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父子情深 四(2/2)
邢团长在望远镜中瞧见小鬼子架炮,也命令战士们退到离山坳口三百米处。近二十分钟炮击,又一大片树木倒下。宋福田在宫原的催促下,不得不带着伪兵靠近山坳口。
炮击刚停,邢团长和曹营长立即带着三百多国军进入阵地。鬼子离山坳口近百米,邢团长一声令下,“开火”。机枪、步枪、手枪全响起来。冲到前面的伪兵顷刻间倒了十多人。宋福田立即趴下,伪兵跟着趴下,不敢再往前冲。宫原在后面气得哇哇大叫,“冲,给我冲。”伪兵知道往前冲就是死,全都趴在原地不敢动。
宫原很想毙掉两个伪兵,以正军威,又怕这群不可靠的中国人临时反水,只得强忍怒火,亲自带着三百小鬼子往前冲。山坳口易守难攻,战士们在前段时间苦练枪法,点着冲锋的小鬼子射击。小鬼子向前冲了仅五十米,就死掉了三十多人。宫原被迫停下,带着小鬼子趴在枯草丛中被动还击。
宝霖就在邢团长旁边,看着大批鬼子倒下,兴奋地说:“邢团长,打仗有一套嘛。”
“兄弟,这也叫有一套?要是看了胜男姑娘打鬼子,你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有一套’。我只不过模仿她的战术。你还别说,胜男的‘先避锋芒,出其不意’这一招真管用,既伤不到自己人,又能消灭小鬼子。”邢团长说,“现在小鬼子趴在那里不动,射击比较困难了。如果胜男姑娘在这里,她一定又有新招,可我就想不出更好的招数来射杀小鬼子。”
宝霖说:“胜男说过,山坳口有可能是佯攻,小鬼子不会全力进攻,这样耗着对我们有利。如果援兵到了,就可以全面进攻。”
“老郑,郑团长在哪里?”邢团长突然喊了一声。旁边的一位战士说:“团长——,郑团长已经牺牲了!”
邢团长猛然一惊,身子抖动了几下,眼眶湿润起来。这位同生共死的兄弟,和自己打鬼子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自然时时想起,可是,眼前只有他的音容笑貌,只要他铁骨铮铮的形象,却不见他本人,——因为他走啦!
宝霖听此,流出了眼泪,多好的一位同志,就这样走啦!
两军继续开火,近似消磨时间,因为小鬼子趴在枯草丛和灌木从,国军战士失去了射击目标,杀伤力很少,但也不得不射击。
宫原想,这边火力十分强大,杨胜男应该还不明白西田联队长的用意——声东击西,既然是佯攻,总得把样子做足,于是命令小鬼子加大火力。双方又射击了半小时,却占不到半分便宜,宫原只得带着小鬼子撤退。
江藤见宫原撤回来,立即问道:“敌人火力如何?杨胜男在吗?”
“火力很强大,应该是杨胜男在排兵布阵。”宫原回道。
“我知道了,你带兵在伪军后面,督促他们进攻,如有不服,格杀勿论。”江藤瞪大眼说。
“是。我立刻去催促宋福田进攻。”宫原回道。
宫原再次带着鬼子冲到宋福田身边,用王八盒子炮指着他,喝道:“带着你的部队冲。”
宋福田看着宫原一副吃人的模样,又用枪指着他,不得不对着伪军喝道:“兄弟们,给我冲。”伪兵仍然趴着原地不敢往前冲。
宫原见此,气急败坏,瞄准最前面一名伪兵头部开枪,那名伪兵立刻毙命。其他伪兵侧过头来瞪着宫原,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十分气愤。宫原又用枪对准宋福田,喝道:“快叫你的人冲。”
宋福田左手一把脱掉帽子,扔在地上,秃头映着阳光,大声喝道:“兄弟们,不冲是死,冲可能还会活,给我冲。”说完,带头冲向山坳口。
邢团长立即命令战士开枪,机枪、步枪、手枪再一次疯狂的吼叫起来。冲到最前面的伪兵,接连倒下,离山坳三十米时,宋福田左臂中弹,不得不趴下,伪兵也跟着趴下。一名伪兵立即取出纱布给宋福田包扎。
宋福田命令道:“给我撤,没办法继续冲。”
宫原见宋福田受伤,好几十伪军倒下,再不敢开枪往死里逼,只得撤退。
江藤在望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已知宋福田拼尽全力,仍然无法冲进山坳口,见伪兵撤退,心中的怒火也不敢释放,只得对着鬼子医务兵喊道:“给宋队长好好包扎。”
宫原对着江藤用日语说:“敌人火力实在强大,如果硬着头皮往前冲,伤亡太大了。”
“宫原君,我们这边要做的就是迷惑杨胜男,促使她把全部精力放在山坳口,如此一来,千原冈大队长才有可能从乌子岭进入定阳山。”江藤说。
宫原点了点头,应道:“我们再把戏演得更真一点的,马上炮击山坳口,让敌人误以为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
“哟西,就按你说的,我马上命令炮兵炮击山坳口。”江藤回道。。
片刻之后,炮声隆隆,山坳口泥土乱飞、树木成片倒下。
邢团长又一次带着战士们退到三百米之外,静静地观望着山坳口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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