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守望相助(一)(1/2)
冯大走后,严谨立即起身至客厅一侧的次间,打量着容悦的脸色问:“姑娘还撑得住吗?要不要在下送姑娘去揽云楼休息?”
容悦微笑着摇头:“等会再去,我想听听少堡主对此事的看法。”
严谨亲手给她斟了一杯驱寒暖胃的杏仁姜枣露,而后坐下来问:“姑娘希望在下怎么做呢?”
容悦挥退仆人,语带歉意地说:“我知道为难了少堡主,可容徽这人,不但贪婪残忍,观察人心的能力亦有相当的水准。他敢冲少堡主要那么高的聘金,必定是看出少堡主对这桩婚事势在必得,若换个人,他肯定不敢的,怕一开口就把人吓跑了。”
“姑娘的意思是,我若突然改变态度,容徽会怀疑我其实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是的,他弄个假侄女在家,肯定藏得非常深,你不可能通过容府查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跟我有联系,知道我在哪里。一旦容徽确定了这一点,以后你就麻烦了。”
严谨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若非姑娘在此,严某险些给自己惹来大祸。”
容悦笑将起来,不得不说,跟这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因为他时时以她为主,无论说话做事,就以让她开心为原则,不惜把自己的好主意也归功于她。
可她不愿平白居功:“我不叫丫环出去传话,少堡主也同样会答应去见容徽,对吗?”
严谨点点头,眉间带着一抹深思:“我想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他找人冒充姑娘,目的无非是两个,其一,逼出姑娘真身;其二,如果姑娘还是不露面,他不妨将错就错,把假侄女当真侄女嫁出去。既可收一笔聘金,又可控制那假货为他做事。”
“你分析得很对”,容悦深吸了一口气,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她远未痊愈,可容徽的种种作为触及到她的底线,让她不得振作精神,跟这人周旋到底:“我就是怕他将错就错,在我的名头上安一个未婚夫。”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仍勉力支撑的女孩,严谨心疼不已,很想叫她回去休息,可也明白,这事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甚至生死存亡,惟有早点解决,她才能真正安心,因而说道:
“姑娘放心,没有想出万全之策,在下是不会贸然回绝的。我不下聘,万一容徽找到另一个冤大头,到时姑娘怎么办?外人并不知容府的三姑娘是假的,只当是姑娘本人,又是伯父做主,从表面上看,这桩婚事没有任何问题。”
“估计没别人了,十万两,他何不干脆去抢钱庄?少堡主这样的冤大头是绝无仅有的。”说到这一点,容悦心里着实感激严谨,不管怎样,这人肯定了她的价值,要不然,“便降到一万两,人家只怕也会嫌贵。”
外传她体弱多病,又跟夏御不清不楚,试问有谁愿意花大钱娶个声名狼藉的孤女?
严谨深深看她一眼:“姑娘太自谦了,若姑娘不介意对方的身份,侯府嫡女,多的是富商想娶。”
容悦心知肚明,严谨这话,既是宽慰她,也是在试探她对身份爵位的看法,她却不便正面作答。如果她马上申明自己不介意,岂非在向严谨表白?故而只是笑了笑,就转移话题:“少堡主能这样设身处地考虑到容悦的处境,足见高谊容悦何其有幸才结识少堡主,得以免去了孤掌难鸣之苦。”
真诚致谢,对方却丝毫不见喜色,反而怅然若失:“姑娘非得跟在下这样生疏客气么?”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姑娘有事只管吩咐。”
容悦便问:“少堡主打算明天去十里亭迎候容徽?”
严谨颔首道:“他特意派亲随前来告知,这个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严家跟容家虽然走动不多,也并非全无往来,姑娘的祖父和父亲都到过紫荆堡,家祖和家父也曾获邀去容宅做客。即使撇开这些不谈,两家在对方的地界都有生意,不能随便撕破脸。”
“要请他去紫荆堡做客吗?”
“这……”
严谨犹豫起来,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贵客”驾临,作为东道主,不请去家中做客,带到酒楼招待一餐就想打发?就算他真有此意,到分手时,客气话总要讲两句,以容徽的无耻程度,万一顺杆子爬,他照样无法拒绝。
容悦也觉得这事颇伤脑筋,容徽的来意昭然若揭。南陵萧家是她的外祖家,跟容徽有什么相干?“去南陵萧家”多半是幌子,容徽其实是专程来找严谨的。紫荆堡就像一块大肥肉,容徽早就想染指了,可惜一直找不到门径,这回严谨上门求合庚帖,对他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
严谨求了庚帖就一去无音讯,容徽急了,生怕到手的大鱼跑掉,不惜亲自上门敦促。可作为女方,这样做无疑是非常丢脸的,他只好迂回一点,假称去南陵访亲探友路过此地,“顺便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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