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漫长的一夜（上）（1/2）

在杜卡鲁的蛊惑下，凯尔特联军开始了第一轮的进攻，当然，巴巴泰部落并没有参加。

短促而铿锵的竖琴声在王军的营寨四周响起，密集的火把如浪潮般涌向外城垛。

“嗡！”

王军屹立在南侧的外城垛上，手中的弓弦微微震荡；远方一个奔跑着的凯尔特人突然摔倒在地上，几个翻滚后，他迅速起身，拔掉胳膊上插着的箭支，继续前冲。

“咳咳！这远战粗通，还真是……。”王军嘀咕着，继续开弓射箭。

营地里升起了几十个火球，呼啸着飞向营寨四方；几十支粗实的巨大弩箭，藏身在火球的附近，疾速穿越夜空；箭身颤抖着的巨大弩箭，先火球一步，高速落入了正在前进的凯尔特人群中；个别运气不佳的凯尔特战士，被直接钉在了土地上。床弩这玩意，直射或小角度射击时，对步兵的威胁还是很大的，但大角度的吊射，杀伤效果就很一般了；只是床弩的体积不小，而且射击速度太慢，所以王军并没有安装在城垛上，若是石头建筑的城堡、城墙，床弩倒是可以安置在上方使用。

巨大的火球重重的落到了凯尔特战士当中，而且还顺着惯性继续向前蹦跳滚动，一时间火光四溅；被火球砸中或擦过身体的凯尔特战士一阵惨嚎，这被火油浸泡过的火球粘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就战况而言，这火球明显比床弩体现出了更大的杀伤效果，不过，因为每个方向仅有10台投石机和10台床弩，两者加一起，也只是给凯尔特战士们增加了那么一点点麻烦而已。

凯尔特战士们冲的很快，前排的战士已经距离那条宽大的壕沟不足40米了，这时候天空中无数微不可查的小点点正在加速落下；位于营寨内外城垛间整齐列阵的步弩兵、步弓兵开始了仰射，一波又一波的把箭雨送到凯尔特战士们头顶的天空上。没有防护装备的步兵攻城，最怕的就是迎头一阵密集的箭雨，一旦遇到，这小命就只能全交待给运气了；罗马军寨的四个方向上，每波次都有千余支利箭高速落下，凯尔特战士的伤亡人数迅速的增加着。

战斗高节奏的进行着，运气、速度都不错的凯尔特战士，已经冲到了壕沟边缘。

5米宽的壕沟，不是想跳就能跳过来的；原本架在壕沟上的木排桥板已经被罗马士兵们拖回了营寨里，密集的火把齐齐的停在了壕沟的外缘；间隔30余米的几个位置上，凯尔特人齐声喊着号子，几个简易的长木排很快就被高高竖立起来，向着壕沟另一侧倒下。

天空中，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还在继续飘洒着，城垛上的重装步兵或凯尔特步兵开始投掷轻标枪，而外城垛内部隐藏着的杂役兵，则通过木墙上的射击孔，用弓弩对着十来米外那些沿壕沟站成一排的凯尔特人狂射。

被阻挡在壕沟边缘的凯尔特战士，被罗马士兵突然密度大增的远程攻击给打懵了，惨叫声不绝于耳，伤亡数字急速攀升；干挨打不能还手，凯尔特战士急了，石头、匕首、短斧啥的胡乱的掷向罗马人的城垛，为数不多的弓手也一个个开弓射箭。少数急红眼的凯尔特战士，干脆攀着壕沟边缘，溜了下去，再爬过那些削尖的木桩，企图从另一头爬上壕沟；运气好的，还真顺利的爬了过去，而运气差的，只能躺在尖木桩上惨叫。

相对毫无防护措施的凯尔特人，罗马士兵们防御远程伤害的能力就相当的强大了。

每个士兵都有金属的头盔和半身盔甲，只要石头、弓箭没有击中护具的空隙位置，基本对士兵没有啥妨碍，当然，若运气不好，被飞旋的短斧劈上那么一下，没准也会伤着。

而外城垛上高达12米的粗木腰墙，对在城垛上抛射标枪的罗马士兵来说，只要不是引臂投掷那一刻，其他时间都可以弓起身体贴近腰墙，伤亡率小的很；城垛里面的杂役兵最为安全，不说现在敌人还没有注意到他们，就是注意到了，木墙上那一个个比人头还小点的射击孔，怎么攻击？至少需要神箭手级别的战士才能考虑试试。

外城垛和内城垛之间的空地上，也有不少短斧、石头、箭支飞了过来；在军官的指挥下，所有重装步兵在号令下统一举盾或放盾，身后的步弓兵或步弩兵，在重装步兵高举盾牌时弓低身体，当重装步兵放盾时，则进行射击。

短短十几秒的远程互攻中，进攻方凯尔特战士伤亡惨重，而防御方罗马士兵伤亡寥寥无几。

“嘭！嘭！嘭！”

随着不断出现沉闷的声响，数座简易木排桥搭在了壕沟之上。

“杀！”

不得不站在原地被罗马人“割麦子”的凯尔特战士们，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窝峰的从简易木桥上奔过壕沟，打算攀登近在咫尺的外城垛。

王军站在城垛上，用手中的特制长弓给蜂拥而来的凯尔特人一一点名；距离近了，远战粗通的价值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一箭一个，绝无虚发；不知不觉中，远战的经验在悄悄的积累。

一支支弩箭疯狂的从射击口飙出，杂役兵们躲在城垛内部开心的重复着射击、换人、上弦、射击这一系列动作；两个杂役兵负责一个射击口，你射完就我射，我射完就你来，工作简单而意义非凡。杂役兵们何时上过战场？反正今天他们个个都上了战场，而且是在绝对安全的条件下，不停的屠杀敌人；杂役兵们干的老兴奋了，这好事可是千年难得一回啊！

越过壕沟的凯尔特战士，很快就发现了城垛墙上有一排的射击孔，一支支利箭不断从里面射出来，钉进一个又一个同伴的身体。但发现归发现，凯尔特战士没有太好的方法，没有人可以冲过这短短的6米距离；木桥正对着的方向，左右各15米范围内，城垛上的投下标枪、射击孔里飞出的弩箭，都开始向着木桥集火。

短短几分钟后，剩下凯尔特战士们突然发现，他们连木桥都冲不过去了；木桥的前后两端，还有木桥的桥面，全部躺满了自己人的尸体，一个个被插的和刺猬一般，惨不忍睹。

罗马营寨城垛外围的空地上，原本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凯尔特战士，而现在，热血有些消退的战士们突然发现，周围似乎没有多少个同伴了。

杜卡鲁远远的观望着罗马营寨外围的战斗，因为自身视力下降，再加上夜晚的原因，他看的不是很明白；罗马人城垛上始终没有出现混乱，这说明己方的战士们没有攻上去；而冲到城垛附近的密集的凯尔特战士，人影稀疏了不少，呐喊声也大不如之前那么喧闹。

第一次攻击算是失败了。

通过这场战斗，明显能看出罗马人的远程打击能力，比起几十年前有了大幅的提高；以后和罗马人交战，需要特别小心他们的远程打击。杜卡鲁默默的盘算着，他丝毫没有在意这次失利；原本也只是一次试探性质的进攻，何况死的不是自己部落的战士。

感觉没有希望冲上城垛，于是幸存的凯尔特战士们纷纷退去。

罗马军队也停止了远程打击，正在退却的凯尔特战士人群稀疏，继续射击只是浪费物资和战士的体力，效果绝对不好。军寨内一片安静，罗马军队的纪律性在这个时代是无可挑剔的；即使是刚刚加入不久的那两个大队的凯尔特步兵，也很快被同化的七七八八；战斗短暂停止，士兵们纷纷原地休息，没有人会废话连篇的。

双方第一次交手，占有地利、器利的王军这边，小胜一场；凯尔特联军在四边的战场上损失了四千多战士，没有实质上的战果。

感觉吃了大亏的部落联军闹腾了起来，四千多个战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把四个中型部落的战力给打到半残，或是相当于把十个小型部落的战力给打光了。

杜卡鲁不动声色的安抚了吵闹不休的一干部落首领，并提出了一个办法；众人一听，智者就是智者，这办法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