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死而已(1/2)
望着如雪崩一般席卷而来的吴军骑兵,掩护侧翼的四十一军有些措手不及,士卒们像是秋天的稻草一样被人收割着性命。主将夏古仓促地集合起一支骑兵部队奋起抵抗。数个呼吸之后,双方战马交错而过,沙尘中战马嘶鸣,在极短的时间内,无数的身影挥动着兵刃浴血搏杀,往往瞬息之间便决出生死,而下一个瞬息,又是一场生死之战。两军交锋不过短短片刻。吴军便穿透了对方人马。
中军的曾布目光一寒。夏古是骑兵三十四军出身,便放眼天下也是有名有姓的角色,竟也吃了大亏。
刹那时间,吴军已从发起冲阵时的一字雁行阵变成了锋矢阵。骑兵紧紧靠在一起,连战马速度也未渐缓多少。
夏古不顾还在淌血的伤口,大声吆喝着,准备圈回战马再战一个来回,但吴军骑兵已直朝着数万兵马列阵在前的唐军本阵冲去,气势之盛,实非东吴百年之所有。对面唐军兵马一片混乱。刚才夏古出击之后,没有人会想到三十四军出身的军官会败在东吴骑兵的身上。
“骑兵!”曾布眉眼清寒,眼中尽是森森寒意“去砍了南蛮的人头!”
留守中军的骑兵仓促地集合着队伍,只是坐骑还没立稳脚跟,便迎来极为猛烈的战斗,他们慌乱不堪地抽出了横刀,战马还没催动起来,迎面而来的吴军骑兵便已杀到。这些骑兵前排都持着长杆铁矛,铁矛比唐军骑兵常用的横刀、骑矛都要长出一出截。后排的骑兵清一色的轻便弩机。前排铁矛刺透阵形,后排弩机立时补射。
这般专门用于山地的骑兵武器与战法,便如死神的镰刀肆意地掠过北唐的军阵。成百上千的唐军士卒被砍杀,马蹄践踏着肉体。韩言的骑兵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留下一地尸体,而后又将死亡与灾难带向另一个地方。
慌乱的情绪像是瘟疫一样弥漫开来,唐军大阵已完全溃败,透支体力严重的士兵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一个个慌乱的像是一群挨宰的兔子。战鼓、盔甲。兵器,丢得到处都是。全军上下都是惊慌、恐惧,绝望的气氛。
兵败,如山倒 。
留守本阵的胡汉杰更不迟疑,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对着身边摩拳擦掌的部队,厉声喝道:“跟着爷们杀北狗!”
“杀!”
“杀!”
重重的战鼓声敲碎了唐军在淮泗最后的希冀。吴军的第七、第五两个军从左右两翼分别杀来。阵形散乱,体力不济的唐军士兵,被往日里他们极度看轻的吴军杂牌,如土鸡瓦狗一样宰杀,成片成片地倒在地上。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唐军完全失去了抵抗意识,尽管人数上占据优势,但一群已经绝望的士兵已不具备战斗力,什么尊严?什么荣耀?什么军人骨气?统统忘了吧!统统放弃吧!统统不过是天大的笑话!
十数载东南屏障,百多年岁月峥嵘,竟是一朝如烟云散场。
“都督!赶紧退吧!”侍卫长的声音中充满着焦虑,战局已经全线溃败。举目望去,将士们争想逃跑,因被同伴拥挤踩踏而死的人不计其数。漫山遍野都是狼狈的士兵和软弱的将军,无数曾经在这一片土地上叱咤过风云的旗帜,像破烂一样遗弃在地上。
曾布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剑,沉默着没有说话。耻辱啊!举淮泗之精锐而亡于一役。大唐在东南百多年都没有过这样的惨败。数十载惯战东西、权力倾轧。到头来,却成了千里马的饲料,一生心血尽付流水。
“阿荃,我们两个都当不成国公爷了。”东南大将在心底轻轻地默念。
“都督!赶紧退吧!”张猛的四十军已被打散,此刻聚在他身边的兵马剩下不到一个营。“韩言看来兵力不足,还来不及堵住全部出路,末将愿率部拼死抵挡吴军,只要都督到了寿春,局势总不至于到糜烂的地步,淮东、信阳、荆襄皆有重兵,只要坚守一些时日,待援军赶到,韩言必败!都督,赶紧退吧!迟则生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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