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奇案篇、九（1/2）

破庙内因为那团黑气的涌出而开始变得阴寒无比，因为下雨，此时虽然是黄昏，但给人的感觉也如黑夜一般沉郁，此时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就算有人闲着没事跑到这荒郊野岭，在外面也听不到这庙内的嘶喊。

那僧人已经痛苦得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四下打滚，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那串佛珠也因为他如此的翻滚而掉落在地。

“怎么？还未想好？”那团黑气还漂浮在空中，声音不男不女十分难听，口气里满是嘲讽的意味。“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念经？”那黑气飘近了一点，似乎是想听听他口中念着什么。

“波若僧揭帝……菩提萨……婆苛，摩苛……观……观自在菩萨……行……”

那黑影似乎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够了！”说完，朝着那僧人喷吐了一口黑气。

黑气似乎让那僧人更好受了一点，只见他四肢四肢开始舒展，面目也不再扭曲，眼中的深红也淡褪了不少。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僧人似乎故意气那团黑气，还坚持着念着经文。

那黑气冷笑一声：“哼，你现在才开始信你的般若佛？早知会落到如此田地，当初又何必将封印打开？”黑气说完，又四处飘荡了一下，享受这难得的自在。

“空不异色……”那僧人一时语噎，念经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当时你叫我杀了那蟊贼，可空戒只坐了半天的大牢就无缘无故给放了出来，昨天晚上，你又诱骗我去河岸边杀人，可尸体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我已皈依了佛门！空戒他也肯定已经找到了关于我的蛛丝马迹！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再帮你杀人了！”

“哦？哈哈哈，是么？我说你啊你啊，当初可是你说那些人罪孽深重，杀之不惜的啊！更何况，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的手已经沾满了血，你已经破戒，已经不配当和尚了！想想，若是最后大家发现凶手居然是你！届时，同门无情的嘲讽，师傅失望的哀叹，哈哈哈哈！那会是个多么好笑的笑话？”黑气的话语里满是嘲讽。

僧人喘着粗气，一字不漏地听完，而此时的他，之前的理智与坚毅荡然无存，只剩一脸的惊恐，额头的汗珠成串滴落在地，发出细小的啪嗒声。

那声音极小，很快被外面的雨滴声掩盖。

“但我可以帮你！你掩盖你杀人的罪证就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杀更多的人！将所有干预你的人都杀掉！一个不够就再杀，再杀！哪怕……将天下之人全部杀光！”那黑气一边说，一边释放出黑气侵蚀着那僧人的心智。

僧人眼中，好不容易褪下的红色而今复来，僧人眼睛彤红，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只有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黑气最后十分平和地说道。

“死人？”

“对，死人！”

“我要如何做？”那僧人目光开始呆滞，其实也不是呆滞，他至是一时间被那黑气蛊惑。

“闭眼，献舍。”黑气的声音依旧如此难听。

“献舍？”

“没错，这样，你就不用受这死气反噬之苦，就能杀更多的人！”

僧人点了点头，然后闭眼。

那黑气至是在转瞬间，便全部涌入僧人的体内，地上的那本古书也是在一瞬间变化，成为了佛珠上的一粒珠子。

僧人睁开眼，将地上的佛珠拾起，重新挂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梅城茶馆，密室内。

宋慈此时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