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绝地挣扎（1/2）

一辆前往下关的吉普车里。

“老罗，干嘛要把我也拉出去，你就让我死在南京算了。”唐生智面如死灰地说道。

“老唐，胜败乃兵家常事，南京早已不可守，你已经尽力了，也有蒋委员长亲自下的令，不会追究你责任的。”罗卓英说道。

“嗨！我本来是信誓旦旦，要与南京城共存亡，现在却活着回去了，而南京城插着日本人的国旗，你叫我如何面对那些老东西啊。”唐生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反正现在是心乱如麻，整个守军乱成一团，他也无法控制，就算说死守，也没人跟他死守，一个人坐办公室等日本人来砍他脑袋，但是跟着罗卓英他们逃跑，自己又违背誓言到时候成为史书上的一个笑话。

“哼！那群老东西还有脸笑话我们，日本人来的时候，他们谁有种站出来了！全他妈飞重庆去了。起码我们从4日一直守到14日，日本人的炮火有多猛烈他们哪知道，飞机在头上轰炸，坦克碾过士兵，我们冒着枪林弹雨在前线指挥，他们在重庆玩女人，我呸……”罗卓英一提起在重庆的其他官员，那就是脏话百出。

“我不回去了，过了长江我直接回老家湖南，你帮我跟蒋委员长说一声，生智无能，没脸回去见他，已经回老家种田了。”唐生智无力地说道。

车子停在了下关码头，这里已经集结了提前撤退的护卫部队，按撤退计划36师现在应该也在这里才对，唐生智发现自己熟悉的宋希濂没来，很疑惑，但是也没多说什么。码头准备了数十艘汽艇，护卫部队人数不多，全部上了船，唐生智和罗卓英正要上船，突然听到远方的马蹄声，护卫部队是罗卓英的亲卫部队，马上端起了枪对准声音的方向。

唐生智马上摆手阻止，他知道，整个南京城只有宋希濂的36师有骑兵部队编制，而且现在全交给了那个新来的师长严子云了，36师没来却派来了骑兵部队，唐生智更加疑惑了。

“请唐司令出来回话。”徐伟架在马上说道。

后面两千骑兵各个杀气腾腾，唐生智都有些惊讶，这支部队以前素质怎么样他是很清楚的，怎么交给了严子云，没几天就士气高昂，杀气冲天了，如果南京城15万部队全是这般士气，还怕什么日本人，可惜啊。想到这里，唐生智摇了摇头走了出来：“我在这里，你找我什么事，宋希濂怎么没来？”

“唐司令曾经夸下海口要死守南京，现在为何私自撤退？”徐伟这话是严子云教他的，看看唐生智到底是什么原因私自撤退，还把整个南京的守军搞得乱七八糟。

“嗨！日军火力强大，我军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已经无法再守，唯有撤退寻机反攻。”唐生智说道，“我问你，宋希濂去哪了？”

“宋将军决定死守南京，非尔等胆小鼠辈可比，”徐伟也学起电视里英雄的台词，反正自己和南京绑一块儿了，“保家卫国是每一个军人的职责，我受宋将军命令，请唐司令随我回去同守南京。”

唐生智看了下罗卓英，罗卓英没说话，他走向徐伟说道：“给我一匹马，我跟你回去。”

两千骑兵绝尘而去，只留下士气低落的护卫队，罗卓英朝奔马的方向行了一个军礼后就和手下上了船。不久后，下关挤满了溃逃的士兵，他们相互践踏，落水者无数。挹江门的城门道口挤满了士兵，关上的军官被挤在城郭上无法下来，城下踩踏致死者无数。整个下关哄闹成一片，渡江的船只不够，士兵们开始相互厮打，后来演变成火拼。有些船只被毁了，溃逃的士兵们搬来木筏、门板直接跳入冰冷的水中。虽然是冬天，长江的水流还是很急，溺死在江中的不计其数。

南京城也已经乱成一团，百姓四处逃难，当徐伟带着两千骑兵经过时，唐生智看到如此场景自己是摇头唏嘘不已，当初的誓言，现在却演变成这样又有谁能逆转这样的局势呢，也许只有神仙吧。

36师一万零七十二人无一人缺席，全部集中在军营中，其他军旅一个没来，外面的喧闹声和军营里的肃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希濂拿起扩音器大声说道：“今天，南京城被日军冲破了。他们那群胆小鬼全跑了，而我决定留下来，留下来杀死这些攻占我们家园，强奸我们姐妹的日本人。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是留下来跟我杀日本人，还是逃跑，我绝不阻拦，大门就在那边。”宋希濂指着军营的大门。

场下鸦雀无声，士兵们一个也没有逃走的，但是并不是说士气就高昂了，严子云还要想些办法把这些士兵的血性激发出来。

“既然没人逃跑，那现在开始72军36师自成一军，守备南京，”宋希濂说道，“卫戍司令长官由严子云担任，我宋希濂为军长，36师士兵绝对服从命令，违令者枪毙。”

听到严子云做司令，全部士兵开始交头接耳，这个严子云来参军只有十多天，神话般从小兵升到了师长，现在突然代替了唐生智做了司令，正常情况下没有蒋介石的任命书谁敢自命司令啊，那不是跟共军一样起义了。

“诸位安静，”严子云拿起话筒说道，“南京已经失守，日本人长途跋涉攻打南京，后勤补给跟不上，那么他们打下南京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屠杀南京城，抢劫财物、粮食。我们后面是长江，撤退的船只根本不够，我相信那群胆小鬼谁也回不了家，我们唯有死战，像一个男人一样死在战场，历史会记住我们，将来会有一个大大的烈士碑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我们的子孙会在墓碑前膜拜，曾经是我们用生命顶住了小日本的枪炮。当然，活着将我们的故事告诉子孙是我们最幸福的事，当年项羽率领八千子弟兵破釜沉舟，大破秦兵二十万，而我们今天有一万人，小日本五万不到，我们照样是破釜沉舟难道就赢不了吗？”

“赶走小日本！”张烈站在人群当中，两米的个头非常显眼，他很配合严子云第一个举手喊出了这句话，很快他那个东北哥们儿也跟他一起开始喊了。( )全军一万多人齐喊“赶走小日本！”这声势顿时让严子云热血沸腾。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要赶走小日本，我们就要一条心，要勇往直前，谁如果临阵脱逃，杀！”严子云话刚说完，徐伟骑着马拖着一个人走到了严子云身边，那人正是唐生智。

“唐司令，对不起了，现在只有你的人头可以救南京……”严子云对唐生智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