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漫长的一夜（下）（2/2）

动物怕火，这是天性，是本能。即使是被驯服了的马匹，依然对火有着本能的惧怕，除非像马戏团那样天天训练它们钻火圈、跳火墙啥的；很显然，平日里过着简单快乐生活的凯尔特人，绝对没有这个兴趣干这事。

天色似乎不再那么幽黑了，视野变得开阔了那么一点。

大地开始隐隐震动，第九集团军的官兵们对这种震动非常熟悉，直属骑兵军团集体冲锋就是这么个样子；战斗开始前，骑兵军团就被指挥官派了出去，难道是他们摸黑赶回来了？

站立在外城垛上的官兵们很快就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一个个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武器，如临大敌；指挥官一直笑话凯尔特人是啥“步兵控”，集体军里的将士们都知道，可眼下这场景又怎么个解释？

数量大到难以计算的庞大马群，发疯似的朝着军寨方向奔来，速度越来越快；马群的后面，一个个巨大的火球正在滚动；城垛上的士兵们即紧张又疑惑，敌人想要干啥？

话说杜卡鲁这个点子还是很相当不错的，作为放牧为主业的凯尔特人，别的东西没有，但类似马儿、蛮牛、绵羊、狗狗这些东西可多的去了。

包围罗马营寨的3万多凯尔特联军，在原本就距离外城垛300多米的距离上，又后撤了整整300多米，空出了大片的区域。凯尔特战士把失去主人的3万多匹马匹驱赶到阵地前方区域，之后点燃用树枝、木棍、动物皮毛、火油等材料做成的大圆球；满脸兴奋的战士们手持长长的木棍，一拨一捅，这直径2米多的火球就向着前方正低头吃夜草的马群滚去。

从天空上往下看，相互间有一段距离的一个个火球连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并正在逐渐向内缩小；圈外无数的火把燃起，凯尔特战士们大声吼叫着吓唬马群，并步步紧跟前方滚动的火球。受惊的马群，从稀疏变成密集，啼声如雷，犹如灰色的浪潮，涌向火圈中央……这个周长近6公里、不断在缩小的巨大火圈中央，正是王军他们的营寨。

不得不说，凯尔特战士们确实不是做细活的料，这火球做的质量普遍不好，多数火球仅仅被拨弄着滚了百来米就光荣下岗；火球崩裂、散落在草地上，火势急剧下降，很快就被后方急不可耐的凯尔特战士你一脚我一脚给踩灭了。

但，这已经足够完成杜卡鲁的计划。

惊慌失措的马群一旦跑起来，哪里还会顾得上身后那些会滚动的可怕火球到底有没有熄灭，它们只管向着“火球危机”爆发时认准的安全区域狂奔；几百米的距离，足够马群拉起速度，3万多匹马一起狂奔，场面那是相当的惊人。马儿视野很宽，可以达到330度，比人牛鼻多了；但悲剧的是，马儿双眼视线的重叠区域只有30度，这导致马儿判断物体远近的能力很弱，更悲剧的是，当面对的是静态物体时，马儿那弱小的判断远近能力还将进一步下降！上帝为了补偿马儿，赋予了它一双高度灵敏的耳朵，但这也无法解决马儿现在面临的巨大问题。

可怜的马儿啊！

天生近视真不是你的错，怕火怕吵也不是你的错，但你都已经知道自己是近视眼了，为啥你还要玩夜间裸奔啊？

某匹视力最好的马儿发现了前方情况不对，若是白天，比那些高度近视的小伙伴们更优秀的它，应当可以更早那么一点点发现异常；于是这匹优秀的马儿企图采取紧急措施。

转向？

两侧全是狂奔的小伙伴，怎么转？

急停？

后面全是狂奔的小伙伴，怎么停？

一心不能做二事，可怜的马儿没有发觉自己的速度不知不觉降了下来。

“嘭！”的一声，动物世界里少有的追尾的事故发生了。

悲剧的马儿被无数的小伙伴们笔直的推向了那堵黑乎乎的高墙，之前马儿还以为那是一个黑乎乎的山坡来着；马儿企图拼掉马命也要刹住前进的势头，但似乎没有什么用；沃擦！原来地上还有一条黑乎乎的深沟自己没有发现！

“嘭！怦怦！”

一匹匹马儿悲鸣着被身后“不明真相”的同伴们推下壕沟，当然，也有马急跳沟的，但窜过了5米的壕沟之后，只有几米距离可就是外城垛那坚固的木墙，这么干的结果更悲剧，马儿撞的那是筋骨尽裂。

杜卡鲁有智慧，王军也不笨，何况他还有强大的感知能力；当一个个火球被点燃的那一刻，王军立刻就判断出了敌人的计划；随着精神属性的大幅提高，王军现在的智商早已大异常人，这也算是另一个意外之喜。

知道了敌人想干啥，不代表就能知道如何反击。

射人还是射马？

库存的箭支只不多了，只够一次高强度作战；而几万个的凯尔特战士形成的一大圈，就跟在这几万匹疯狂的马群后面；干掉马群之后拿什么来对付凯尔特战士？但若不干掉马群，壕沟很快就会填平，甚至外城垛都会被撞坏。

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马冲锋的速度可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王军现在没有数量庞大的步弓兵部队，依靠的仅仅是步弓兵那快速的射击能力；人数不多的步弓兵，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完成覆盖性射击，步兵移动慢，所以之前才能有骄傲的战绩；现在面对高速狂奔的马群，步弓兵能射上几轮？至于步弩兵、投石机、床弩这些射速低的玩艺，考虑都是多余的。

庞大的精神力覆盖之下，王军感知到马群已经受惊，正在慌乱的跑动，并慢慢形成了统一的方向，直指集团军的营寨！

时间就是生命！

王军立刻扭头大声咆哮：“断臂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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