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回:离星诛邪魔,乾星入疑店(1/2)
范云身前那人的刀还在滴着血,王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帮人会动手,可他们还是动手了,而且那么果断。老者双眼没合上,倒地是那双眼睛似乎还在哀求着他救走自己,可他没有做到。
村民们都在啼哭,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了。范云道:“只要尔等放下武器,让我等回到山林当中,我等便可放过这些渔民。若尔等再执意想捉拿我等,那我们就只有一个个将其……”
王羽道:“让我放过你们,简直做梦——”
“那就请王统领睁大双眼了——”说罢,范云示意手下从村民中又揪出一名老妇。那人刀上的血还未干,又是一刀下去。
老妇惨叫一声后便没再出声,他的眼前已倒下了两人,若自己不撤退,这一村子的恐都会遭难。他从未有过遇到敌人要放下武器的先例,他的义父一直与他说,一旦放下武器,敌人便会有还击的机会;可心中的道义告诉他应该救下眼前这帮可怜的村民。
村民都在哭,有人忍不住道:“你们快走吧——我真的不想死啊——”这话一说,说话那人便又被范云手下提到方才那两具尸体旁,那刽子手的刀举起,范云对王羽道:“王统领,听到了吧——”
王羽此刻手紧紧腰间的红龙,一言不发。
那人嘶吼着,道:“你快退兵啊……快退啊——”范云摇摇头,与那刽子手挥了挥手,又是一刀,那人倒地了。
“啊——”王羽一声怒吼,红龙出腰间直奔那刽子手而去,那刽子手的脖子直接被红龙缠住,王羽一扯,那人的头直接飞了出去。
“杀——”王羽大吼道,兵将们尽皆杀向黄狮会的那群人,冬日的阳光刚照到江滩上,厮杀声与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红龙威力大展,另外两狮也尽皆丧命在王羽手下。王羽一鞭打向范云,范云以刀架住,一瞬间被震退了好几步,王羽招招紧逼,范云被逼到了江滩,一个后跃到了船上,王羽一鞭打来,那气力十足。范云竖刀一挡,红龙鞭头与刀锋一碰,范云的刀直接被震离了手,自己也被那股气力重重推到在船上。王羽一跃到了船上,范云有些慌乱,跳下船快步跑入水中,欲潜水而走,王羽施展轻功高高一跃,直接甩出红龙,只见鞭子似蟒蛇一般缠住了范云,范云一时间不得动弹。王羽俯冲飞到范云身边,一手抓住鞭子手柄一扯,范云直接旋转出了水面重重倒在地面上,范云撑起身体,试图跑入城里,哪知王羽施展轻功跃到岸上,扬手一鞭直击其背部,一身清脆响声后,范云直接单膝跪地整个面旁朝下倒下。
王羽使了混镔铁链将其捆住,一把薅起其首,恶狠狠得瞪着他,范云此时因背部的疼痛还未消散而在挣扎,而一旁厮杀也结束了,兵将们皆围到了王羽身旁。
“厚葬这些村民与阵亡的兄弟们……将那些贼匪的尸首剁成八块去祭村民与兄弟们。”王羽道。说罢一把将范云扔向一边,范云战巍地笑道:“哈哈哈……都说我等黄狮会中人狠,没想到……王统领比我等狠多了……能看着三个……三个人死在你面前……”他的笑声中断断续续夹杂着咳嗽声,不时还咳出些血来,想来已被王羽打成了重伤。
王羽一把揪起范云,吼道:“你们一步步逼我,试探我的良心……就连方才厮杀,你们都敢用村民作挡箭牌——猪狗不如——”
范云未有回话,只在放声大笑,王羽一把将其推到,腰间取下红龙欲杀之,扬起鞭子的手瞬间停住,似有千斤之力在抓着他的手——他知道,若眼前此人死了,于他们不利,哪怕他十分想手刃范云,可也只能留此人一命了。范云望着笑声还未减,咳嗽声也未减。
“将他押下去吧……发信号,让巡湖的人全都回来……”王羽道,说罢自己摊坐在地上,扬扬手让兵将们都退下了。
他抬头望见阳光,低头看着正在收尸的兵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未有过这么矛盾的境遇。这比起宫里那次选拔的考核来说更要残忍,且残忍加倍。上次面临这种困境时他周围还有一众与他一同有此心理的人,还有皇上御赐的游湖与宴会,而这次眼前只剩些冷冰冰的尸体了。
江水尽头的红日渐渐爬上正中,渔村的尸体才被清理干净。兵将们前来复命,王羽对其中一名偏将道:“将他们带回船中,稍作休息,沿昨夜水师搜寻过的继续搜寻。还有,去问问驻军地午饭是否其备,今日寻到申时,我等便将船调转,去到洞庭府兵马司中,先将那厮关押了。”
偏将回了令,带着其余的兵撤离了村子。兵将们已走远了,王羽躺在了地上,闭上双目,除了粗气与叹息,此时这个村庄里已没有其他的声响。少时,他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这渔村,便径直走出了渔村。
襄阳城的府衙中,蒲沐正在查看卷宗,一旁的知府正在候着——这几日蒲沐等三人已着手开始调查各地州县的官员。
蒲沐看完了卷宗,对着那知府道:“赵知府,卷宗都查完了。隶属襄阳府衙管辖县的县官赵知府是否已告知?”
赵知府道:“按蒲大人的吩咐,下官已召集众县官前往襄阳府衙了,午饭过后,应会陆续来到府衙中。”
“如此多谢赵知府了。”蒲沐道。
赵知府问道:“此时已到晌午,下官已在襄阳的酒楼中略备薄酒招待蒲大人,蒲大人可否赏脸啊?”
蒲沐笑道:“你都备下薄酒了,想来我还能不赏脸吗?不过赵知府,眼下乃皇上责令我等翻审礼部贪污案的时候,此时赵知府相邀,恐有所不妥吧?”
“蒲大人不要误会,下官在酒楼中只订了些家常菜,并非为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下官想蒲大人只身前来查案,用餐之事还需解决不是?可蒲大人若到下官家中用餐,定会招来非议;若在公堂用餐,朝廷也有规定,官员不得于公堂中查阅公文卷宗时用餐,故下官在酒楼中为蒲大人订了几日的家常饭菜,供蒲大人用饭,今日我引蒲大人去用餐,作陪一次,之后蒲大人便自己去用饭了。”赵知府道。
蒲沐道:“原来如此,赵知府真费心了,好吧,今日与赵知府一同用午饭。”
说罢,赵知府引蒲沐出了府衙,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驱马而走,少时便到了一家酒楼,那酒楼上书“醉仙楼”。两人先后下了马车,赵知府引蒲沐一同进了酒楼,酒楼的小二见两人立马上前道:“草民见过赵知府,赵知府今日在酒楼中订的午饭已在二楼甲字号房中摆放好,刚出的锅,您上楼便可用了。”
赵知府道:“如此多谢小哥了,来——”说罢,赵知府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送予那小二的手中,道:“这位大人近几日都会来此处用两餐饭,你好生伺候着,饭钱我已都付与你们掌柜了。”
小二笑道:“如此多谢赵知府了,两位楼上请——”
如此这般,小二引着蒲沐与赵知府二人一同到了二楼的房中。桌上果然只是些家常便饭,蒲沐笑道:“赵知府果然诚实,请坐——”
赵知府笑道:“下官怎会做如此不开眼之事,既是京中钦差来办公事,朝廷只能让各府州县官员依律接待,既吃为四菜一汤,住则乃官驿旗下客栈。”
蒲沐点了点头,吃了两口菜,道:“赵知府遵律守法,为官清廉,值得赞赏啊——”蒲沐边说边把菜送进嘴里。
“赵知府一同吃啊——”蒲沐道。
“好的,蒲大人——”说罢,赵知府也拿了筷子,夹了些菜,也吃了起来。中午饭吃得很快,很快餐桌上便是风卷残云。
蒲沐笑道:“这几日星夜兼程的,蒲某从未今日一样可敞开地吃上一餐,这瞬间杯盘狼藉的,赵知府还请见谅。”
赵知府道:“蒲大人说哪里话,大人为查案奔波劳累,饿了那是常事。下官有所困倦,还需回家歇息一会儿,在此与大人告个假。”
“赵知府请自便,公堂之事我自会处理。”蒲沐道。
“如此,蒲大人可先在此小憩,也可回府衙中休息,若各县令已到府衙之中,会有衙役前来此寻大人的,当然若大人在府衙内,便自己可知道,如此下官失陪了。”说罢,赵知府拜别了蒲沐便下了楼。
日头高照,冬阳只算得温暖,正午刚过,小二进了门中。蒲沐已在一旁靠着椅子睡着,那小二蹑手蹑脚收了碗筷,悄悄掩上了房门。
蒲沐睡得很熟,少时便又有人进了房门。那人不是别人,便是夏侯雪。只见夏侯雪见了蒲沐一眼,便又轻轻掩上房门,上到三楼的一间房中,那房中坐着些壮汉,其中有人道:“老板娘,想来那人已中了迷药,昏睡了过去,不如现在动手——”
夏侯雪道:“还不可。此人诡计多端,原先在龙壁关之时他都能逃出,今在我处不得武断下手。”
又有人道:“老板娘,这药效不长,一会儿他便醒过来了,趁他现在还未察觉,动手吧——”
“你们怎如此沉不住气——他还需在这里好几日,今日为何只让尔等放少许的迷药?这是让他能睡个好觉,且让他察觉我等未放迷药。要动手,需得让他完全放松于我等的警惕。别整日只会喝酒吃肉的,长点脑子——”说罢,夏侯雪在那大汉的臂膀上狠狠捏了一下。
那大汉频频道:“庄主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尔等在他出门后再出城,通知家里多派些人手来。”夏侯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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