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我!喜!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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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兰令月如此装束,杨丹也生出几分惊艳之感,虽然兰令月这种打扮可是他吩咐的。
杨丹笑了笑,随即领着兰令月出门。
门口一辆马车已然安排妥当,就等着出发,兰令月倒不知道杨丹何时预备好的,心中禁不住生出杨丹早有预谋的感觉。
一名伶俐、俊俏的少年,迎接他们,面上带着讨喜的笑容,迎接兰令月和杨丹上了马车。
兰令月留意到随行的几名侍从都神气内敛,戴着面纱,这些侍从应当是高手。
若非西域有底蕴的家族,只恐怕也是用不上这等侍从。
兰令月是个眼贼的人,看出这几个侍从实力非凡,只是他们衣衫佩戴之上,却也瞧不出丝毫端倪,故此兰令月越发好奇杨丹是什么样子的人,居然能有这般侍从。
一路上,兰令月也暗中思考自己如今处境。
自己一身打扮可谓极致奢华,发上戴的,身上穿的,可谓极致奢华,这衣衫头面若折价了卖,卖得的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恐怕也不是杨丹只是为了讨自己喜欢,想必也是和自己这次所行有所关系。这个男人,处心积虑,也不知道谋算什么。反观杨丹自己,虽然衣衫也由上等绸缎剪裁而成,却也是比自己这套乌龙丝织成的衣衫差得远了。更不必兰令月面上戴着那枚精致的金蝶面具,为她平添几分尊贵和神秘。相比较而言,杨丹的装扮,让兰令月联想到低调。
或许杨丹想要做什么事情,却又不愿意暴露身份,故此利用自己当挡箭牌。
兰令月用心记住马车行事路线,瞧着这马车行驶所在,眼中渐渐染了几分讶然之色。
这马车行驶入的,应是海溪城中一条小巷。
要知道,如今这海溪城可谓寸土寸金,然则此处小巷却有一个神秘的故事。十年前,一个从大周来的女人,出手阔绰,居然整整买下了整条巷子。当时惹来了无数谣言,传闻中这女人财帛颇为丰厚,也有一些不法之徒眼热心黑,想要黑了这些财帛。
于是,一些悍匪,在月黑风高之时闯入了这条小巷之中,这些悍匪却个个都是宛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小巷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每隔半月有身戴黑纱的女子出面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并且所购之物必定是极好的,并不吝啬这些钱财。
有些路人偶尔路过,偶尔会听到小巷之中传来丝竹之声,其声可谓极为优美,可见弹奏的女子技艺必定不俗。
而那些出来购买东西的奴仆身上,都是沾染了一股香料气息,并且谈吐很是斯文有礼。
故此这个地方,又被海溪城的居民称之为兰桂坊。
三年前,那木城九姓之中有贵人看中了这块地,想要买下了做生意。岂料兰桂坊主人断然拒绝,那贵人心下动怒,故此放出风声,只说必定会给这兰桂坊主人一个好看。
当时人人侧目,只想兰桂坊必定不敢得罪本城权贵。
然而那贵人不知何故,竟然甘愿退让,不予纠缠了。也不知道这位兰桂坊主人有什么本事,能令那贵人轻轻的放过了这桩事情。
之后那贵人身份也是曝光,他竟然是木城九姓之中方家的家主,于是众人更加哗然。能在海溪城让九姓之一的家主退让,那是何等声势?
而如今,这辆马车居然是缓缓行驶向了兰桂坊之中。
巷子尽头,一扇门户紧紧闭着,兰令月看到一辆马车竟然早停在门外。
她轻轻的眨眨眼,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这位阙三小姐有缘分,竟然又在这里见到她了。
那轻丝挽帘轻轻的挽起,一道婀娜的倩影带着几分优雅坐在马车之中,车中的玉人目光流转,一片轻纱遮住了脸孔,额头上那一点红色的朱砂鲜艳欲滴。这般可人儿,若不是阙三小姐,又是谁呢?
只是那阙妙朱,可是当众宣扬不屑与自己同列的阙氏小姐!
如今她却纡尊降贵,来到此处,来拜访这位兰桂坊的主人,兰令月心下越发好奇了。
一名头戴轻纱的妙龄女子从门中轻盈而出,向着阙妙朱恭顺行礼,方才说道:“阙三小姐,请回吧。”
虽然只是一名婢女,然而她举止落落大方,竟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味道。
“秀心姑娘?我记得在三年前,我也是怀着最大的诚意来见夫人,只盼望能得到夫人的点拨和教导。不过那时候也许是因为我的年少识浅,故此让夫人拒绝了我。我记得在当时,也是你来拒绝于我。而我对秀心姑娘的记忆,可谓极为深刻。”
阙妙朱轻轻低笑,说起往日之事,仿佛是风轻云淡。
可是她言下之意,有心人必定是能听得明白。
要知道以阙妙朱的家世,以她的聪慧,只恐怕很有人拒绝她。特别是在阙氏、在西域,阙家三小姐的招牌还是很好用的。也正因为阙妙朱很少被人拒绝,故此她方才会将秀心拒绝的话记在心上。
阙妙朱虽然言谈温和,她身边侍女却是不客气。
只见阙妙朱身边一名婢女出列,亦是不客气说道:“以阙氏小姐之尊以礼相见,贵坊主人也该心存荣幸,以阙氏之势相逼,区区一名兰桂坊的主事人只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只是小姐不以势相逼,温婉和气,却不是来受这般屈辱的。”
这话虽然只是阙妙朱身边丫头说出口的,但是显然也是阙妙朱的意思。
秀心朝着阙妙朱一行礼:“这是三小姐的意思?”
阙妙朱唇角溢出了一丝清脆笑声:“不错,我阙氏自是西域大族,讲究礼仪、风度,更推崇兰桂坊夫人的矜持和高贵。只是这等欲擒故纵抬高身家的小游戏,不需要要玩得太过火了。妙朱是佩服夫人的,从心底尊敬夫人,故此并不介意抬举夫人。只是贵坊夫人莫要将妙朱一份好意真当成愚蠢。阙氏能名震西域,最根本一点是知道维护自己的尊严。若有人冒犯阙氏尊严,那可不是双倍奉还,而是十倍奉还!”
“兰桂坊中的女子个个博学多才,想必也听过三顾茅庐的典故。古时刘玄德为求贤德,所以礼贤下士,礼遇诸葛亮。之后他三分天下,也是依仗了诸葛亮这份谋略。三顾茅庐的故事,不但扬了诸葛亮的名声,也让刘备成就了仁义礼贤下士的名声。只是我却寻思,若诸葛亮当初不肯答应刘备又如何?刘备毕竟是一方军阀,属下又有勇猛名将,被一个山村野夫如此戏弄,这位仁德的皇叔也许不必吩咐,鲁莽的张飞就会放火让诸葛亮葬身火海。而事后,这位仁义又爱哭的皇叔,也只能悲痛责备自己的义弟一番,后悔自己疏忽,让这样子一位贤士死于非命。而未曾扬名的诸葛亮,死的只是一个诸葛村夫,便是死了也是史料不屑记载的存在。”
阙妙朱这样子一番话,可谓实实在在威胁在明处,威胁得十分露骨了。
偏偏她还引经据典,将这样子一番无耻的言语说得理所当然。
阙妙朱嗓音清脆,配上她阙家小姐的威仪气势,确实也形成一股极强的压迫力。
只是那叫秀心的小婢,竟然仍然是不为所动,不卑不亢说道:“阙三小姐,你这是出语威胁?”
阙妙朱极为端庄说道:“这怎么是威胁,这只是事实而已。”
兰令月虽然极不喜欢阙妙朱,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阙妙朱确实被阙氏调教得很好,至少她这样子一番言语,这样子的气势,确实是将架子给搭出来了。
优雅、善言、又处事坚决。
如此虽然显得蛮横,却又分明体会了阙氏那等高贵和自负。
秀心则再次向阙妙朱一行礼,她执礼甚是恭敬,可是秀心越恭敬,就越发衬托出她心思之冷静。
“方才,出门之前夫人也有所嘱咐,只说阙三小姐说不定受不得拒绝之辱,说出一些威胁之话。”
秀心抬头:“夫人说过了,若阙三小姐什么也没有说,就客客气气的请阙三小姐离去,我身为奴婢,不能有半分失礼。”
“若阙三小姐出语威胁,夫人就让我告诉阙三小姐我拒绝你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是因为阙三小姐的性情不但让夫人厌恶,更是让夫人鄙夷。阙三小姐想借助夫人的名声,想要和夫人相互追捧自抬身价,夫人却不屑与你这等女子追捧而辱及自己清名。故此,这兰桂坊内,决不能让阙三小姐踏入一步。”
“当然,夫人说阙三小姐既然威胁要教训兰桂坊,夫人告诉奴婢只需回答——”
“竖子无礼,放马过来!”
阙妙朱脸色可谓十分之难看。
就在刚才,阙妙朱好似骄傲的凤凰,尊贵又强势,可是如今,她所有的架子好似被人拆了一般。她好像是落毛的凤凰,连落汤鸡也是不如。阙妙朱一双眼睛仿佛喷火一般,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大冬天,被人生生泼了一桶凉水。
“你——实在无礼!”
饶是阙妙朱平时能言善辩,善于卖弄唇色,这一刻却是气得结巴,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阙妙朱眸子之中也是透出了几分阴狠,若今天她不是只带了十数名武功不错的侍卫,若她今天带着的是一队阙氏的精兵,她会立刻杀入兰桂坊去,杀死那个所谓的夫人,方才泄恨!
只是如今,她不能冲动,便是要报仇,她也是要十拿九稳,要有十足把握。阙妙朱掩下了自己眼睛之中的恨意,努力让自己莫要冲动。
兰令月也被这场变故看得目瞪口呆,看来这兰桂坊的主人,果真不是好招惹的。
他们甚至如此对阙妙朱,若不是背后有势力支持,那么便是坊内主人性子古怪。
偏巧这个时候,杨丹在兰令月耳边低语:“令月,我们该进这兰桂坊了。”
兰令月禁不住瞪了杨丹一眼,人家可是将阙妙朱都拒之门外,人家坊内一个小婢也是不卑不亢的。虽然兰令月不喜欢阙妙朱,却也不得不承认,阙妙朱的身份还是很尊贵的,而阙妙朱的谈吐也是很出色的。然而如今阙妙朱却是被拒之门外!
这杨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还没有等兰令月反应过来,那赶车的少年已经扬声说道:“我家小姐求见兰桂坊主人。”
阙妙朱这个时候方才回过神来,方才她是为了耍威风,故此也没什么顾忌,岂料自己却竟然遭受到了这份羞辱,阙妙朱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她这种受辱的模样竟然被人看见,阙妙朱自然很不舒服,也想知道这看到的人是谁。
兰令月也没有法子,她盈盈下了马车。
阙妙朱只瞧了一眼,却是顿时呆住了!
若是别的人,只会觉得兰令月身上这套衣衫可谓华美无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联想。可是阙妙朱不一样,阙妙朱可是出自阙氏,这好东西她也还是见过不少。如今看到兰令月的这身衣衫,阙妙朱就能肯定那可是上等的乌龙丝织成。
这样子衣衫,阙妙朱祖母也是有一件,只说是要拿出来当传家宝的。
只是当阙妙朱目光移动到兰令月面上时候,又更是生出了几分疑惑。一份金蝶面具遮住了兰令月的容貌,宝石的光彩流转,却越发让兰令月显得有那么几许的神秘了。
相比较而言,兰令月身边的杨丹,却是被阙妙朱忽视了不少。
被兰令月出场震撼,被兰令月这一身打扮震撼,阙妙朱又怎么会留意到那个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杨丹呢?如今她还只以为杨丹只是个下人而已。
秀心也是看得一怔,好在这个大胆到敢和阙妙朱呛声的小婢也是镇定功夫了得,很快便冷静下来,冉冉一笑说道:“秀心见过小姐,就不知道小姐贵姓大名,让我去禀告夫人。”
兰令月为之语塞,她自然是不乐意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原本还以为自己面上面具是特有之人才能戴上,故此杨丹让自己如此装束又戴上面具,对方一见就会心神领会领着自己进去。
岂料这小婢却好像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自己,分明是姑娘你是谁的模样。
兰令月一时无措,不过也不愿意露出窘迫之态,故此只是意味深长冷笑一声,仿佛这位秀心的问话极为可笑而已,而她心中心念转动,想着如何应付眼前局面。
这该死的杨丹,耍弄自己不成?
故此便是那秀心,面上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几分疑惑之色。
好在这个时候,杨丹却是凑过来,在兰令月的耳边一副亲密无间的姿态低语:“小姐,这些兰桂坊的人可真是啰嗦无礼!”
他谄媚有些狗腿子的语调顿时让兰令月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暗中,杨丹却悄悄将一块牌子塞到了兰令月的手里。
兰令月虽然感觉自己耳垂似感染了杨丹的气息,不过此刻兰令月心思可全不在杨丹的身上。眼见自己手中多了一物,兰令月也顾不得多想,就将这块玉牌给拿出来。
只见一道嫣红的细线挂在兰令月中指之上,一枚精致的玉牌就在阳光下流转光芒,透出了晶莹的水光。
兰令月故作倨傲:“你们可认得这块玉牌。”
其实她却也不知道,这块玉牌究竟是何含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让一旁围观的阙妙朱看得掉下巴。
要知道阙妙朱刚才受辱了,故此心里自然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禁不住有些愤怒。她阙妙朱的笑话,又岂是别人能随随便便能看看的?她留下来,一时没有走,未必没有存着看兰令月也吃瘪保持心理平衡的心思。
只是秀心这刚才张牙舞爪,口齿伶俐的小婢女,如今面对兰令月略带倨傲的说辞,却是容色大变,做出恭顺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说道:“原来是贵客莅临,还请进吧。”
兰令月扫了秀心一眼,虽然有几分莫名,只是仍然表面淡定,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踏入了门中。
而阙妙朱本来难看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几分!
自己被拒之门外,而另外一个女人,却是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这让阙妙朱的面色变得极为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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