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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玺眉头微微一皱,季十七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样子,是除了事了。苍玺没理会跪在地上的侍卫,径直朝门口走去。
季十七看到苍玺的一瞬间,突然有种想上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没等苍玺先问,季十七就抢先说道:“若是耽搁了傅瓷的命,兄弟没得做。”
“傅瓷怎么了?”苍玺问道,说着将季十七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季十七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后,苍玺眉间的愠色只增不减,紧握的拳头让人看来只觉恐怖。
“害她的人是傅骞?”苍玺问道。
“这只是我与瓷儿的猜测。”季十七回答道。
苍玺沉默了良久,说道:“这件事情每确定是谁干的之前,切不可鲁莽行事。”
季十七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王爷能否想办法把我送进傅府?”
苍玺抬头对上季十七诚恳的目光,一向玩世不恭的他能有这种神情简直是少而又少。
“想好了?”苍玺问了一句。他印象里的季十七,是个在深山竹林野惯了的人,这样的性子与深宫大门、世家庭院一向无缘。此番竟然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看样子傅瓷在他心中的地位实在是不可撼动。
“嗯,请王爷成全兄弟我”,季十七拱手一揖。
苍玺琢磨了片刻,倘若真的是傅骞下的手,那么季十七去了最多就是让敌人在傅瓷的餐饮中无从下手。至于揪出敌人,季十七恐怕没这个本事。
想到这儿,苍玺说道:“带上苍洱。”
说完,不等季十七同不同意就冲着园子后面喊了一声:“苍洱。”
苍洱听到苍玺的唤现了身:“爷,您有何吩咐?”
苍玺的语气依旧冷淡:“随十七去国公府,暗中保护他与傅三小姐。”
“暗中?”季十七问道。
苍玺苦笑了下,解释道:“傅氏是太子的人,苍洱若是明着进去,岂不是有了监视国公府之嫌?”
季十七低声应了一声。这些东西,他是不会去考虑的。这些东西,也不是他该考虑的。
“即刻跟我去傅家”,说着也不理会伸手两人,自顾自的直奔国公府。
国公府与玺王府同在一条街,平日里乘轿,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到了。今日,苍玺心急如焚,走的格外快些。
来到国公府门口,苍洱上前去叩门。前几次碰面,守门的侍卫长就认住了苍玺的模样,赶紧去命人禀报国公。
片刻之后,傅骞亲自出门迎接苍玺。这样的迎接,两人都十分不自在。苍玺看着虚情假意;傅骞也生怕被周则的眼线看见。
来到大堂,傅骞命人上了茶,遣退了一屋子的奴仆后才问道:“玺王殿下来此为何?”
苍玺笑了笑,“本王无事就不能来找国公拉拉家常吗”
傅骞抿了口茶水,笑道:“玺王殿下玩笑了。”
“既然国公不认为苍玺是来拉家常的,那本王也就不含糊了。”苍玺说完这句话后,瞥了一眼傅骞,看见傅骞面上一僵,苍玺又说道:“国公深知本王爱慕三小姐已久,刚才听说三小姐被人从王记布庄抬了回来,本王特地过来看看。”
傅骞一愣,他没想到傅瓷的一举一动尽在玺王爷的掌控之中。按理说,王记布庄差不多能算作傅氏的私有财产,就连太子周则都很难插手进去。令他没想到的是,太子做不到的事情玺王爷竟然能做到!
莫非这位玺王爷已经注意自己很久了?看样子,自己必须重新审视这位外姓王爷了。
苍玺看见傅骞的迟疑,给了苍洱一个眼神,苍洱即刻领会,说道:“今日晨起,季公子前去王记布庄买布,正巧遇见三小姐在布庄晕倒。季公子深知我家王爷爱慕三小姐,故而特地去了王府通知了我家王爷。”
苍洱解释一通后,傅骞的面色才有几分缓和,“老臣替阿瓷多谢王爷厚爱。”
听到傅骞这句话,苍玺又装出十分关切的神情,说道:“本王恳请国公允许季公子留在傅府照顾三小姐。”
“这……”
还不等傅骞说完,季十七就打断说道:“属下自当尽全力调理三小姐的身子,请王爷放心!”
苍玺与季十七的话将傅骞堵的死死的,可谓一点余地都没有。沉思了半刻,才说道:“那就有劳季公子了。”
说完,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傅尧,待傅尧进来傅骞交代他将季十七带到傅瓷居住的北院。临走之前,苍玺还故意冲着季十七喊道:“若是医不好三小姐,提头来见!”
季十七应下之后便随着傅尧去了北院。
正值深秋,树叶三三两两落。远处看着这些景致颇有秋日胜春朝韵味,但设身其中,却有种秋风萧瑟的感觉。
北院先前是傅骞发妻、傅瓷亲娘晋子澄的住所。
晋子澄十分喜欢梧桐,生前在院落周围种了一遭的梧桐树。
傅瓷从前在老嬷嬷的口中听闻北院这周遭的梧桐是她母亲亲手种下的之后就无论傅骞怎么说都再也不肯搬离北院。
傅瓷不喜欢让人打扫这条小路,直到叶子堆得老厚,傅瓷总会光着脚踩在上面听着干枯树叶被嘎吱嘎吱的声音。傅瓷这样的举动,无论傅青满告了多少次状傅骞都满不在乎的默许了。因为,晋子澄生前也喜欢这般。
爱屋及乌,大抵如此!
季十七走在这条路上,也十分享受这种被落叶环绕的感觉。这样的秋意,翻遍整个世家大族的府邸,恐怕也只有傅瓷这里有这样的景致。
进了北院的大堂,季十七加快了脚步。心中的着急愈发掩盖不住,若不是傅尧在前面领路,季十七飞奔到傅瓷卧房心都有了。
在傅尧磨磨唧唧的领路下,季十七终于到了傅瓷的卧房。
傅尧站在门前,对季十七拱手一揖说道:“就是这儿了。”
季十七点了点头,他很想破门而入,但想着管家与一众奴仆在看着,季十七还是忍下了:“三小姐在吗?我是季十七,玺王爷派来照顾您的。”
傅瓷依旧闭目假寐,桂雨听到来人是季十七,急忙上去开门。
“季公子,您快去看看三小姐吧!从布庄回来,小姐就没醒。”季十七看着桂雨脸上的泪痕,十分想说出实情。但是,想着害傅瓷的凶手还没揪出来,季十七将这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们各忙各的,我进去看看三小姐。”季十七说完就想往卧室里走,傅尧却没有让路的意思,但还是赔着笑脸说道:“这,不太合适吧?”
季十七现在看谁都觉得是可能害傅瓷之人,故而对谁都带着戒心,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冷淡一些:“这话,你要不要去请示一下玺王爷?”
傅尧听到季十七拿异姓王来压他,即刻改了口:“不敢不敢,季公子只管进去照顾我家三小姐,有什么事招呼婢子们一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