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交易(2/2)
他忙站起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是谁?”
经过大悲大喜,流云已经对恐惧和害怕麻木了,她很冷静地说:“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她腆起的肚子,杨尚东才想起她是隔壁的那个女人,不禁皱了皱眉,松开手:“是你自己撞上车子的。”
这会儿流云也反应过来:“那你就是肇事者了?”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他是个极容易暴怒的男人,比张君昊更甚。
流云云淡风轻般抬了抬眼皮,转而一眼瞥见他电脑上的东西,脱口而出:“宋代汝窑双环耳瓶?”
杨尚东听了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
“汝窑专门以天青色著称,现在很少有上等的真品。如果这是真的,应该说价值不菲。”
杨尚东道:“自然,这是我今晚用七位数价格拍来的。”
流云点了点头:“你们有钱人就喜欢用钱砸古董。”
杨尚东怀疑似的看着她:“你觉得不值?”
“只是觉得好东西除了当初遗落在海外的,现在很少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有意思!杨尚东不禁来了些兴趣:“你似乎对古董颇有见地?”
流云淡淡一笑:“我爸爸是名业余古董爱好者,小时候经常带我去寻找,但是他没能力买下来。”
这是第二次听她提起自己的爸爸。
杨尚东说:“家母喜欢收藏古董,过几天是她生日,我想把这玩意儿送给她。”
流云笑了笑:“是吗?”
他示意她坐下来:“你坐。”
流云坐下来,肚子随即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有些尴尬。
杨尚东问:“饿了?”
“孕妇容易饿。”
杨尚东对着座机按了个号码:“叫厨房做碗面条。”
流云知道他是替自己叫的,不由说道:“谢谢。”
杨尚东见她对古董略有见地,心里倒也不那么恼火了,自我介绍我:“我叫杨尚东。”
“我叫苏流云。”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流云赔笑:“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不足为奇。”
杨尚东倒没多放在心上:“那倒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泰半是关于古董的,直到面条端来,流云说:“其实我也是门外汉,很多东西都是从爸爸那里听来的。”
“那你父亲一定是高手。”
“他已经不在人世。”
“噢……”杨尚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流云饿得慌,拿过筷子就开始吃。
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令杨尚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吃得这么肆无忌惮,她是第一个。
但是他竟不觉得嫌恶,反而觉得她吃得很香。
一定是饿坏了。
流云好胃口,把一大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她抹了抹嘴:“你们家的面条做得很好吃。”
“够吗?不够再吃。”
“够了,谢谢。”流云满足地摸了摸肚子,一脸柔意,继而抬头,几近恳求的语气,“杨先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今晚我先歇在这里,明早一定离开,可以吗?”
“你自便。”
流云站起来:“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晚安。”
流云走出去关门的时候说:“晚安。”
杨尚东回到位置上,刚才她站过的位置有种若有若无的清香,沁人心脾。
他看着电脑桌面上汝窑的照片,笑了。
回到房间,流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不消一会就睡着了。
她太累了。
第二天,她很早就醒了。
外面天已经亮了。
她想自己该走了。
起来,收拾干净房间,下楼。
遇到管家,管家认得她:“那是昨晚跟着少爷回来的那个人吧?”
流云颔了颔首:“不好意思,昨晚打扰了。”
“少爷今天也要早起去开会,不过还没起来。”
“不用告诉他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流云郑重地感谢,“谢谢你们的照顾。”
她走出宅子,一直道外面才发觉这是一栋欧式建筑,隐在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里一般,静谧,高贵。
早起的清晨有些冷,她微微抱紧双臂,沿着道路不急不缓地走着。
杨尚东起来的时候,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管家在汇报家里的事:“少爷,明天就是夫人的生日,大少爷已经准备了厚礼,而且听说大少奶奶已经怀孕了。”
“噢?是吗?”杨尚东不以为意地应了声。
以大嫂单蝴这样的人,怀上杨家的骨肉一定会更加嚣张跋扈吧?
“少爷……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提?”
“猫叔,你有话直说。”
“此前一直有消息说夫人会在七十大寿上宣布杨家的财产分配,其中有一项最主要的就是根据你和大少爷的家庭状况进行分配。”
“这个我知道,妈也跟我提过。”杨尚东对着镜子整理领带,“你是说我会吃亏?”
“少爷虽然出生富贵,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创起来,我自然知道少爷不稀罕这些。但是现在公司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如果杨家的实力能帮忙,少爷的将来不可估量。”
杨尚东并不否认:“就算我想,那么去哪里找个女人冒充太太呢?再说呢,就算有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假装怀孕啊。”
管家赔笑:“那倒也是。”
打点好一切,杨尚东走出书房,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他停下来欲敲门,管家道:“少爷,她已经走了。”
“走了?这么早?”
“她说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噢。”没有第二句话了。
黑色的宾利缓缓行驶在道路上,杨尚东坐在后座,埋头看文件。
车子到山底的时候,听见司机说:“唉,也不知道现在的政府人员私生活有多混乱,像那相貌堂堂年轻有为的财政部部长,刚结婚不久,又听说外面有一个孩子……这都什么事?”
杨尚东抬起头:“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八卦了?”
司机见他有些愠怒,忙敛口:“杨先生我只是随口说说。”
杨尚东把目光瞥向窗外,刚好看到一个人影在行走着。
她走得很慢,身形削瘦,若从后面看,绝看不出是有孕之人。
这时车上自备的电话响起,杨尚东接起来:“喂?”
“尚东啊。”
“妈?你这么早给我电话?”
“明天早点回家吃饭。”
“我记得是你的生日。”
“生日是其次,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才开心。”
“我知道了。”
“明天还要进行财产分配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听说了。”
“规矩是你父亲在世时定的,成家才能得财产,你大嫂怀孕了……”
“妈,你意思我明白。”
“妈是不想你吃亏,不然挺遗憾的。”
“您别担心,我自己可以的。”
“那明天见。”
“再见。”
宾利从流云身边经过。
忽然停下来。
司机问:“杨先生怎么了?”
杨尚东拿着报纸,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后面的人影。
“杨先生?”
杨尚东从车上下来,朝流云走去。
这里是贵族别墅区,鲜少有人。
流云自然一眼认出他来:“是你?”
杨尚东似笑非笑:“部长夫人?”
流云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你丈夫位高权重,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自然也有名了。”
的确,他刚从报纸上瞥见苏流云三个字,没有照片,没有形容,但是从各方面情形来看:相同的名字,怪异的举止,怀孕……这些情况无一反应着她就是财政部部长张君昊的妻子。
流云不想理他,顾自往前走。
杨尚东在后面说:“听说你丈夫联系各方面的人在找寻你的下落,你是等着被他找回去呢还是怎么的?”
“我不会回去的。”
“就凭你?”杨尚东丝毫不掩饰她的鄙夷,“你一个女人无权无势,没能力不说连照顾好自己都困难,就凭这些你还想躲得过他们的查找?”
流云蓦地回头,语气铮铮:“就算我一无是处我也不会妥协的!”
她没有哭,没有情绪激动,只是提高嗓门,维护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
杨尚东走近她:“我可以帮你躲过他们的查找。”
“凭什么?你凭什么帮我?”
“男人要帮助一个女人,通常没安什么好心。”
流云嗤笑一声,转身欲走。
“我敢保证,从这里出去后不用半天你就会被找回去。”
流云停下脚步:“如果我留下来,你能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你的一切,不过请你放心,我对别人的妻子和身怀六甲的女人没兴趣。”
流云觉得可笑:“杨先生,我只是一个被人取笑,一无是处的孕妇,你还想拿走什么?”
“我杨尚东专门反其道而行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无需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是跟着我比你自己一个人好。”
流云缄默。
杨尚东用眼神示意,随即看了看表:“我相信以你丈夫的能力,哪怕你站在这里,他的人也会立刻找到你的。”
流云抬起头,目光平静:“我跟你走。”
杨尚东跟她一起上车,吩咐司机:“开回家。”
随即按了开关,后座和前面驾驶座分割开来。
狭小的空间里,只坐着他和流云。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伴,明天化妆,穿妥帖的衣服,陪我去给我妈过生日。”
“我怀孕……”
“就要怀孕的女人,记得跟别人说怀的是我的种。”杨尚东耸了耸肩,“我够大方吧,不介意你的一切。”
“你一定有什么阴谋。”
杨尚东把她抵到后座上,双眼逼视她:“这是一场游戏,我能得到我想得到的,你能保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躲过丈夫的查找,咱们是各取所需。”
一场游戏……
记得自己当初和张君昊结婚,也是类似一场交易呢。
流云想,自己是不是交易奴呢?
车子重新驶进城堡一样的房子里,张君昊和流云一起下车,他拉着她的手上楼:“以后你拿自己当这里的女主人。”
他走得很快,她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努力跟上脚步。
张君昊带她到主卧:“这是房间。”
“太……太豪华了……”
“比起你那财政部部长的家呢?”
“他们家是书香门第。”
杨尚东不高兴了:“我的钱都是自己赚的,花得心安理得。”
流云环顾卧房四周,这里的床,衣柜,浴室都是一体没有任何分隔的。
宽敞,奢华。
这里的任何一切都可以用奢华一词来形容。
“你睡在哪里?”
“我一般睡书房。”
她点点头,看着他:“你只是想让我做女伴?”
“是的。”
“仅此而已。”
“不然你以为呢?”
流云不再多问,只是不确定地问:“你真的可以帮我躲过他们的查找吗?”
“我敢保证,能躲得过你丈夫这么大势力的查找,本市不超过五个。”杨尚东又加了一句,“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们拭目以待。”
“平时我只要呆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是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只要配合就行。不过有一点我们都要清楚,大家的关系是互利互惠,不涉及私生活。”
“我明白。”
“我赶去开会,回头见。”
“再见。”
杨尚东走出去后,流云再次环顾周围,每次看到这样奢华的一切,她都深深地震撼。
人真的是视觉动物。
杨尚东又折返回来,抱着一沓书和册子给她:“给你。”
“这是什么?”
“把你认为值得收藏的东西做好记录,然后查找下落,我感兴趣的话会去买来收藏。”
“就这样?”
“有问题?”
“没问题。”
他就走了。
流云随手翻开一本书,里面都是罕见的古董,并且每本书都做好标记,从远古时代至石器时代一直至今的年代里的古董都标记在内。
看来杨尚东不是泛泛之辈。
没多久,有人送来衣服:“少奶奶,这是你的衣服。”
动作好快,连称呼都用上了。
流云觉得浑身不自在,生硬地应着:“谢谢。”
衣柜一下子满了。
都是一些宽松的孕妇裙。
才刚放好衣服,有人进来了,是管家,他憨态可掬:“少奶奶,叫我猫叔就行了。”
“你好。”
“营养师会根据少奶奶的体制和怀孕的状况来定制食谱,如果少奶奶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我没什么意见,随意就好。”
“每周会有家庭医生来诊视少奶奶的身体。”
“你们想的很周到。”
“如果少奶奶有任何吩咐,尽管开口。”
“我知道了,谢谢。”
猫叔退了出去。
流云长长嘘口气。
不知是悲是喜,一切仿佛都在一念之间改变了
她想起自己还有个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看到上面有十八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简讯。
出自张君昊,这是他唯一一次给流云发简讯,他说:“丫头,我担心你。”
流云把简讯一个字一个字删除,关机,扔到垃圾桶里。
她再不是他口中的丫头,也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动容。
原来当一个人的心,彻底累了,什么甜言蜜语都没用了。
流云低头抚摸着鼓起的肚子,就让他觉得孩子已经不在了吧。
整整三天,张家出动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查找流云的下落,毫无所获。
张君昊不眠不休,甚至亲自去找她任何可能去的地方。
没有流云的下落。
她彻底地消失了。
黑夜里,张君尚看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走进去,喊了声;“君昊。”
“大哥。”
“你已经尽力了。”
张君昊:“我永远不会原谅那些让我一无所有的人。”
“姓宋的那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做事如此狠戾,必定犯下不少事,只是没人管得动而已。”
“除非……”
“中央的人出面。”
张君尚说:“张家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举一动都被盯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需要帮助,要记得开口。”
张君昊点头:“我知道,大哥。”
“我建议不要再找了,她就是躲起来不愿见你,你越是找她越是躲,反而不好。”
“或许是应了那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如果她觉得这样更好,比如成全。”
张君昊低沉道:“嗯。”
张君尚又说:“妈的意思是,徽如既然生下了张家的孩子,你和流云也离婚了,不如把孩子接回来养。你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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