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大寿宴锋芒初露（1/2）

十五这一天，卓家上下一大早就忙碌开了，今天是卓老的八十大寿，家里的佣人一个个的都鼓足了劲收拾。卓家大宅坐落于半山腰处，梧桐林荫道徐徐盘山而上，掩映在一片绿意中的白色别墅似如画景致，带着静谧和安详。

卓家几代都是书香门第，卓老自己更是大师级画家，到现在还是长袍大褂加身，很是一番神仙道骨做派，虽然家里没有人从政步入仕途，但是两个女婿却都是身居高位，尤其是大女婿，更是现在的一把手，自然谁都要卖卓家面子，更何况卓老的画是如数家珍，天价也难求一幅。他的八十大寿，自然是人人都想凑上一份子。

天边晚霞渐渐沉入夜色，梧桐林荫间的路灯渐次亮起，平常傍晚一过就似进入浅眠的山庄，今天却是门庭若市。各色小轿车停满，几乎将路口堵住。有几个穿着一身红色喜庆唐装的年轻人正这边举举手，那边喊几句的只会交通，不知道的人还都以为这是哪家结婚办喜事呢，招来的服务员都穿的这么“喜庆。”

卓老走的是古风，家里的佣人上至管家下至厨子阿姨穿的都是带着古风韵味的衣服，今天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就更是穿的一派来劲，男女皆是简式唐装，上身盘扣，下身长裤，看着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陶然搭着秦魏的手刚下车，立刻就有人来迎：“小少爷，里面的人正等着你呢。”秦魏点了点头，随后牵了陶然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就往里头走。因为出来的玩加上堵车，两人已经算是来的迟的一批了。秦魏安慰性的拍了拍陶然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谁知，搭在手腕上的女人不仅没有紧张，居然还有点跃跃欲试之感。秦魏多少有点惊讶了，他是不是小瞧自己的老婆了。

陶然对以秦魏的惊讶还以一笑，带着点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双眼直视前方，脸上满是得体的笑容搭着秦魏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其他把车停地稍微有点远也是同样走上半山腰的来客看到秦魏，都纷纷打招呼。陶然都落落大方地还以笑容，举止有礼，脸上的笑容更是恰到好处。

秦魏好不容易结束了一轮打招呼，不由得轻声算账：“刚才你是故意的。”明明车里一路来时，表现还噤若寒蝉开口闭口说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的人，现在哪里还有那副胆小懦弱样，明明就是绰绰有余，应付的恰到好处。

陶然瞟了一眼秦魏。笑话，想她堂堂宰相府二小姐，虽然为了称出长姐从来都是韬光养晦，万事只求无过绝不出头争光，可也病不代表她真就是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的千金小姐，诗书礼仪熟记于心，更是从兄长那学了一身本领的她岂会被这种场面给吓到。

“我就是故意的。”陶然翘首看向秦魏，眉眼满是小把戏得手的自得意满。这副娇俏的模样看的秦魏心头一热，直接低头就亲了一下陶然的脸颊。动嘴前秦魏就暗自琢磨这下还不把制住，果然，永远都羞涩于秦魏时不时的亲热举措的陶然羞红着脸低下了头。不过，她也小小的惩罚了下不分场合无理取闹的人，用了点手劲掐了秦魏的胳膊。

毫无准备的秦魏顿时被掐的脸色一变，惊呼声差些叫出口。此时正好有客人超过他们走向院门，一看是秦魏，顿时停下来打招呼，可一看秦大市长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立时就嬉笑着往里走。

秦魏看着前面几个疑似“落荒而逃”正交头接耳，时不时还回过头看向他与陶然的人，顿时明白除了面瘫这个称号，恐怕自己今后还要背负一个脸部肌肉疑似硬化的传言了。而某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抿着嘴自己在那偷着乐。

一时气不过的秦魏顿时俯下身坏笑着凑近陶然的陶然说了一句：“再笑，再笑让你今晚上做数学题。”此言一出，陶然顿时脸色一僵，满脑中都是闺房之乐，随即本就面若桃花灿若桃李的脸更是红的没处搁了。

正自脸红心跳暗自心虚中，两人到了卓家大门，里面的热闹声应然入耳，陶然抬眼望去，之间高大纤细的铁花围栏后，大片的常绿灌木郁郁葱葱，更是经了谁人的巧手修剪出了各式玲珑花式。更加令人咋舌的是，院子左边整整一大片的空地上摆满了君子兰，占尽鳌头，在所有人宾客面前悄然绽放，隐隐地随着微风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

“小然，我们进去。”秦魏放开陶然搭着自己手的胳膊，改而揽着她的腰穿过院子，走向大厅。一个是一身铅灰色笔挺西装，一个是身穿桃花粉如意襟印花旗袍加同色系的披肩，两人相携着款款进入，顿时原本热闹声连篇的大厅渐次安静下来，都朝着大厅门口望去。

秦魏与陶然顿时成了全场人关注的焦点，安静了片刻后的大厅复又聊天声起，这时候大家都在打听这两人是谁，有不少人是知道秦魏是卓老的外孙，可是他身边的那位却是没几个人知道。众人交头接耳之余纷纷朝着秦魏点头致意，本市市长一手遮天，如何也是要打好关系的。至于秦市身旁的那个女人，别管是什么身份，这么正式的场合带出来就是某种程度上的肯定。所以，不管是处于真心还是其他，在场的人凡是对着秦魏打招呼的，接下来准会赞一句“这位小姐真是漂亮。”

这是陶然第一次在正是场合与秦魏一同出席，而且来的还是秦魏外公的八十大寿。早就已经到场的李圣杰看向被未在人群中的两人，一个是骄子，另一个是美女，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陶然终于在秦家正式露脸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些落落寡欢，虽然一早就知道不可能但是亲眼所见心还是会疼一下。

“李少，看什么？”带来的女伴端着酒杯走过来，很是自然的挽上自己的胳膊，李圣杰顿时又变了衣服风流倜傥的样子，动作轻佻地抬了下这个小明星的下巴：“看美女啊。”

一身红色小礼服的女明星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自顾自嘀咕，谁知李圣杰又是一派风流的加了句：“但是怎么看都没有你漂亮。”小明星顿时笑开了花，看向李圣杰的眼神中满是高兴，可是抬头望去却见他并不是看着自己，顺着视线望去，左前方一男一女被人热情的围着。其中一个她当然知道就是本市市长，只是他身旁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是谁？

小明星暗自气恼，早知道自己也应该穿旗袍的。凭着自己高挑的身材，穿旗袍肯定比那个女人好看，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之前已经来了个女人抢风头不说，现在又来了一个，而且一看就是比自己年轻。小明星不乐意了，明明自己才是李圣杰今天的女伴，他却朝着别的女人看。拉着李圣杰就往另一边走的小明星还不忘回过头再是看了一眼，心里加了一句：“肯定没我穿的好看。”

秦魏看了眼身旁与人含笑说话的陶然，青春光洁的额头下，眼眸晶亮，满是她独有的张扬自信，眉目动扬，顾盼神飞。这样的陶然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自信从容毫不怯场，原来自己还真是在无意中捡到了一颗明珠。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很多都是长辈，秦魏揽了陶然的腰身一一介绍，随后抱歉的一笑：“各位叔伯阿姨们，今天来晚了都还没见过外公就被你们给围住了……再不去恐怕要被打屁股了。”说完，留下一众笑闹声就带着陶然往二楼走去。

两人刚上楼，就听到大厅中央传来一声爽亮的女中音：“各位吃好喝好啊，今天我爸过八十大寿，不要拘束，就当是自己的家。”陶然惊诧地回头一看，原来是身着绛紫色曳地长裙的卓青。虽只在秦家见过一次，陶然对这位小姨却是印象极深，总觉得这个女子是生错了地方，交际手腕独到，言谈爽朗大气，要是玩手段估计自己的婆婆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只是……陶然皱了皱眉，暗里说卓家的事跟祁晴半点关系都没有，可同样一身酒红色长裙陪伴在卓青身旁应酬的，不是祁晴又是哪个？

秦魏也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随即低声说了句：“走吧。”陶然虽疑惑重重可也知道分寸，这种事情不适宜在此种场合商谈，随即跟在秦魏身边走上二楼，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怪异，婆婆身为长姐，理应照拂底下的宾客，怎么就只见小姨卓青呢？

秦魏伸手意思意思敲了下门就朗声一笑带着陶然进了书房：“外公，我们来看你了。”刚踏进屋门还没来得及往里打量一番，陶然就被眼前飘过的一阵风惊地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挨着秦魏。待回过神来一看，居然是一个身穿暗红色唐装的老人，留着胡须，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身旁的秦魏。

“小子，这么久不来看外公，等我过生日了也是最后一个到的，你说外公要怎么罚你？”说着要惩罚的话，眼里却满是笑意。陶然一眼就看出秦魏很得这个外公的疼爱。

“外公……”秦魏低头看了看陶然，“你吓着小然了。再说，我们不是已经叫人把贺礼送到了嘛……又不是说不来，现在不是来了。你不是一直都说重要的人一定要最后一刻亮相的。”说完，牵着陶然的手介绍：“外公，这是小然。小然，叫外公。”

陶然恭恭敬敬地微弯腰身，启唇叫了一声：“外公，你好。”

卓老看着这个凭空冒出来还是头回见到的外孙媳妇，满脸笑意顿失恢复了一张老人严肃正经的脸，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从头到脚的审视了陶然一眼，随即跟玩大眼瞪小眼似的，就看着陶然的眼睛视线动也不动。双眼明亮有神，与自己对视了这么久，不见半刻的躲闪与怯懦，已然镇定自若的笑容相对。

卓老暗自寻思：还算过得去，都说陶家有个女儿养的好，原以为是那个一开始就见了的叫什么祁晴的，可一个小姑娘浓妆艳抹，就是笑着也是满脸恭维不见半点的诚心，简直就是差强人意。现在这么一看，真正养的好的到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看样子，几个外孙中，还是秦魏这小子有眼光的，劲松就是挑错了主的。

“爸爸，你这样拦在门口，小然都要紧张了。她第一次来还送了你这么大一份礼，不要吓着她了。”卓兮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拉着陶然侧身躲开卓老就往屋里走。陶然一进去，才发现这屋里还有其他几个人，牵着她手的婆婆卓兮，还有坐在那边的公公以及一个面生的中年男子。

“爸爸，妈妈。”陶然叫了一声秦忠国和卓兮，随即眼神望向自己的婆婆。卓兮笑着介绍：“小然，你还见过小姨夫吧，这是你小姨夫。”

陶然跟着叫了一声：“小姨夫好。”

郭蔼明笑着看了眼陶然：“你好，我们还真是第一次见过，小魏把你藏得好都不肯让我们见见。今天总算是蹭了爸的光才见到了。”

陶然面色一红随即低下头，心里却是一惊。这个小姨夫也不是善茬，一句话就不声不响的指了她一个小辈不懂事先拜访长辈的孝心，可是这种时候她绝不能出头辩解，要不然更是得了个不懂尊卑的名声。

“我都是第一次见，你当然没机会见到了。秦魏宝贝的东西哪里肯轻易拿出来炫的，我就喜欢他这点，宝贝的东西就要自己藏着。”卓老坐回太师椅上，偏帮秦魏两人的说了句，随即又是拿起放在一边藤椅上的东西研究。

对于两个女儿，不用说，卓老是更偏爱长女卓兮的，不是因为她嫁了个当首长的秦忠国，而是对自己的脾性，而不像小女儿卓青，也不知道到底是像了谁，明明他和死去的老太婆都是温软的性子，偏偏卓青就是个泼辣货，什么东西都要争都要抢，争强好胜不说还一定要事事出头。何况郭蔼明也是事事都要争的，两个人凑一块还真是对了眼了。本来这个小女婿看着还挺敦厚老实的，几年官场下来，居然也说上混账话了。

“小姨夫，我爸妈都不常见到小然。”秦魏在陶然身旁坐下，扫了一眼郭蔼明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潜台词就是：连我爸妈都没见到几次，你郭蔼明一个当小姨夫的闹什么闹！

郭蔼明脸色一僵，拿过一旁的茶低头喝了一口，掩饰嘴角的尴尬。秦忠国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毕竟是自家的亲戚，就算是他的下属，多少也是要给点面子的。谁知道秦魏压根就是不以为然，竟然瞟了他一眼后，就起身走到太师椅旁：“外公，现在就拆寿礼好像不太好吧？”

卓老正仔细研究手里的这副“寿”字刺绣，头也不抬的说：“有什么不好的，我外孙媳妇送的，什么时候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