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白鹰陨灭 恩仇尽绝（1/2）

断罪塔的废墟里进行的战斗，不仅是围攻格里菲斯的这一场。

芙萝拉他们和不死的左德等精英使徒的战斗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很不错啊，女人，如此犀利的剑法，即使是我这经历过千万次决战的人，也未曾见识过啊！”变成巨大的牛头怪物的左德，一边大喊着，一边将被芙萝拉斩开的手臂接在伤口处，下一刻，这只手臂就完好如初了。

不远处的芙萝拉也暂缓了攻势。

刚才的一击，她斩断了左德的手臂，同时在他的肩膀到腹部留下了几乎劈开那壮硕身体的巨大伤口，可是那伤口不过一秒钟就愈合了，而那时左德的反击，也击碎了她的暗黑摩羯圣衣，在腹部留下了一个人头大的空洞，连内脏都搅碎了，不过她的复原能力丝毫不差于左德，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伤口和圣衣就都恢复得没有一丝伤痕。

这是两个不死者的战斗，两边都几乎可以不在乎任何伤害，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依赖这种再生能力，将这场战斗变成只攻不守的无赖之战。

不死的左德嗜战如狂，是生存了数百年的战士，之所以变成使徒，就是为了获得不断战斗的机会，所以对他而言，再生能力并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而是输掉一次以后，下回还能享受战斗乐趣的保证。所以以前和人战斗的时候，每次受到足以致命的伤害，他就会认输走人，毕竟靠着再生能力耗死对手，是没有任何乐趣的事情，不过这一次，他居然碰到了一个同样有再生能力的敌人，这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才真正可以和他进行一场肆无忌惮的生死决战。

同样，芙萝拉也没兴趣炫耀自己那如同妖魔或者觉醒者的再生能力，这一点上，她倒是和左德抱有同样的态度，再生力，只是保证战斗持续的手段，不应该成为克敌制胜的法宝，否则就太无耻了。

不过，这两人的战斗始终是旗鼓相当。左德的在力量和经验上占据上风，而芙萝拉则拥有超凡的速度和犀利的大剑，两人都是摸到了黄金级门槛的战士，战力势均力敌，因此交手到现在，已经出现了三次堪称同归于尽的场面，全靠着各自的再生能力继续战斗，但某一方取胜的契机，却仍未出现。

不过，芙萝拉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从他们的位置，也能看到黑翼的萨菲罗斯大战白羽的格里菲斯的场面，当萨菲罗斯消失的时候，芙萝拉知道，自己必须解决战斗了，因为墨释君那边正需要她。

“这是最后的一击了。”芙萝拉说着，将黄金大剑收回背后。

战斗至今，她也只是使用了白银级顶峰的身体力量，加上《圣灵剑法廿二》的内力修为，并没有使用她那已经达到了黄金圣斗士级别的小宇宙力量，因为不能沟通星座的她，要发动小宇宙力量就必须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也就是说，用了小宇宙，她就不再拥有超强的恢复能力了，这是墨释君在战前特意禁止她使用的力量，因为如果是不致命的伤口还好，等撤回小宇宙以后还能来得及恢复，如果真是断头腰斩之类的伤口，只怕会立刻身死。

不过现在，她只有放手一搏，因为这战场上的几个同伴里，只有她有能力打开局面。

……小宇宙燃烧……五十倍……一百倍……两百倍……三百三十七倍……

既然决定出手，芙萝拉就没有一丝保留，达到了黄金圣斗士级别的小宇宙力量全力燃烧起来，浓郁的黄金色光焰熊熊升腾，好像巨大的火炬一样，连她身上的暗黑黄金圣衣，也从暗金色，暂时转化成了纯金的颜色。

“好啊，女人，就让我看看你最强的力量吧，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吧！”左德看到敌人爆发出远超以往的力量，不惊反喜，大声咆哮起来，同样凝聚起全身的力量，猛扑了过去。

“斩风－圣剑－剑廿二――杀！”一瞬间，芙萝拉也将自己全部的剑法精髓展现了出来，化作一道耀眼无比的巨大黄金剑气，向着左德斩杀过去。

“轰――――”巨大的黄金光柱，直冲天际，照亮了黎明前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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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芙萝拉这边高贵的武士对决不同，墨释君现在则是在进行着最无耻的围殴。

格里菲斯一降临就被偷袭，长刀穿心，接着就挨了一记相当于自己打自己的“无心天使”，同时被魔刀不知吸收了多少力量，虽然能不断从世界意识中补充，但终究伤了本体的元气。

而在萨菲罗斯按照计划召唤了灭世陨石的时候，世界意识的全部力量就转向了抵抗那颗巨大的陨星，所以格里菲斯能得到的力量源泉，就一下子从大江大河变成了涓涓细流，然后，他就是靠着这样的力量和伤残的身体，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五翼灭世天使大战一场，几乎落尽下风，再次受了重伤。

换句话说，现在的格里菲斯，已经连全盛时期的三成力量都没有了。

但即使如此，他在墨释君和骷髅骑士两个黄金级下位的战士的围攻面前，依旧进退自如，占据了优势。

纯以力量而论，其实现在的格里菲斯，并不比墨释君或者骷髅骑士强多少，虽然他还有许多神秘强大的精神力技巧，但也并不足以扭转局势。真正让骷髅骑士和墨释君头痛的，却是格里菲斯对于因果律的应用，换句话说，就是他拥有着预测和引导未来的能力。

虽然在星球意志不再主要关注他的现在，格里菲斯对因果律的掌控已经大大衰减，但是神之手的名号毕竟不是白混的，格里菲斯虽然不能直接通过因果律设定两个敌人的“死”，却可以预测到他们如何进攻，如何防守，甚至通过自己的攻击节奏，引导他们露出破绽，然后趁势攻击。

其实刚才他和萨菲罗斯战斗的时候，就已经用了因果律了，可惜萨菲罗斯的力量太强太完美，速度太快，令他的因果律预测达不到效果。而现在，面对两个力量不如自己的敌人，格里菲斯的自然能挥洒自如，圆转如意。

格里菲斯得意，墨释君自然就失意。

“切，可恶！”墨释君刚险险躲过白鹰的一刀，抽身退开，同时伸出右手虚空一抓：“冰霜雪爪！”

然而这本意是纠缠格里菲斯一下的白骨冰爪，却早被看穿，刚一出现，白鹰就同样伸手一抓，手势和墨释君一样。

不过，威力就大多了。

“嘭”的一声，随着格里菲斯的手攥紧，空中就好像多了一个黑洞一样，方圆十几米球形空间里的空气泥土和岩石断壁，都被巨大的力量捏在了一起，同时向内压缩，其中的“冰霜雪爪”同样轰然破碎，然后一起被格里菲斯巨大的力量捏成一个拇指大小小小黑珠。

旁边的骷髅骑士趁机从格里菲斯背后冲上，一剑挥出，格里菲斯仿佛脑后长眼一样，侧身闪过，两人交错的瞬间，刀剑叮叮当当地连续交锋数十次，等骷髅骑士的战马冲了过去的时候，却没注意到，格里菲斯原本仅仅捏住的手，忽然放开。

“轰隆――”原本被压缩成一点的黑洞猛然爆炸开来，威力比之几十吨炸药还要凶猛，刚好接近的骷髅骑士，和正准备抢身攻上的墨释君，都措手不及地被包进了爆炸范围，炸得狼狈不堪。

格里菲斯正要上千扩大优势，却忽听背后一声狂啸，津又抡着斩龙剑杀回来了。格里菲斯眼中流露出一丝缅怀，挥刀迎击，同时低声叹息道：“果然，在我命中的因果里，在千万的同伴和敌人里，只有你，是特殊的，只有你，曾经让我忘记了自己的梦想，即使现在……”

话说一半，格里菲斯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杀气，在墨释君的原力感应之中，那巨大的意念化成了一头白色的雄鹰，直向津扑了过去。

……即使是现在，我这已经冰冷的心脏，依旧会因你而波动，所以，再次变成我的东西吧，津……

飞扑的白鹰传达着格里菲斯的意志，但是津那一边却没有屈服的打算。在津的精神世界里，一头似狐似狼的巨大黑色怪兽也狰狞地咆哮着，冲了出来，和白鹰的意志碰撞在了一起。

这精神世界的碰撞，虽然带不起一点尘土，但是凶险更胜实战，精神的决战无关力量，而是对自己的道路的坚持程度的比较，就像是两个人互相在辩论，看谁先被说服一样。如果一方的精神击败了另一方，败方就会彻底臣服于胜利者。

不过作为爱恨纠缠无数的两个挚友死敌，他们的精神意志却也是旗鼓相当，居然始终无法分出胜负。

而这时墨释君又再次杀了回来。

“切，可恶。”格里菲斯不得不暂时撤了精神交锋，反过来对付这个因果之外的敌人。他的精神意志虽然不能压倒津，但他的梦想远大而完善，意志绝决而清晰，比之津单凭愤怒和仇恨死钻牛角尖的意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不是津那远超常人的别扭性格死不认输，早就被他击败了，因此，当他想撤的时候，津也没法趁机反攻。

格里菲斯回身，用马刀挡开深雪正宗，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

这个敌人很讨厌。

这时格里菲斯的观感。

论实力经验，其实墨释君都不如骷髅骑士，《圣心诀》的内力虽然精妙深邃，萨菲罗斯传授的刀法虽然迅猛强劲，圣斗士一系的小宇宙力量虽然快如闪电，但是墨释君并没有和掌握因果律的敌人战斗过，因此不了解这种敌人应该如何对付，所以不仅造成的威胁远小于骷髅骑士，还经常被格里菲斯借来对付骷髅骑士。

只是……他的刀太麻烦了。

这才是墨释君给格里菲斯造成威胁的关键。

这柄雪色太刀，现在已经是黄金级的神兵利器了，而它的进阶，完全是靠着吸取吞噬格里菲斯的血肉灵魂催熟的。所以这柄刀，从某种意义上讲，几乎就是格里菲斯的天敌。虽然现在它的力量还没完全生发出来，但是已经在隐隐克制格里菲斯了，至少每次格里菲斯用因果律的力量测算和影响墨释君的时候，都会感到那柄魔刀上越来越强的干扰和屏蔽。

不过，格里菲斯的情绪还只是觉得麻烦，而墨释君就是彻底的焦虑了。

仰头看天空，那照亮了黎明前夜色的巨大陨星，这个时候已经悬浮在上百公里高的天空中，不再下落了，四个神之手使徒化成的白色光网，在星球意志的庞大力量支援之下，已经结成了一个直径一百公里以上的巨大光茧，将那燃烧山脉般的陨星层层包裹了起来，并止住了它的降落趋势，正在缓缓反攻，试图将其搅碎或者推出这个星球的引力圈。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骷髅骑士再次投入战场，同时对墨释君说道：“虽然我对你这么激烈的手段不太认同，但是那确实牵引了神之手和神明的注意力，但是等他们解决了那颗灾厄之星以后，反扑的力量绝对是空前的。”

墨释君点点头道：“没错，但是如果我们能杀了‘鹰’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鹰的诞生是因果律的关键，是未来黑暗时代的大门和序曲，如果没有了他，命运因果都会发生剧变，一切未来都会被打乱冲来。神明也只能慢慢引导命运，不能突然凭空捏造，所以一旦鹰死了，神明为了生成新的命运因果，将会有很长时间顾不上我们，到时候，就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了。”

骷髅骑士点点头道：“看来你了解的也不少啊，因果之外的人，看来我也要亮出底牌了。”

说罢，他张开那白骨森森的嘴巴，缓缓从口中抽出一柄由无数细小的人脸器官抽象组合，仿佛是无数的贝黑莱特融化后浇铸在一起的怪剑，然后说道：“贝黑莱特是掌管空间和因果的魔性生物，如果把很多贝黑莱特放在一起的话，就会互相融合，生成可以斩断空间和因果的武器，比如我的这一柄‘唤水之剑’，就是为了斩杀神之手，而铸造的武器。”

墨释君也点点头，忽然转头看着远处道：“我的同伴也回来了，看来那些碍事的使徒都解决了。”

果然，芙萝拉、杨拓人等五人已经渐渐靠近了战场，墨释君也没时间和他们说话，一振长刀，刀光如雪：“虚空――帝天狂雷！”

墨释君也拼出全力了，他的本体力量和萨菲罗斯不同，是纯粹的冰系，所以单用萨菲罗斯的刀术发挥不出十成的威力，但是现在他将《圣心诀》的招数内力和刀法融合起来，以小宇宙的力量强化身体承载这种负荷，在同等级的时候，能发挥的攻击力甚至还在萨菲罗斯本人之上。

墨释君本来起步慢了骷髅骑士一线，不过“虚空”这一招刀术几乎有缩地成寸的效果，令他瞬间就超越骷髅骑士，到了格里菲斯身边，两人一错身，深雪正宗刀被他用振刀术抖成无数弧光，每道弧光里，都套着一记“帝天狂雷”的圣心诀秘法，仿佛一张雷网，向着格里菲斯套去。

格里菲斯挥刀抵挡，哪知刀一交锋，就触发了隐藏其中的“帝天狂雷”的爆炸效果，只听一连串的“轰轰轰轰”的雷鸣炸响，白鹰的刀法微微一乱，立刻被墨释君找到机会无数刀光趁机切入，落在他残破的铠甲上。

“可恶的虫子！”格里菲斯一面怒喝，一面张开精神力，化作层层叠叠的护盾抵挡刀光，不过就在这时，已经冲上的骷髅骑士一挥“唤水之剑”，毕加索抽象派五官凝聚的剑身，划过虚空，所过之处，空间被层层切开，空气像是打开了真空阀门的宇宙船舱一样，卷起无尽的狂风，向着被切开的虚空喷涌而去。

墨释君和格里菲斯交错不过刹那，立刻就分开，而骷髅骑士的“唤水之剑”接踵而来，黑色的空间裂缝当头向着白鹰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