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诛杀敌酋 四（1/2）

林中实在热闹。邢团长拍完掌后，大声道：“兄弟们，散了吧。我们要和邱县长开个小会。还有，八路军连长和国军连长带着兄弟们发放补给。”

参加会议的人有国军邢团长、杨副团长、刘参谋长、曹营长、肖营长、欧阳副队长、周副队长，八路军郑团长、杨政委、郭营长，百姓代表有杨师傅、易师傅、杨胜男，邱县长作为当地政府官员第一次参加军事会议，当仁不让，居然坐了主位。

邱县长看了看三位八路军代表，皱了皱眉头，说：“这是国军、国民政府和市民的会议，你们八路军参加恐怕不太合适。”

刘参谋长立即附和道：“我看真的不合适。”

邢团长用力拍了一巴掌桌子，瞪着眼说：“邱县长，你他娘的说什么？这几次要不是八路军奋勇杀敌，老子已经‘归西’了，你还能坐在这里？”

邱县长猛然一惊，眼镜差点从鼻梁滑落，愠着脸说：“这不是我的意思，重庆昨天发来电报，命令我监督定阳山的国军，不要和共产党的人走得太近，你说——这——”

“老子真的服了你们这帮官老爷们。现在都什么时候啦，还在搞内讧。国家迟早会葬送在你们手里。”邢团长气得翻白眼，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邢团长你别激动，我想说一下个人看法。”杨政委说，“邱县长，国土已沦丧过半啦。这样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当官的不把力量用来对付小鬼子，专搞民族分裂和党派争斗，反过来打自己人，国家还有什么前途啊？！小鬼子一心想灭我族类，占领整个中国。当前，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小鬼子，是杀我千千万万同胞的日本人。邱县长既然道明了你的主张，我来翻翻你们最上面的人最近做了一件弥天大错之事，那就是‘花园口决堤惨案’。公元一九三八年六月九日，离今天快两个月了，蒋介石采取‘以水代兵’的办法，冒天下之大不韪，下令扒开河南郑州市区北郊十七公里处的黄河南岸渡口，即花园口，造成黄河泛滥，淹死近百万人，受灾人口千多万，几百万人流离失所，淹没耕田几千万亩……我真的不想细说。这就是你们国民党最高领导层做出的‘英明’决策，间接残害自己的同胞。”

“等等，”邱县长迫不及待地反驳，“报纸上分明写的是日本人炸开花园口，你怎么诬蔑我们的委座？”

郑团长摇了摇头，说：“邱县长可以慢慢去查证核实，我们并不想为此争论。当务之急，还须同仇敌忾，共御外敌。如果小鬼子占领定阳山，定阳县势必落入魔掌，整个县城必遭涂炭，十几万市民面临被屠杀的危险。”

“我看他们两位说得对，要一致抗日，不分派别，绝对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碧春说。

邱县长紧锁眉头，心绪麻乱，头昏眼花，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大脑产生了疑问，莫非“花园口惨案”真是委座干的？

曹营长看着邱县长迟疑的表情，说：“我只是一个当兵的，不懂政治，但我懂得军人的使命——杀敌报国。既然是中国军人，就要拿起武器，抗击侵略者。如果敌人杀我亲人、掳我物质，枪口不对着侵略者，反过来对着同胞，我是办不到的。”

“我也办不到。”肖营长说。

“除非死啦，只有一口气，我就要和小鬼子战斗到底。”欧阳副队长说。

“我就是河南人，爹娘差点在‘花园口惨案’中淹死。谁干的？我比大家清楚——国民党的老大。因为我是党国军人，不便直说，但这次我也不得不说。”周副队长切齿表白。

邱县长猛然惊醒，全身发抖，吃力地站起来，摇着头，结结巴巴地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我是一县之长，只希望你们勇敢守住定阳山，别让小鬼子杀进来。我会竭尽全力为你们做好后勤工作。至于这里谁是国军、谁是八路、谁是主动御敌的百姓，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有一群挥洒热血的中国儿女，坚守定阳山，英勇抗击东洋鬼子。我是一个父母官，不懂军事，不适合参加你们的军事会议，我先走了。”说完，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跨步欲走。

“邱县长稍等，”胜男轻轻站起，“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