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回忆（1/2）

雪地里蓦然垅起一座孤冢，没有墓碑、没有坟茔，只是一抔被雪盖住的黄土。

沈桑缇站起来，满手的冰凉，指尖已经被冻到没有知觉，她轻轻放进袖间取暖。侧脸站开来，那目光只要一触及黄土，便生了丝丝悲凉之意。

程子越眉目间很是心疼，轻声问，“现在可以安心了吧？”如若不是她执意坚持，他万不会如此妇人之仁。如他所言沉毅是没有生命的，所以没有入土为安这一说，然而沈桑缇只坚定着一句话：他是有灵魂的。

对，沉毅是有灵魂的，否则……他怎么可能感知到爱，怎么可能对桑缇生出那般的情意来？

程子越目光沉了沉，扶着她的肩，“我们回去吧。”

“子越，你说……”她依然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未曾回神。“这样真的值得吗？”

“什么？”他揽住她抬步向前，凝神细察。

“如沉毅这般，为郑先生卖命，竟然命丧于一千年前的异国他乡，这样真的值得吗？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这是他生来俱有的使命，没有值得与不值得。”程子越深吸一口气，很是耐心，“他只以拿到美人骨为最终目的，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所以不会有那样多的遗憾。”

“沉毅跟那些冷冰冰的器械不一样。”她摇摇头，郑重地强调。

“哦？”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你告诉我，究竟哪里不一样？”

她的唇轻轻一抿，一时间语滞，再回头瞧向那墓间，重重叹气。“我们现在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