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试探.上（1/2）

文悠然终于被遗忘在这座豪华冰冷的皇宫，每日经受噩梦侵袭和精神折磨，原本纤细的身段和憔悴的面容，更加清瘦苍白。

梦中，她再也看不清他的样子，揭开一张张温柔英气的面具，那掩饰下没有狰狞，只剩下一片模糊……

她很伤心，很失落，泪水遍布脸颊，她知道那是他，可如何努力都看不清那张脸。

清醒着的时候，心会更痛，但她现在更怕黑夜，始终无法忘却，发生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廷内，接连的两场血雨腥风，仿佛这宫里的夜，暗藏漂浮着无数无法安宁的亡灵冤魂，都想趁着夜色出来招摇索命。

前些时日，托了唐青瑶照拂，文悠然回了趟家，想起娘亲说过的话：‘你一直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你必须顾及全家人的性命，你倒了，我们该怎么办？因为你的感情，置我们全家人的性命而不顾？’

文悠然努力打起精神，胃口似乎也变得好了很多，慢慢开始吃得下东西，安静下来的时候，她会静静站在案前，屏气凝神绘制丹青。

烛光通亮，满桌子美味佳肴，文悠然最近胃口特别好，独自安静地用着晚膳，听着宫女们的请安之声，情绪突然变得紧张。

龙亦正心头一紧，深邃的眸子看着清瘦的她，没有说话，径直坐到了桌前。

苏公公立刻躬身上前，为皇上添上碗筷。

文悠然脸色煞白，反应迟钝，愣怔了好一会儿，握着筷子的小手颤抖得更加严重了，这才想到该请安，慌乱将筷子放下来，恭敬地向他行礼。

“你坐下。”龙亦正觉察到她极度紧张的情绪，心头一阵刀绞般的难受，不去顾及她的情绪，也不看她，他的心异常矛盾，不知为何总会想着过来陪着她，仿佛只要看见她就能安心，或者她在不太远的距离都好。

文悠然轻轻坐回来，低着头，白皙的指尖深深嵌入手心。

“盛京的天香楼，听说菜肴不错，你去过吗？”龙亦正仿佛只是随口说说，可这个瞬间，空气都似乎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只是用最平淡的话语，却掀起她心里的惊涛骇浪。

文悠然一惊，心猛然慌乱不已，脑子里快速思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什么吗？

“别紧张，你可以不回答。”

相对于他的看似轻描淡写，自己的恐惧只是微不足道，文悠然看着异常陌生的他，只感觉到渗入心底的惶恐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