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流落街头(1/2)
一天过去了,接到这个荒唐任务的行动组都是些干练的探员,长年的外勤工作练就了一双厉眼,就那帮菜鸟逃不过他们的追踪,加上有后方信号的定位,在偌大的城市追踪这十几个菜鸟,简直跟玩一样。
高远开车,同伴王武为负责联系的记录,偶而需要还职业xing地打了微型dv,录下了那一张张脸,不过那场景拿回去后,把一干外勤笑得肚子直疼,标准的场面是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偶而会使劲再勒勒裤带,碰到街边的冷饮、小吃摊,一准是流着口水看上半天,饥饿,已经开始折磨他们了。
不过也有意外的,里面有一位胖胖的男孩引起了大家共同观注,这小家伙就算混得最好的一位了,最起码上午见他时jing神不错,下午高远又追到了棠东路想看看这家伙怎么解决肚子问题。
他没有发现有人跟踪,露馅了,王武为跟着进了超市,录下了一段场景,这货在超市转悠着,就在熟食、小食品货架周围转悠,手一悄悄一动,脸背过摄像头,然后手里捻到了东西就在嘴里嚼上了,怪不得就他没有饿相呢。偷吃完,还大摇大摆地从超市门上出去,一干外勤看着这人偷吃的样子,差点笑得从椅子上翻过去。
不光是菜鸟,怕是很菜的菜鸟。
晚上另一拔队员出了一趟,杜立才组长跟去的,那场景就有点让人心酸了,睡在公园长椅上的、躲在楼宇避风处的、钻在黄花岗纪念园台子上的、还有一直就在机场、火车站候车厅呆着的,让杜立才组长实在想不通,这个荒唐的任务,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光他,就队员也想不通,好歹是禁毒局的外勤探员,那位到这个岗位上也是千里万一挑一,现在倒好,成集体nai爸了。
第一天还真没人求援,汇报给已经回西山省厅的许平秋,他嗯了声,只撂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注意一下反应异常,及时汇报回来。”
什么异常?噢,懂了,异于常人的呗,于是这个在超市偷吃的家伙被当做第一异常目标,给报回去了。
第二天过去了,意外的是,这干虽然挨饿、虽然背井离乡流落在大街上,可居然还是没人求援。这一天王武为又拍到了几组让他也心酸的场影,珠江畔、白云山下、两位神情肃穆的菜鸟,已经义无反顾地背上了大编织袋,加入到了捡破烂的行列,两人看着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三天过去了…………
东湖路畔,沿着粤东大学校园往南很长的一段路面,两侧是一个天然的零工劳务市场,骆家龙在这里已经第三天了,靠着捡了几片瓦愣纸包装箱换了三个馒头,硬是支撑到了今天,人几乎也到极限了,此时温暖的阳光在头顶照着,就像天上挂了一具火炉一样,烤得他浑身起出虚汗。
呦哟,把娃给饿得呀。
面前的小牌子上,写着他的专长:c语言编程、单片机模拟、汇编语言、英语四级……电脑主板级维修……一古脑把自己会的全写上了,不料能改变命运的知识却填不饱肚子,但凡有车来,肥头大耳的小包头嚷一句:谁铺过地板砖?
哗啦一下子去了好几个人,骆家龙傻眼了:不会。
再来一位,又嚷着:钢筋活谁干过,上车。
哗啦又走一群,骆家龙又傻眼了,不会。
他不断地降低身价,下定决心,那怕是涮碗洗盘子的活,来了就接,好歹混上几天,等他放下身价了,终于挤上一辆面包车了,那锉个的南方老板又是叫嚣着:“身份证都拿出来,干完活再还你们啊。”
一下子又把小骆给拒之门外了,这天上午有一个最好的机会,是一位中年妇女找家教,谈得挺好,不过要看他的身份证,总不能把没证的人领回家吧?还不知道是不是坏人呢?小骆又一次失望了,心气向来很高的他不屑于解释没证的原因,不过这么个惨兮兮的样子,让那位妇人的同情心大发。
结果是给小骆扔了五块钱。小骆一下子泪奔了,差点给阿姨鞠上几躬谢谢这救命钱。
肚子里填了点,又坐在路边,牌子后傻等着,他想起了少年时代的梦想,每天痴迷地玩着电子器件,后来又迷上了当jing察,选得是计算机系,他想着两个梦想结合的时候,肯定是一种充实而有趣的生活,可现在才发现,所有的梦想和努力,在落魄的时候,连一个馒头也换不回来。
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ri落西山,又是一天过去了,他扶膝而坐,昏昏yu睡了,他手里摩娑着卡片机,准备在坚持到天黑的时候放弃,这个冷漠的城市他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缺乏起码的信任,有的只是冷眼和白眼或者无视的眼光,他从来没有对这种冷漠体会得如此深刻,他想,以后回到五原见到像他这样落魄的,一定要伸把手,那怕给十块八块……不,一定带他吃顿饱饭去。( )就像他现在在想的,是jing校那个大食堂,好多的菜肴,真香。
昏昏yu睡间,耳边听到了一阵自行车的轮声和一群少年的叫嚷,这个时候,是附中放学的时候了,再过一会儿,如果不回去,又该找个天桥窝着睡一夜了。
咦,自行车停了,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念着:“c语言编程、单片机模拟、汇编语言、英语四级……丢你老母,这么拽?”
骆家龙抬抬眼皮,是初中的小屁孩,围观他来了,那看着就想揍的得xing,有点像余罪,他对着另一位戴着眼镜的小孩道着:“睇到毛(看到没有),这就是好好学习的下场……”
一群小孩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骆家龙现在连骂人的力气也没了,哼了哼,又低下头,有气无力的坐着,他在最后的挣扎着,那桥洞里实在没法睡觉,南方这chao湿的空气,一觉起来全身酸疼酸疼的,他怕自己根本支持不了四十天。
沉默间,那五六个小屁孩使着眼se,像在商量什么,那眼se有点不怀好意似的,不过现在骆家龙可是人穷胆大了,有气无力地道着:“一边玩去吧,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带头的蹲下了,细细看着骆家龙还算文质彬彬的样子,突然问着:“会写作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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