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去（1/2）

朝务愈发繁忙，龙亦正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不见，也用了很长时间去忘记。

她再次病倒，太医回了御书房，面色微喜地行礼后，拱手道：“恭喜皇上，永宁宫娘娘有喜。”

龙亦正一愣，双拳握紧，努力控制着情绪，一个示意，苏公公立刻会意，将太医等一干人请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龙亦正心头一阵刀割般的苦楚，双手合拢撑于额头，眉心紧紧锁在一起。

这么多年，她的身子不好，一直不得有孕，仅那一夜就有了孩儿，真心牵强。父皇视王兄为己出，最终却被那个疼惜了三十多年的长子亲手所杀，他病入膏肓没有威胁，王兄明明可以等他自然咽气，可还是泯灭人性地做到了急不可耐，自己不得不谨慎。

文悠然一直生活在惶恐慌乱之中，瘦弱不堪，情绪也一直绷紧折磨着，完全忽略了身体的变化，只感觉异常难受，无法进食，即使能吃下些许东西，很快也会吐出来。

太医们守在永宁宫门口，不一会儿便熬好了药，宫女们将药端了过来，文悠然闻着那药的味道，感觉一阵头晕恶心，见龙亦正一直冷冷看着，犹豫片刻后，乖乖地将药喝了下去。

许久，腹部开始疼痛，文悠然脸色苍白，渗入心脾的痛楚之感似曾相识，那疼痛随着时间愈发厉害，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受到牵引，万分苦楚，肝胆也受到影响剧烈疼痛，满口尽是苦味。

龙亦正冷着脸，心中暗暗内疚心疼，可表情却依旧淡然，见她疼得几乎昏厥，又唤了太医进来，太医看过后只道是正常，行礼后，躬身后退出去继续煎些药。

双腿间流出暖暖的血液，文悠然突然明白了什么，突然冷静，快速趴到榻沿边，白皙的手指深入喉间，企图将那药呕吐出来，胃中一阵翻腾痛楚，却丝毫吐不出任何东西，双目被这剧烈的窒息感，快要震出眼眶，终于放弃，泪水涔涔而下，心如猫爪狠狠挠，鲜血淋漓，颤抖着，使出最大的力气，哭着说：“为何这样对我？”

“朕不能让你生下血统不明的孩儿。”他回着，语气中丝毫没有感情起伏。

文悠然情绪突然激动不已，脑中快速思考，慌乱着苦苦哀求，“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儿，不……叫太医，快叫太医，救救我们的孩儿……”

“朕做不到父皇那般大度，你忍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龙亦正的脸依旧看不出表情，话语却带着怜惜。

文悠然痛得肝胆似乎都颤动着，可怜的心脏，仿佛因为疼而缩成了小小一团，双腿间的血更多了，她面色苍白，汗水和泪水将乱发紧紧贴在额前，全身的衣裳几乎汗湿了，见他丝毫没有要救自己和孩儿的意思，努力支撑起明明清瘦，却异常沉重的身体，颤巍着从榻上下下来，鲜血将裙角染红，又顺着双腿流到裸脚和地上，她努力集聚着全身的力量，艰难地走到门口，却被龙亦正拉住。

血流得更多了，热热地黏着裸脚，文悠然知道补救来不及了，忍着剧痛，“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儿，你知道我多想得到他，你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