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黄沙漫漫追凶路(1/2)
荒凉的戈壁滩一望无际。**辣的阳光白的刺眼,泛着盐霜的地头上没有一抹绿色,有时候开上一整天的车,放眼望去,仍然是无尽的灰白。
正是阳春四月,这里的气温却已经让人有点欲仙欲死――清晨的大地一片白霜,穿着厚厚的皮大衣还觉得冷风嗖嗖,而不到正午时,高悬在头顶的太阳已经能让一切生物烤蔫。
一辆墨绿色的东风猛士军用越野吉普上下颠簸着,在没有路的戈壁滩上艰难行进,车上三人随着车子的摇摆不停地晃动着,无不憔悴不堪、风霜满面。
驾车是一名彪形大汉,头皮刮得铁青,身上的紧身军用背心将他的上臂和胸大肌勒得高高贲起,油亮健硕。
坐在副驾驶的是一名警察,虽然天气炎热,却仍然扣着风纪扣、戴着大沿帽,他拿着一张军用地图正在细心研究,不时还在笔记本上记点什么。
后座上躺着个白脸膛的汉子,眯着眼,嘴里叨了根未燃的烟。双腿架在车窗,正在吹得口沫横飞。
“老许啊,你***以为你自己参加阅兵式呢?不是老子瞧不起你,就你那衰样,看得懂地图么?”
坐在前排的许冠群眉头拧了拧,脸色有点青。
两个月前,一个兵、两个警察在命运之手的拨弄下踏上了追凶之路。一路行来,嘴刁的杜晓飞就没给过他好脸色,骂也骂过,打也打过,许冠群最后不得得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贱者无敌!”
要在以前,依许冠群心高气傲的脾气,两人早闹翻了。可现在情形却十分微妙。
不知名的东突分子之狡猾与坚毅,远三人想像。要不是6冬生有着难以解释的敏锐嗅觉,这场追凶战早就失败了。而许冠群眼中的“警痞”杜晓飞,却渐渐崭1ou了狼的天性,坚忍不拔、智计百出,无数次挽救了这支小队失败的命运。
许冠群暗地里不得不承认,作风偏野、路子不正的杜晓飞绝对是小队中的灵魂人物,而自己,搭上这趟车,起因不过是为了仕途和功劳。
其实他高看了杜晓飞。杜晓飞立下军令状,又为6冬生请假,两人携手追凶,固然是不甘心失败,根底里终究还是与“官帽”有关。
可以说。三人中只有6冬生没有私心杂念。他甘愿接受杜晓飞的建议,放弃参加特种部队拉练的机会而参加此次行动,不过是胸中有一股执念。
两个月来,他们晓行夜宿,追着凶犯的踪迹斜跨大半个中国,从西安、兰州、西宁,一直到乌鲁木齐,好几次都几乎看见凶犯的背影,似乎一伸手就能将他抓住。
但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行若鬼魅的凶犯不仅有着高的身手,还有着堪称专业的潜逃能力。他兜兜转转,并没有作案,但是却已经将716办公室调的封堵部队搅得人仰马翻、疲惫不堪。
最终,716办公室放弃了这种劳命伤财却又收效甚微的“人海战术。”捏着鼻子接受了杜晓飞的追杀请命。
杜晓飞见许冠群不理他,哈哈一笑,身子一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摸出打火机点着烟,吸了一口,疑惑地望着车外。
“这他妈是要出国啊?”他身子向前凑,盯着地图问道,“边上有哪几个国家?”
许冠群厌恶地屏住了呼吸。连续一个月只吃肉不吃菜、不洗澡、不刷牙。杜晓飞的嘴巴几乎成了毒气弹,一张嘴,一股强烈的恶毒扑面而来。他捂着鼻子,冷笑道:“你不是说你不用看图吗?”
“妈的~”杜晓飞一怔,恼羞成怒地夺过地图自己查了起来。
“西北与西部分别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接壤,西南部与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接壤……”许冠群却突然分析起来,“现在我们的位置是在吉木乃县到布尔津县的县级公路上……”
杜晓飞假装没听,手里哗啦啦的翻地图,眼神却不自主地瞟向了车外,望着那坑坑洼洼,尤如炮弹炸过的路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认为,1号目标极有可能越境,而且很可能是哈萨克斯坦,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几个国家――我建议,立即向办公室汇报,请办公室协调武警边防部队予以堵截……”
“停车!”杜晓飞突然大叫一声,6冬生下意识一踩刹车,停住了车。
许冠群正说得起劲,见杜晓飞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愕然道:“干什么?”
“老子拉尿~”杜晓飞恶狠狠地回了一句,走到路边,拉开裤子开始放水。
6冬生也下了车,拿着根扳手检查车况。许冠群无奈之下,也下了车放松筋骨。
“哈,哈!”杜晓飞瞥见许冠群在另一边放水,大叫道:“老子迎风尿三丈,你娃顺风湿脚面――”他系好裤带,恶心巴拉走过去。还低头看了眼,惊叫道:“哇,小许,你的家伙居然这么小?”
许冠群再心高气傲也忍不住杜晓飞的一再挑衅,他气急败坏地扣上皮带,大骂道:“杜晓飞,你他妈是不是觉得小爷好欺负?”
他“哗啦”一下摘下佩枪扔在地上,双拳一攥,摆了个防御姿势,喝道:“今天小爷不弄死你,小爷就不姓许!”
“嗬,又想挨揍?”杜晓飞一瞧把他激怒,乐了。同样把枪扔在地上,然后懒洋洋地道:“老子也不要你改姓,不过要是你输了,就得答应老子一件事。”
“先赢我再说!”许冠群也懒得废话,拖下警服扔在一边,脚尖一垫就冲了过去。
两人这一路来,大大小小的架打了十几次,6冬生早习惯了,这也是一种减压方法。
背后两人砰砰嘭嘭打得热闹,6冬生坚固了轮胎螺丝,检查了气压、刹车。然后将两人的枪拾起来,一脸平静地观战。
结局不出意料,许冠群又一次以微弱劣势落败,被杜晓飞掐着后脖醒摁在地上吃沙子,两脚乱扑腾了几下,愤愤地扭过脸,大声道:“松手,小爷认栽了!”
杜晓飞笑嘻嘻地松开手,顺手把许冠群从地上拉起来,然后递给他一瓶水。
“怎么样,服了吧?”
许冠群灌了一大口水。漱了漱满嘴沙子,然后没好气将水瓶扔还,骂道:“服个屁!你这人就是个下三滥,打架全是见不得人的招式,抠鼻子揪裆――有你这样的吗?有本事你堂堂正正地和我过招。”
杜晓飞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从裤兜摸出皱巴巴的烟,递了一根给许冠群,然后拉着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小许呀,其实我知道你不服。你基本功比我好,身材条件也比我好,可你就是打不过我――为什么呢?”他严肃地摇摇头,“不是因为我会用阴招你不会用。而是因为你没有生死相搏的勇气和决心。说实话,我不用这些还真制服不了你,可这些我也不禁止你用啊?你用不出来怪谁?只能怪你自己脸皮薄。”
许冠群闷头吸烟,也不说话。杜晓飞见6冬生坐在车顶盖上正雕着块石头,就拍了拍许冠群肩膀,指着6冬生道:“你要有他的实力,我的滥招再多也不行,对不对?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能力不足,好好想想――其实,你以为我抠你鼻子、揪你老二就算阴招?哈,你太幼稚了,老子的大杀器都没用呢!”
杜晓飞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许冠群楞了半天,拿起水瓶将里面的水浇在脑袋上,然后抹了把脸。
6冬生简直是人形兵器,力大无穷不说,武力值更是高不可攀,两人联手都打不过。许冠群倒是对一直沉默寡言的6冬生颇有好感。虽然由于性格的原因他从来没有表扬过6冬生,但事实上无论是他还是杜晓飞,都早已把6冬生看成绝对可以依赖的战友。
重新上路上,许冠群接手驾驶,他瞄了眼后视镜,见杜晓飞仍然是一副浑不吝的痞样,心里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杜晓飞。你说什么事?”
“什么?”
“我输了――”
“啊,是这个啊。”杜晓飞难得的没有继续嘲讽他,而是沉吟了一下,认真地道:“你不要穿警服了,换便装吧。”
“为什么?”
“这里已经快到边境,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东突分子,或者说是同情东突的人。你穿警服既不利于我们调查追踪,也有着极大的危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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