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虚虚实实(2/2)
蝶曼斜倚在榻上,看着薛流岚望着手中杯子出神。一杯酒早已经满满饮下,他却一直拿着杯子在发呆,目光有些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略略扬起一个温和且慵懒的弧度。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蝶曼纤纤玉手伸过来拿走薛流岚手上的杯子,敛了衣裙坐在薛流岚的对面。
“倒也没有。”薛流岚收拾起方才那一份失魂落魄来,淡淡的笑道。
的确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不过是方才喝酒的时候偶尔想起曾经与他一起大碗喝酒的女人。虽然并没有喝到人事不省,却也听到过她犹如梦呓的醉话。
“听说慕容瑾与你赌气出走?”蝶曼执了桌上银壶为薛流岚倒了杯酒。
“我着人去跟着了。”薛流岚仰头,第二杯酒落肚。何承简的禀报的确很出乎他的意料。慕容瑾虽然与他赌气,但是到底还是知道内外轻重的。
“派了一个何承简不够,还眼巴巴的调了身旁的影卫去守着。薛流岚,她慕容瑾是个将军,可不是寻常的弱女子。”蝶曼不满的白了薛流岚一眼,“哒”的一声将手中的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薛流岚摸了摸鼻子,皱了一下道:“好大的酸味啊。蝶曼,再说下去,我手中这杯酒只怕都是会变成醋了。”
蝶曼闻言,凤眼圆睁的瞪着薛流岚,起身转步之间玉手已经触上了薛流岚的胸口。薛流岚顺手拉住蝶曼玉手,微一用力早已经软香满怀。
“登徒子。”蝶曼低低的笑了一声。
“初初相见之时你也是这般称呼我的。”薛流岚朗声大笑了起来。蓦然心中一顿,想起那画中女子。却为何在她心中,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呢?
见薛流岚神色渐敛,蝶曼的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一蹙,才要开口说什么,门口就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蝶曼软语问道。
“谷雨,来回禀事情。”门外的人低声道。
“进来。”蝶曼心下知道是薛流岚身旁的影卫,于是起身开了门。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蝶曼转身对薛流岚道:“你们说着,我去吩咐人给你备晚膳。”
“好。”薛流岚点头,眼睛盯着才进来安静站在一旁的谷雨。
她虽然到今年末才入影卫满一年,但这一年来从来未曾失手,所以谷雨才能够成为十五近卫队中唯一的一个女子。但是现在,谷雨的右手臂上夜行衣已破,隐约可以看见手臂上一道红色伤痕,却无法断定伤自什么兵器。
“怎么回来了?”薛流岚开口,移开目光盯着谷雨的脸问。
谷雨垂了头道:“被皇子妃发现,行迹暴露。”
“哦?”薛流岚有些好奇的挑了眉头。“以你的功夫能被发现倒是第一回见。”
“是……是属下手臂划在钉子上,下意识倒吸冷气被听见的。”谷雨自己都不好意说为什么被发现。其实原本不该如此粗心,但是谁会想到像玉门娇那样富丽的地方会连窗上的钉都没有钉好?这全然不是以细致著称的花映杨家的做派。
薛流岚凝神想了想,恍然明白过来,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将军,够聪明的。”
“嗯?”谷雨有些发愣。莫非是中了皇子妃的套?
“那钉子是慕容瑾故意放在窗棂上防人偷听的。既然如此防备,向来他们要说的事情也极是重要?”
谷雨见薛流岚问,就将听到的慕容瑾言及薛流岚挡剑一事,还有便是联合诸侯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在以为你走了之后她仍然决定派人去联络公子苏忆?”沉默了一会儿,薛流岚蓦然问出一句话来。
“是。皇子妃当时以为属下已经离开,的确是如此说的。”
“我知道了,回去吧。”薛流岚屈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慕容瑾,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一面对人说着那样绝情的话,一面却又打算丢弃自己来为下棋的人示警。到底,哪一个才是出自你本心的呢?
“那么皇子妃那边……”
“不必去了。”薛流岚挥了挥手让谷雨退下。柳和星都是朱雀营中数得上的好手,她在玉门娇暂时也算是安全的。
屋中只剩下薛流岚一个人,杯中酒清澈见底,恍惚之间似慕容瑾的眼眸,微含笑意却又无法触及。
“寒露。”薛流岚低声唤了一句。话音才落,门外一个人影映在窗上,传来回答的声音。
“属下在。”
“去公子苏忆处,告诉他我日前所托之事可以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