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回:静江王囚牢论疑,东瀛蛇小镇发难(1/2)
死牢内此刻没了声响,白杨方才的推断**不离十,那三人听后也皆大吃一惊。可那囚犯所言也确实问住了白杨,刚过去不久的夜里,白杨与其同僚也未知晓究竟天道与眼前这几人的允诺是什么。
白杨正欲开口时便有牢中侍卫前来传话,说静江王已知晓白杨来提审要犯,前来与白杨商讨案情,且此刻已到了牢门口。白杨闻得静江王已到,吩咐侍卫严加看管三人后,便出了死牢。白杨此时还陷在方才那人的发问当中,究竟这些峒寨叛逆被天道的何种条件给蛊惑了?
还在思索当中,白杨已到了天井处。此刻日头已高,薄云已被日光撑散。白杨转头才看到静江王与五六个侍卫军已在左边房舍中的大堂内等候,白杨立马上前拜会。静江王示意免礼后便道:“白统领辛苦,想来昨夜几位统领还一直在商议此案。”白杨道:“王爷明察。”随后白杨将昨夜李德飞回归,众人商议之事尽皆告知静江王。
静江王点头,道:“我大内又一名统领脱困,此事甚好。只是刘太医这......昨夜本王已宣了这静江府最好的郎中诊治,今晨仍还未醒......”静江王欲言又止。白杨见静江王未有继续开口,便也不好继续追问。从静江王言语中也不难猜测刘太医想来已是凶多吉少。白杨又将方才审问之事细细告知静江王。
静江王抚摸了自己手腕包扎的伤口,道:“这天道如此凶狠奸诈,而这几个峒寨年轻人却还在与虎谋皮,如今害人害己也算自食恶果。若说天道允诺过什么,此刻还需深究吗?”
白杨道:“这天道在峒寨蛊惑人心,想来是为了两件事,一就是这峒寨河水,二则是引我大内中人入寨袭击。若不细知个中原委,我等便很难知晓天道接下来如何行事。天道于去年开春便在西北、东南各州府相继发案,且与之前所出画册所言无差。虽我大内与各方官员破了这两桩奇案,处决贼首,可没想到就如此过了一年,天道又卷土重来,且种种迹象又与之前画册所画之事吻合。这次并非只有天道一路人马至此,若我等能在此悉数歼灭这些叛逆,天道定会元气大伤,若还能顺藤摸瓜,一举击毁天道,抓出幕后元凶,江湖与朝廷便都可得太平。可如今我等所知晓天道之事甚少,根本摸不清天道所为,如此只能一路被动处于下风。天道对峒寨叛逆的允诺倒是不必深究,可就怕牢中人有所保留,所言非实。”
“本王素闻这黔东南峒寨寨河为寨中命脉,寨河两旁可育灵草奇药,天道此行先是毁了这河水,后又将河水复原。白统领所言,这是为了引大内来此,如此推断虽合常理,可这河水黑了的日子里为何有天道之人要驻扎在河畔
,且我等率兵入寨之后,河畔又空无一人为何留下了这些帐篷?难道是天道疑兵之计?可若说是疑兵之计,却也说不通啊。”静江王道。
白杨点点头,道:“那河水先是一声爆炸伤了我军,随后军士们便又遭怪虫侵袭,若没有那些军帐,也许那些怪虫能伤我更多军士,若以天道中人行事之缜密,既算准了能伏击到我等,为何又会遗漏这些寨河旁的帐篷?”
静江王与白杨皆止住了话语,方才静江王所言却为一处疑点。这些空帐篷似乎与之前处处算计到大内的天道格格不入。静江王与白杨沉思之际,便有侍卫前来传信,说县衙内已备好午饭,请静江王与白杨回县衙享用。
“只说来此与白统领商讨案情,没承想却快到晌午了。”静江王抬头一望天空,此时日头已快爬到空中顶端,便道:“白统领,此时都快至午时二刻,不如白统领先与本王到衙门中用过午饭再议此案。”白杨自然应了下来,一众人在那传信侍卫引路下便到了县衙。
午饭过后,白杨便拜别静江王上山与众统领议案,静江王差一队人马送饭食上山犒劳军士,白杨与之一同前往。只说白杨率领军士出了衙门,驱马离开县衙,走了约莫半刻便遇上一男子推着一板车,那板车上躺着一孕妇,疼痛难忍却又不敢翻滚。那男子推着车在路上与军队相遇,白杨叫停了军队。那男子见到如此多军士与自己相向而来,有些慌乱,停住了板车不知所措。
白杨见状便想到是孕妇难产要进城生育,可眼下为多事之秋,白杨又想到在陇北山时有天道中人假扮孕妇逃离,出于谨慎,便差左骑前去询问。左骑上前问那男子从何处而来,前往何处,那男子见到躺在板车上的孕妇,急匆匆道:“诸位大人,小人是这城中人,在城外经营马店,今日内子腹痛,想是要生产了,小人这才将内子送往城中就医。望大人们开出一条道路,保内子与腹中胎儿一命啊。”
左骑上前回话,白杨驱马走近,才见得那女子便是前几日白杨等人在山中所遇到的那对夫妻,白杨细看那女子此刻已疼得额头冒汗,且似乎裙角处已渗了血,想来腹中孩子已是出生在即,此刻就算军队开道,到了城中找到医师,恐也来不及了,若有偏差,想来还会一尸两命。白杨下马到车旁道:“这位小哥,此刻我军就算让了道,这到城中想来也难保住胎儿,不如让我差人助尊夫人生产。”
“这......”那男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想来城中医药馆的医师会差产婆来接生,眼前军中皆是男兵,若要接生,恐有诸多不妥。白杨道:“我通晓些医道,也闻得人说这接生之法,不如我差军中人士背对你夫妻二人
围成圈,你与尊夫人在圈内,你便可在这道路上为你夫人接生。我在这人圈外告知你如何接生便好,且我军中有热水,丝布等器具,这些足以助你与你夫人接生,小哥意下如何?”
那男子看到板车上的妻子疼得着实难受,且那女子也言道:“你就听这位大人所言,快为我接生......想去医馆确实太远了......”
“小民代妻小多谢大人之恩——”那男子便应允下来。言罢,白杨便差伙头军打出一桶热水,随后自己取了火折子点火,差兵士取一把干净匕首放于火上烘烤,此刻所有军士已背对围成圈,夫妻二人已在人群中,白杨靠近人群,将热水递进去,又将匕首与干净的布匹送与那男子后,便开始口头告知那男子该如何做。这男子也算得个手巧心细之人,按部就班未有出错。日头此刻很盛,那男子半跪在路上忙碌额头与脖颈上皆有汗珠。白杨仍在圈外告知那男子该如何做,那男子按着白杨所言细细处置,未有放半点松,其妻子的哭喊声愈发大起来,一声婴儿啼哭后,其妻子已生下腹中孩儿。
那男子松了口气,为其妻子盖上衣衫后。便抱起那孩儿,仔细一看是个女婴,只说这婴孩长得清秀,虽身上头上湿漉漉的且还在啼哭,可五官看去十分玲珑,那男子做了襁褓后出了人群向白杨跪去,感激泪流道:“小民谢大人接生之恩——”
白杨立马搀扶起那男子,道:“小哥不必言谢,尊夫人此刻气血极虚,还需送到城中医馆调养,你的孩儿刚出世也需些食补,快快去城中吧。”
说罢,白杨便让军士们让了道,男子将母女安置在板车上便匆匆往城中赶去。白杨等人随即便继续往峒寨前进,又行了约莫三里,便到了一处集镇,白杨看到这集镇中民众稀少,此刻正午将至,想来大多百姓都在歇息,白杨便吩咐手下轻缓行军,不可惊扰到镇中百姓。集镇不大,就算放缓了行军,约莫二百步便能走出集镇往峒寨山下的汉人寨中去。汉人村寨离此集镇不到十五里,集镇中有零星几家马店,从峒寨下来县城做生意或是谋个城中差事中的人大都会选这集镇的马店歇脚投宿,汉人村寨也会有人吃些饭食向城中赶路。
白杨看到这些马店此刻都紧闭着门,便想到了方才的那对夫妻,心中想这对夫妻今日想来是赚不到钱了。本来这黔东南中百姓虽说清贫,可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可天道一来想来便会完全打破这份宁静,官军与天道一战,惊扰百姓已成定局,想到这白杨心中不免一声嗟叹。军众就要穿过集镇中时白杨却又想起什么——为何今日所有马店都未有开门?且到集镇中后一直是这些人,似乎人未有走动。白杨这才
感到不妥,立马止住了行军。大喝一声“戒备——”
果真从集镇房屋中涌出了大批蒙面刀客,方才镇中的百姓也瞬时围过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银蛇甲的首领。
白杨道:“东瀛小儿,上次尔等寨河伏击我大内中人,如今又在此拦截我官军,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银蛇甲首领道:“统领的话振聋发聩,可今日我不想与统领辩论,你不识时务,天道已不容你,这集镇,便是尔等葬身之地了。”
“且不说你这些虾兵蟹将能否是我官军对手,这里离下一处城池不过十余里地,你等敢此下杀手,这如意算盘打好了?”白杨道。
银蛇甲首领道:“我等能在这集镇中静候,就能让尔等再也搬不了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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