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兵马入空寨,黑河遭恶伏(2/2)
众人一时间没了声音,刘太医第一次出江湖采药,为的是灵药司与太医院和睦,可如今却性命垂危——蒲沐等人知晓刘太医之前的用意,因为在此之前,刘太医拜访月龙阁时,旁敲侧击说出了前不久他在峒寨山下与夏明、晏景所说的话。蒲沐敬重刘太医的为人,但以这种方式走了,实在令他无奈和愤恨。
静江王道:“先派人看管好刘太医,将刘太医运往山下汉人寨中,差县城中最好的大夫
先医治。几位统领,我等先把这峒寨中人找回,不然恐在此躺着的,就不止刘太医一人了。”
蒲沐等人领了命,整顿兵马,由段干诡风、白杨带路,往峒寨主路前往后门。所幸两人记性不差,摸着前路辗转几次便真就到了峒寨河水之处,不过眼前却又有些不同。河水周边的蓬草已被悉数砍掉,开阔地腾出了一大片,原先的帐篷也多了好多顶,段干诡风道:“想是天道银蛇甲的人在此地。”
静江王道:“差军士们排布好四周,莫让敌人趁机偷袭。”蒲沐一跃到河边,望着泛黑的河水,黑水中隐隐还有些臭味。蒲沐望着河水,又望向河边的帐篷。静江王已差军士们查探每一顶帐篷,可帐篷中却只有一些草席和水。军士们出来汇报后,白杨将沉思的蒲沐叫回来。蒲沐道:“段干统领,你擅长医药,这几日你可查探过这黑河水?”
段干诡风道:“我只路过了这黑水河一次,从未细细查探过,蒲统领有何疑问。”
蒲沐道:“我不擅长药理,不知这河水为何变黑,夏明说河水恐有两处源头,想来是被人误导了。”白杨道:“误导,蒲兄有何发现?”
“我一直在想,这些人为何要将峒寨的河水毁了,若真毁了,策反峒寨有何益处。若是毁河水,就当将罪责往朝廷上引,由此还能引发峒寨与朝廷的矛盾,离间峒寨与朝廷,可他们并非如此。峒寨向来不争世事,世代在此山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水粮皆可自给自足。朝廷对对黔东南许多村寨皆只收轻税,若未得丰收之年,朝廷直接免税。如此根本未有矛盾,他们当中若有人对朝廷不满而被天道策反大可直接加入天道脱离峒寨何必兜圈子生出如此多的事端?”蒲沐道。
白杨道:“蒲兄之意是,这些叛逆并不完全效忠于天道。是另有所图,各怀鬼胎。天道中人对了做了什么允诺,他们帮天道中人到底为的什么?天道又想从这拿到什么?峒寨的其他人去了哪里?”
“这正是我所思索的,我想天道中人是想从这黑河水中得到什么吧。”蒲沐道。
段干诡风走向河边,蹲在石边望向河水,隐隐还有臭味。段干诡风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只有一些刀伤药、内伤药、和参丸,叹道:“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未有其他药品,这河水也难以查验啊。”白杨道:“对了,我等来此地时,灵药司的药箱还在此,不知是否有遗留。”
“方才你不是让军士查探过帐篷了,除了水粮外未有其他东西。”段干诡风道。白杨一声叹气,道:“此刻我真是没了分寸,竟忘了这帮人定会将这药箱拿走。”蒲沐望了岸上正在巡逻的军士,静江王在开阔地四处游走,司北、古乾在
其左右。想来所有人都陷入了难题之中,蒲沐道:“白兄不必自责懊恼,谁如今都没个主意,此次的敌人,比前几次都要难对付。”随后,蒲沐自也叹了口气。
静江王见到三人在水岸边一筹莫展,便差人将其请回开阔地上。军士们封锁了四方,可未有收获,静江王道:“三位统领是否此刻都没有对策?”
蒲沐道:“王爷恕罪,下官等几人都未有良策查探。”
“这峒寨中人难道真的一夜之间悉数消失?蒲统领来黑水河想来是想查探这峒寨河水之事,可如今为何线索又断了。”静江王问道。
静江王话音刚落,蒲沐正欲答话,只闻得四周四周有些声音,那声音好似从黑河水中传出,白杨道:“快传军士回来,有敌人来袭——”只见此刻那黑水河一声爆炸,震出层层气浪,外层的军士直接被震飞了十来人。蒲沐直接一把抱住静江王卧倒,白杨等人施展轻功向后一跃,直接感到气浪直逼而来。这一声爆炸直接将靠水侧的军士震死了三成,其余的都伤得不轻,就连司北都被震到左臂。
蒲沐立马扶起静江王,道:“王爷恕罪,方才事发紧急,下官是不得已而为之......”静江王示意蒲沐止住话语,道:“若不是方才蒲统领所为,本王想来此刻已是凶多吉少。”
此时靠山林一侧中又有响动,众人望向山林中,只见林中窜出了漫天的绿虫,蒲沐道:“拿出火折子——众军士莫要惊慌,聚到一起。”
那群绿虫少时便已侵袭到了开阔地中,军士们的火折子才划起,蒲沐道:“将火折子扔出——”说罢,军士们将火折子尽皆扔向那群绿虫,燃起的火烧着了一片,几群虫子落地,但大部分绿虫是冲出了火海,直接奔向人群,前方几名军士直接被那些绿虫子咬住脖颈,瞬间疼痛难忍。细看那些绿虫皆是些约莫两寸长的蚱蜢,可那显眼的利牙定不是寻常的蚱蜢。
那几名军士将那些蚱蜢拽下后,被咬处的脖颈立马有了黑印,之后便头晕目眩,后面的人立马上前搀扶住了他们。蒲沐道:“快挥舞刀枪驱虫——”说罢,军士们皆以兵器开空中挥打,与那群绿虫战作一团。绿虫虽灵敏,可军士们皆在活动,一时间也无法击溃军士们,尽管如此,军士们还是被虫群伤了不少。不过那些绿虫没一会儿便悉数飞走,直奔那黑水河而去。只见那些绿虫尽皆投入了河中,少时河水的墨黑渐渐消散,整条黑河又恢复了原先的清澈,段干诡风试探凑向河边,隐隐的恶臭也没了。
此时被虫伤到的军士们前后口吐白沫,先后摊坐在地使不出一丝力气。手背上被刮出血迹的古乾此时也有些头晕,便立马提起内力强撑,一时间又
感觉胸闷。段干诡风见状立马握住古乾的手随后搭脉,道:“只是体力虚弱,还无内伤。所有军士尽皆坐下调养——”
蒲沐、白杨、司北围住静江王,方才的混战中几人都围在静江王周围,如此静江王才未有受伤。静江王道:“各位统领,本王无事,尔等先去看看军士们伤情如何,眼前的事似都是敌人计划好的一般,说不定敌人此刻正准备出来与我等交战,我等还需拿出个主意才是。”
段干诡风此刻走了一圈,查探了受伤的军士,所伤与古乾无异,都是体力虚弱,内力不足。这种伤只能静养,至于几时才能恢复,只能依各人内力体质而定,段干诡风也不知何时,只将自己所探告知静江王与蒲沐等人。
蒲沐道:“我等谁先将送下山寨,想来这里少时便有恶战。”白杨道:“我方才未受伤,我护送王爷下山。”古乾、司北也随声附和,争着要带静江王脱离险境。
静江王道:“各位不必如此,本王年幼时父皇便逼着我学文习武,几个哥哥也是如此。父皇曾与我说,这天下是我等打来的,也是所有认同我们这一家子人打下来的,我等一家坐皇位也有了些岁月,想来我家每代人坐皇位都会有人不服,若有一天他们打上门来,我等必要让他们臣服。如今本王在这关头岂能违背足祖训,做胆小鼠辈。各位恐认为本王不问朝政,来静江府清休便就舞不得刀,动不得剑。”说罢,静江王从腰间抽出一把镶金剑鞘的短剑,道:“这是我十六岁时军器间师傅打造的,今日本王便与几位统领及众将士一同奋战到底。”
蒲沐等人还欲话,丛林中便杀出了一众持刀械的人,前方的约莫二十个着铜色铠甲的刀客,这些刀客未有露脸,一顶缨盔直接罩住脸庞,只漏出两处小孔来。盔顶上还有一个独角。
“黑犀甲的人来了,我大内领教了——”蒲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