右劈去。
郭凤打得有模有样,但对几人来说,这稚嫩的身法决无半分杀伤之力,不过招式运用灵活,亦可应势变化。谭峭对两位隐者道:“没想到凤儿学以致用之能确是了得,念念当初我首次临敌时,心中早是一片茫然,唯靠本能乱打,哪里还记得运气调息因势利导,学好的套路险些打成了王八拳。”
孙君仿与鹿皮处士纷纷点头道:“我等何不如此!”
“看好了,现在我要出手了。”陈抟提醒着,侧身避过一记弹腿,右手食指已然落在对方胳肢窝处。郭凤还欲攻去,却不偏不倚撞到那钢指之上,肋上一麻,身形顿时定住,再动不得分毫,片刻才松缓下来。
“凤儿,第一次与人试招感觉如何?”谭峭关切道。
“果然与我想的不同。”郭凤嗫嚅着,还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头绪。
“首回试招便有这般应对已然不错,世间高手几乎都要经过多许的试练,无数次游走于生死边缘,方可达意随心生,心随意动之境。”谭峭道:“不过我允你学这太保功本为强身健体,有力自保,若以后长了本事亦可锄强扶弱,行些侠义之事,但定要记住,万不可借着这身功夫争强好胜、恃强凌弱。”虽说太保功只是一套较为基础的外练硬功,学了也是敌不过几名平常人的围攻,但学武先学德,谭峭可不愿郭凤将来成为江湖正派人士所不齿的无德之徒。
“嗯!我一定谨遵教诲。”郭凤坚定道。
“知道你刚才输在何处?”过而即思,思则速改,方得进步,陈抟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循循问道。
“是我太小,够不到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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