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杂谈(2/2)
以普鲁斯为例我敢肯定就是现在已经进入极限阶的江雅兰与他动手败下阵来的可能性也至少占了六成从这位少年在高飞行中所展现出来的技巧来看他和江雅兰的基础都是一样的扎实手法技巧也难分轩轾。
区别只在于江雅兰狂进猛取专走偏锋内息的进步一日千里但外在功法的磨砺却很需时日真正想要达到圆融通透的无上之境还须磨炼。
而普鲁斯则稳扎稳打修为不偏不倚中正平和注重精神修养对自身的每一点优劣都把握得极其到位动静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虚耗和浪费与他外表的飞扬跳脱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照我看来按这样展下去二十五岁前由于心智的早熟普鲁斯的综合实力将比江雅兰高出一线而二十五岁后应当沉稳许多的江雅兰又会比他高出一线再向后推几年那就要看各自的机缘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要知道他比我可是年轻了两岁呢!当年在战场上生死拼杀的我较之于他也不外如是!
心里面正思量着炎黄进化力量的驻地便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这是一个比法尔岛还要小上一半的小岛随着潮汐的起落岛上的可用面积还有一定的伸缩但做为驻地也算是够了。
此刻虽然已是深夜但岛上依然灯火通明无人安寝应该是苏伯父的到来搅乱了大家的作息。
由于这次短程的冲刺普鲁斯的状态明显地变得比较兴奋表现在与他的精神息息相关的“卡”的身上这个灵魂的精粹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鸟儿――至少像一只夜枭般飞掠而下强大的灵魂波动笼罩了全岛霎时间激起了百多个高手的反应有十多人已经在第一时间跃起到半空显示出高度的警戒状态。
我一见情况连忙将正微喘着气的少年拉到身边同时自身的气息外烁通知岛上来人的身分。
本来已经飞上来的人登时下去了大半只有两个人度不减直冲而上其中一个身上红芒流动不是江雅兰又是谁来?
另一个人看着只是脸熟而已应该是禁卫军中的一人负责岛上安全事务的。
我对他点了点头接着面向江雅兰拉着笑吟吟的少年大祭司正想为两个年轻人相互介绍一下江雅兰已经大嘴巴地叫道:“咦?这是谁家的小孩?”
我一口气没吐出来被江雅兰一句话给呛住了。
不过江雅兰此语可是颇有依据普鲁斯今年虽已有十七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身材比同龄的女性还要低上一些身子骨显得非常纤弱乍一看和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江雅兰有此一问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是见我的反应太大江雅兰白了我一眼伸手便要去摸尊贵的大祭司阁下的脑袋。普鲁斯像是被那个称呼吓住了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让江雅兰去摸他的头顶。
抚摸抚摸……
在我张口结舌的注视下江雅兰的手掌在天才大祭司的脑袋上转了两圈普鲁斯却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乖巧的模样让江雅兰非常满意但却让我为之汗毛倒竖我似乎还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他最最最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孩子”敢这样叫他的人他会记恨一辈子!
“小孩子挺乖嘛!”
江雅兰当然不知道这位大祭司的好恶她像是现了新大陆笑嘻嘻地将身体凑近了些把普鲁斯的脑袋当球来玩儿口中还连迭地问:“几岁了?哪儿人?什么名字?功夫跟谁学的?”之类面目倒是颇为慈善亲近。
普鲁斯面戴墨镜摇晃脑袋的模样着实令人噱但这并不妨碍他露出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脸来。
听到了江雅兰的问话他咳了一声以吐字清晰的炎黄语回答道:“我叫普鲁斯是埃玛的灵魂祭司是张真宇大哥的忠实崇拜者当然今天见到了美丽而又强大的江雅兰姐姐我的偶像又多了一位!”
这小子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自己的全名和年龄然后接连几个马屁和高帽送上使得江雅兰芳心大悦笑咪咪地生受了下来。
我在一边苦笑混小子他的偶像原来来得这么容易!
趁江雅兰不注意普鲁斯回过头来颇为得意地对我咧嘴一笑然后立刻回头送上连串的马屁高帽以他一个“孩子”的口中讲来自然是让江雅兰觉得分外开心。
我悄悄地打出手势让那个已经看得呆掉的禁卫军士下去而我自己则冷眼看着普鲁斯这个小阴谋家到底想干些什么。
终于火候到了这小子露出了满脸的疲色“雅兰姐张大哥刚刚飞得太快我跟得累了能不能下去歇歇?”
“当然可以!”
江雅兰笑得非常开心而且还非常体贴地伸手去扶已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少年那么也就顺理成章的“疲累到近乎虚脱”的大祭司阁下斜斜地向她胸前倒去。
我看得眼角一跳立刻明白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小色鬼!色死你好了!
“嗷!”
心中升起的一丝不满和隐约的其他感觉还没有消散已经撞进美少女怀中的大祭司阁下却已经抱着脑袋暴跳起来在空中跳脚高喊墨镜歪歪斜斜地戴在脸上煞是滑稽。
“烫烫烫烫烫啊!”
江雅兰放肆地大笑起来而在笑声中她修长的美腿凌空扫射将顾头不顾尾的普鲁斯一脚喘下尊贵的大祭司阁下惨哼一声瞬间下坠了百多米几乎快落入海中时才勉强止住身形戴了大半个晚上的墨镜凄凄惨惨地落入海中露出了他清秀稚气得近于天真的脸庞……
怪不得他要戴墨镜!在半空中笑得合不拢嘴的我恍然大悟将这张清秀的脸庞和他的身材放在一起说不定别人还会再把他的年龄往下拉个一两岁的!
说实在的他这张娃娃脸可是颇讨人喜欢。只可惜这张乖乖牌的脸上却留下了可称之为耻辱的红印那是江雅兰聚气热给这个自以为是的小色鬼留下的深刻记号。
“你怎么现的?”我凑近了好生得意的江雅兰不无好奇地询问她。
“去了大半夜带了个小色鬼回来你去死!”
江雅兰的回答是阴损的一肘直捣我的肋下。幸亏我手快险险挡住这一击。
见一击没有得手江雅兰也懒得再补上只是嘿然冷笑当然她不会忘记介绍她的经验“这小鬼拿我当白痴看待!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他就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几天前我可能还看不出来底细但现在他的修为有多深我难道还估不出个大概来?像这种高手……凭张娃娃脸装小孩恶心!”
对着下面大受打击的大祭司比出了一个最不雅的手势这位刚刚铲除奸恶的美少女气势昂扬地扭头飞回岛上我在后面喊她:“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回过头来比较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干脆俐落地道:“很眼熟但想不起来了这个很重要吗?”
我哑然。
天才的少年大祭司无精打采地落在了岛上显然因为刚刚的失利而大受挫折。在这一刻他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孩子。
我看了只想笑暂时撇下了与苏伯父见面的事走过去想安慰两句却见他明若烛火的眼眸闪亮闪亮的似乎又有了什么计画“好的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我不太明白心里面却突地想到别来个什么因挫生爱然后卖力追求之类的肥皂剧吧……这个念头生得突然也很好笑但我却奇怪地现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竟然笑不出来――别真是这样吧!
不知不觉地问了出来却看到普鲁斯向我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拜托你看肥皂剧看得走火入魔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很爱她暂时还没有另寻新欢的打算!”
“咳!”
我这次是真的被呛着了看一个外貌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家伙大言不惭地谈情说爱那感觉可是相当地怪异。
只不知是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呢还是大祭司的教育更具有催生的功效?
我还来不及拿这个来取笑他一道声音便插入了我们之间。
“大祭司阁下话语坦白无拘无束看来与真宇甚为投契啊!”
悠闲自在的嗓音透露着中年人的成熟让我们两人都为之一楞。我瞬间想到了来人的身分扭头看过去不正是久别三年的苏伯父吗?
三年的岁月并未使他的面容有什么变化一身合体的休闲装随意中带着沉稳向我们这边走来。
见我回头他极具沧桑感的英俊面容上透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虽然苏伯父的笑容温和显得心情不错可是由他我立刻想到了苏怡想到她此刻仍处在昏睡中心中就不免一慌一时间除了打招呼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普鲁斯比我轻松很多他一扫刚刚的狼狈模样从容地整理着微乱的服装等到苏伯父走到近前时正好整理完毕潇洒地与苏伯父点头示意。
“果真是苏总督在此年前别后已是好久不见。今夜来得仓促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苏伯父微笑地行了个半礼算是表示了对大祭司身分的尊重口中淡淡的几句问候也都是不痛不痒。
心窍玲珑剔透的普鲁斯当然不会在这里做碍眼的木桩他笑吟吟地回头对我道:“大哥给我找个房间睡觉吧今天本祭司饮酒过量头痛得很哪!”
见到他如此亲热地称呼我苏伯父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我把这个看在眼里不过也只能叹气而已。
普鲁斯很体贴地侧退一步笑言道“你们慢聊”再对我眨眨眼便施施然踱步出去一点也没有刚刚气急败坏的模样。
打个手势让一侧的禁卫军成员为这位大祭司阁下安排房间休息之后我才苦笑着行礼。
“伯父好!”
苏伯父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和我说什么事。只是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会目光流转间尽显出欣慰之意。
“回来就好你这样很好否则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脸去见大哥大嫂了!”
他流露出来的长辈关怀让我非常感动但说实在的我心中更多的还是不安毕竟苏怡还在那儿昏睡着呢!
我开口讲话但紧张的程度一点也不逊于生死大战“谢伯父关心……可是……对不起苏怡她的伤我也有份我是说我没照顾好她其实我可以更……”
我说话结结巴巴外带颠三倒四亏得苏伯父也能听得懂他微笑着打断我的话。
“小怡我已经见过了虽然尚昏睡未醒不过体内百脉平顺没有什么伤势可言你没有什么可道歉的!”
他这样说我便先放下了一半的心也在这时我才小心翼翼问他来此的原因。
他仍是微笑着回应我:“这次是为你登基之事而来。十一月五日你便要登基为皇不管这个位子的本质怎样按照长老会的要求登基事宜要尽可能地遵循古礼要办得正式隆重这样子一些事情就必须预先地安排一下下面两个月真宇你的事情也很多啊!”
我立刻皱起了眉头“除了登基之外我还有什么事情?”
“除了登基之外没了!”
那不就成了怎么又说事情很多呢?
大概是我现在的表情很有趣苏伯父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去。
“是只有登基没错可是对中天帝国的登基你了解多少?”
我想了想容妖女在礼仪课程上给我讲了登基的流程里面的仪式延续了中世纪那个曾雄霸了大半个东方的、真正的“中天帝国”的古礼是很繁琐没错但也用不着用两个月的时间来完成它吧!
“不是用不着是一定会用着!”苏伯父颇有些无奈地摊手“还记得中世纪的中天帝国中兴之主光武帝吗?他那号称千年大典的登基仪式你可有印象?”
我的历史知识还过得去微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心头跳了一下我悄悄地将目光移到苏伯父似笑非笑的脸上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在此刻烟消云散。
“乘龙万里持剑千秋!你们不是要……”
苏伯父抚掌而笑“正是正是那江山万里逐龙脉的光武纪行!”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早知道……我的苦难还远没有结束。
光武帝是中天帝国历史上除开国之君外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位帝王他生长的时代正是中天帝国盛极而衰国力日下的尴尬时期当时国内豪强林立国外强敌环伺说是国家的存亡关头一点儿也不为过。
光武帝为太子时指天誓日下宏愿将以十年的时间赤足走遍万里江山寻找能使帝国复兴的潜伏龙脉而他确实是做到了!
谁也不知道最后他到底找到了龙脉没有不过却是谁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达到了。
十年的苦情砺志使他成为了那个时代最耀眼的帝王内平诸藩外拓疆土神话般地将走入颓势的大帝国再度复兴稳稳地坐在了东方霸主的位置上并得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
他那十载光阴以及传奇性的登基仪式是历代史家都要为之大书特书的上佳题材我读史书时也不由得心向往之。
然而此刻当这个仪式真正地向我贴近时我却只想仰天长啸一泄心中那郁结的闷气!
长老会的那群老头子吃饱了没事干了!
“当年时间不会像十年那么夸张长老会已经选定了三条龙脉走向你可任选一条一种行来脚程快些虽不能御气飞行也不能陆地飞腾但两个月的时间却还宽裕……”
苏伯父面正神清气势平和一副说正事的模样。然而嘴角时隐时现的弧度却告诉我他老人家现在憋得很辛苦!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连生气的力气也失去了我低低地嘟哝了一声“还两个月呢……九月一号我要去东盟报到啊!”
“是上学的事情啊小怡之前给我说过……这件事不用担心两个月的假还是能请下来的!”
我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伯父您还真热心啊……不过在无奈的时间过去后我现在的心情出奇地平静。
脑子里面的灵光突然闪现其他的相关不相关的事情纷至沓来而又排列有序我先是想到了现在应该在屋子里面逗“灵魂”玩的普鲁斯然后借着一连串联想我记起了一件事情也生出了一个想法。
“苏伯父!”我开口叫了他一声。
他带着询问的眼色看我我的脸容立时变得非常之肃穆话语也一板一眼。
“苏伯父我们针对黑天七雄的计画你可了解……”
哦了解就好。我这里有个问题在计画里如果要将那七个杀胚绳之以法无论如何也要有一个证人才行。
“现阶段我们这边的证人只有三个为了安全有容可以排除;苏怡现在又在昏睡中不知何时才醒这样子证人只剩下我一个!如果我去做那个光武纪行如何才能指证那些人?”
“而如果不指证他们让他们逍遥法外来去自如想来以我们之间的仇怨这个行程方面的问题便要好好考虑了……”
看着苏伯父由微愕到渐露笑意的脸我咳了咳同样也是笑吟吟地继续道:“当然天大地大没有登基大这道理我们都懂我也不是想借着当证人来回避光武纪行我只是想有黑天七雄这样的人在捣乱登基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长老会的诸位长老又将用什么办法来使这场盛会万无一失呢?苏伯父何以教我?”
我笑嘻嘻地做了个问道礼将苏伯父逗得大笑起来。
精明的伯父大人当然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对着苏伯父这样的“自己人”我的话讲得比较浅直但如果好好地修饰修饰将里面的称呼换一换便是一个针对着炎黄长老会的最佳说辞――黑天七雄这么一串麻烦便趁着这个机会送到那些老头子的手里去吧。办得好我自然是轻松自在无劫无灾;办不好那么尊贵的长老们便要狠狠地欠上一笔债务了。
“说得好!真宇你成熟了许多与当年那个感情用事的小男孩已大不相同了!看来将小怡托付给你我也应该能够放心才是!”
哪里哪里只是学了点儿本事……呃伯父你说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苏伯父自己似乎还没有明白他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依然笑得开心无比。
是口误吧……我心里这样想着。
苏伯父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继续延伸下去看来刚刚果然是随口而出。这样我暗吁了一口气但同时也很有些失落。
两个人开始探讨黑天七雄一事的细节当然送上门来的埃玛祭司的助力我们也是绝对不会浪费的。我和苏伯父踏进了大祭司阁下的房门以操办正事渐渐的我也将那句话放在了脑后。
当计画完备且将之送出去后时间大概已是凌晨两点左右。普鲁斯打着呵欠将我们两人送出门外关门大睡去了。
身边的苏伯父也微露出倦容我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好没有一点睡意。我准备到苏怡那里去看看呃当然在此之前先送苏伯父去歇息。
“真宇!”
“嗯?”
听见苏伯父的招呼我将目光投射过去他的唇角笑容依然但总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味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到我房间里来一下好吗?”
“哦?啊好的!是什么事啊?”
苏伯父已先行举步闻言却脚步不停声音远远地传来:“小怡的事!”
夜色深重初秋的寒气终于在深深的夜色里显露出来岛上的灯火一盏盏地熄灭让海岛以及周围的海面渐渐沉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