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楼望,春山叠 贰.华灯上(5)(2/2)
他启唇,声音冰冷,透着逼问之意:“你平心而论,可有能力与孟老、楚楼主齐平?”
那人噎了一下:“不能,可是......”孟绾之能四国皆闻,这是人尽皆知的。
可是孟绾毕竟是个女子,女子不相夫教子在外面晃荡,像什么话......
但他不敢说出口,南庐渊显然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那你可有识尸辨邪之工巧?”
“......没有。”四围的人亦是小声交谈,俱摇首感叹技不如人。
柳崇默默站上来,从另一侧护住了两位女子,用身体挡住了另一边人们的闲言碎语。
南庐渊冷哼一声:“那你留在医馆有什么用?还不让人让你出来吗?”
那人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只是不太甘心:“可是终究是一介女流,让我等多没面子......”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南庐渊厉喝,“何须作多舌无用之功?心胸狭窄、小人气度!谁人规定女子就不能登大雅之堂?这种心思,怨不得你自己一生难有高就!”
他冷冷的盯着那人,像是欲要出鞘的利刃,言语都透着无尽的森冷,一字一顿:“再以这话来败坏我南商风气,我割了你的舌头!”
惊得那人猛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南庐渊仍然冷冷的盯着他,剑尖下移,落在他的脖颈上,“可听清楚了?”
那人怔了片刻,惶恐无比,惭俯地去了。周围的人见此,也各自悄然离开。
陆流斓本来已经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未料有此变故,一时也诧异地怔立,盯着南庐渊不说话。
这个少年的身形挺拔如松,有细小的雪花附着在他的身上。南商即便是冬日,也有暖阳斜照,微黄的阳光洒在南庐渊的脸上,透出的一丝少年张扬的意味来。
令她不禁轻轻地呆怔了片刻。
这样的少年啊,如何能叫人不欢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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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潺斜斜的靠坐在太妃椅上,翻着手上的由上卿所呈上来的冬宴事宜及报告。
忽有叩门声,轻轻地响起。
紧接着有人慢条斯理地拉开了暗扣,轻轻行至他的身旁。
“回来啦,”南子潺揉了揉揉眉心,笑吟吟的,也不转身去瞧来的是个什么人,就顺手将那一纸报告从脑袋顶上递过去给了身旁的人,“倏哥哥,冬宴的事宜。”
南庐渊伸手接过,翻看了几遍,叹气,“倒是准备有序了。只是近日来诸事发生的颇多,恐怕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我观这几日,总觉得像是应验了什么。”
南子潺闻言仰起脸,他和南子潺对视一眼。
后者缓缓道:“生者死——”
——死者生。
确实,那些尸体本该是已死之人,却不知道是受了谁人控制,如同失了魂魄的活人一般可以行动,却没有意识,暴躁且嗜血。这半句话果然已经开始灵验,只是不知道后面的提示,分别意味着什么?
“冬宴距今已不足十日,怎么异象层出!果真是本王没有成王之气运否?”南子潺怏怏地嘀咕着,南庐渊一面细细的查看呈上来给南子潺的各项花销报账,一面就事论事地安慰道:“活尸为中原西面之人所炼化,乃是人为之,绝不是你没有天子气运,子潺,你不可妄自菲薄。”
南子潺浑身一颤,来了精神,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西唐......”
中原山河分四:东有魏,北驻秦,西为唐,南栖商。
中原西边儿,可不就是西唐?
南庐渊补了一句:“活尸,本为我南商百姓。”
南子潺眼睛一眯:“可当真?”这可是赤裸裸的告诉他:西唐可以在他的国土上肆意妄为!这是在同他挑衅,在公然昭告天下,他们南商这次的冬宴,西唐破坏定了!
“南商人喜好穿交领的衣衫,故而脖颈与胸膛的肤色相差较大;因气候温润潮湿,平民百姓多喜好穿着木屐,大趾间会有一道拇指粗的缝隙,两侧有粗绳子磨出来的茧子。”南庐渊不急不缓地道,“那尸体已经腐烂溃败,蛆虫横生,恶心得差点使我将胆汁呕出。”
这话倒不假,查看尸体时南庐渊那嫌弃得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大约只有在其身侧辅佐其执事的陆流斓才能深有体会。
南子潺不敢往下想,他生硬的道:“不说这个,阳关大哥和苏郡主——”
“要没人推他们俩一把,没什么戏,”南庐渊挑眉,“阳关那臭小子对男女情事一窍不通,纵使有陆姑娘说苏郡主已知晓我等的意思,可是这事儿叫一个女子怎么开得了口。”
南子潺长叹一声,伸手捂着脸颊哀怨的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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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清凉。
桂木与桑树已经修建了枝叶,显得有些单薄。
院中植牡丹、扶桑及小叶檀木,及近府内正房处生枣树有二。
从府门至住屋百余步,两侧皆立着生有暖黄光芒的长灯,其下系一串五彩宫绦,尾端缀着三枚宝珠,珠首缠着冰绿色宫铃。
住屋呈四合院式,正房居当朝李相及其正妻李齐氏。左侧房居嫡女李清,右侧房住嫡子李循、李群二人,后院居一众的姨娘和一众庶出的小姐少爷们;总计有小妾四人。庶女庶子包已入宫为妃的李妃李宁者共九人。
此刻正房中,正坐着的,便是李相及其长子,李循字阳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