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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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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仙道大派虽然个个财雄势大,虽然随身带的财帛不多,此时东凑西凑也算搞到了一大笔金银,然此时仙道云集,又怎知是否其他门派中是否也有大金主在?真个喊起价来,自己手头这些又是否够使?

故此这几个大派都抱了一个心思――那些灵器暂且搁在一旁,集所有的财力全力争夺二件仙器,反正想来就算那些灵器落到了其他门派之手,只要自己得了仙器,日后便是上门强索也不是难事,但如若自己在仙器争夺中失了手,这往后的日子只怕就不那么好过了……

于是乎,此时第一件仙器一出,顿时个个都来了精神。

蓝玉手一抬,往那‘千丝万缕九天如意拂尘’指了过去,清了清嗓门大声说道:“这件宝贝就算称之为无价之宝也不为过,但今日既然拿出来拍卖,总也得估个底价,嗯……底价便是纹银三百万六十万两……每次加价十万两……”

汉土商事均以金银流通,一金抵十二银,这三百六十万两银子便是三十万两金子,虽然在汉土之上现在仙道声势如日中天,大部分门派每年都能收入大笔金银,只要有些历史的门派都积聚了大量的财富,但如此巨额的数字仍是让不少人倒吸了口凉气,不由得放弃了争夺的念头。

但虽是如此,却没人认为蓝玉报的价格离谱,要知就算是号称仙道第一大派的玄心宗,手头也只有二件灵器而已,比武论道之时得意门使出的虽然也是仙器,但却是自练之物,只怕灵识上便要逊了少许,而如这拂尘般有来头的仙器乃是仙道至今都闻所未闻之物,要真说起来,别说是三百六十万两银子,就算是三百六十万两金子也不算贵。

周道儿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慢慢的将身子埋在了身后那铺着厚厚锦锻的靠椅之内,旁边却还躺着一人,正是渺空。

以周道儿现在的身份,一人呆在在奢华昂贵的包厢内甚显突兀,于是便把渺空也拉了过来,虽然清风观乃是出名的穷光蛋,但以渺空在道中的辈分,别人却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毕竟仙道之中善于隐忍之辈众多,又有谁敢担保他原先不是在装穷?

渺空手头有了周道儿所赠的二件法宝,已然是心满意足,对那拍卖也不很上心,但此时仙器出现,仍是忍不住探出了脑袋啧啧赞叹了几声,而后缩回身子,笑着问道:“师弟啊……这许多宝贝……难道就真的卖了不成?只怕你没这般好心吧……”

周道儿哼了一声,答道:“自然是全卖了……难道还能在抢回来不成……”

渺空嘿嘿一笑,却将话题转了开来:“师弟啊……这些法宝认主之时只是念念咒语便告完成,似乎也太过简单了些,不会有什么玄妙在内吧……”

周道儿瞳孔微微一缩,这些法宝其实都已认他为主,那自仙界得来的认主之法很是玄妙,其后还能用咒语让宝物暂时认他人为主,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机,但只要原主一召唤,法宝便会自动归返,故此此时卖出去,说白了只是借用而已,此时听渺空所言,明摆了是已有所怀疑,这老头看来还真是见识不浅。

心中惊讶,面上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淡淡说道:“天下法宝众多,认主之时也是有繁有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渺空笑嘻嘻的看了看他,再不多言。

此时,对那‘千丝万缕九天如意拂尘’的争夺已然白热化,一些财力有所不足的门派退出之后,现在仍在喊价的只留下了十余个门派,其中玄心宗、乾罗宫、太乙观出面的几位都是老相识,余下的门派却是生面孔。

等到喊到六百万两之上后,只有玄心宗与乾罗宫还在竞争,其他门派也已纷纷退出。

“七百万两……七百万两……乾罗宫出价七百万两……还有人加价否……”台上,蓝玉叫道,拍卖场左侧边上的一个包厢内,乾鹤发得意洋洋的举着手,眼睛却往周道儿的方向瞟着,他得了‘孙耀阁’所赠的法宝之后,信心大增,浑然不将玄心宗放在眼里,此次又听闻有仙器拍卖,已下了必得之心。

周道儿扭头看去,只见自己右侧的包厢窗口,沈仙犹豫了一下,仍是举起了手。

“七百一十万两……玄心宗出价七百一十万两……”蓝玉的声音都有些声嘶力竭,大声吼道:“如此奇妙的仙器……现在价位只是七百一十万两啊……各位切莫错过良机啊……还有人加价否……”

“八百万两……”此次却是下方人群中传出的声音,周道儿随声看去,只见一穿着灰色衣裳的老头缓缓举起了手。

“嘿,这老家伙也来了……”周道儿身边,渺空探着脑袋说道。

“师兄,此人是谁?”

“嘿嘿,师弟,你可不要以貌取人……这老头乃是大大有名之人,仙道之中出名的财主啊……”

“这也算是财主……您瞧他那样……”周道儿看着那老头身上密密麻麻的补丁,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意思。

渺空笑问道:“呵呵,你可知青城山否?”

“十大洞天之五青城山洞,我又怎会不知……唔,师兄,难道这老头便是那青城山的人吗?”

渺空哈哈笑道:“此人便是青城派当代的掌门,惊天贵,外号金钱龟……”

周道儿立马对这老头另眼相看起来,要知青城山所在乃是富甲天下的川内之地,青城派立派已有千年,川内仙道又乃是一派为尊的局面,自然敛财无数,只是这老头却为何看上去这般穷酸法……

正有些奇怪,却听见渺空在一旁解释道:“此人的外号却不是白来的,据说这老头平素最为节俭,平日里恨不得将一块铜板掰成二半来花,是出了名的小气鬼,但也正因如此,青城派传到他这一代后,财富日增,加上原本家底便是极厚,只怕比起富庶来,玄心宗和乾罗宫加起来也是不如……我瞧这次如若他那扣门的毛病不发作的话……这件宝贝十有八九是要落入他手中了……”

周道儿左右看了看,果然发现这老头一出声,乾鹤发与沈仙的面色顿时都难看了起来,但顿了一顿,仍是不肯放弃,沈仙叫出了八百一十万两,而乾鹤发则直接加到了九百万两。

渺空啧着嘴叹道:“这群家伙还真是有钱啊……想想我们清风观,每年的收入不过百十两纹银……这九百万两,要攒到啥时候啊……”说着话儿,一脸的羡慕神色。

周道儿哼哼了二声:“你手头的那二件宝贝可比这如意拂还要好上一筹……要是眼红他们,嗯……拿出来我也帮你拍卖了便是……”

渺空顿时满脸堆笑:“那是师弟所赠,一番情意啊!又怎能卖与他人……再说了,师弟此次发了财自然也不会忘了老师兄我的……嘿嘿……你有我有,咱们弟兄二个又不分彼此的……”

这老头脸皮极厚,周道儿无奈,立马再不多言,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现在的形势,如若这些法宝全数拍卖出去,自己立马便成了亿万富翁,而那仙道积蓄了千年的财富只怕要被自己卷走大半,日后这帮家伙只怕买起符纸来都得赊帐了……心中不由得又有些得意了起来。

场内,那‘千丝万缕九天如意拂’已被惊天贵抬到了一千二百万两的高价,沈仙与乾鹤发每次叫价时也是越来越迟疑不定,等到喊到一千三百万两,终于二方都放弃不跟,蓝玉问了数声,见无人出价,便举起了锤子,口中数上了:“一千二百万两一次……一千二百万两二次……”

眼见那青城山的老头便要得手,却又听见有人喊到:“一千五百万两……”

第九章

周道儿听那声音有些熟悉,寻着声音的来处看去,顿时呸了一声,骂道:“是这个小畜生玩意啊……”

在玄心宗所在右侧的包厢内,流风的脑袋探了出来,满脸得意洋洋的神情,方才那一千五百万两的价钱显然是他所叫。

在流风身边有一巧笑嫣然的黄衣美女,正是曾与他交手的花如月,此时正轻轻靠在流风身旁,对着下面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二人离的极近,显然关系非同一般。

“噫……他俩怎会在一起了……”周道儿惊讶的看了几眼,心中忽然明白了为何在第二轮抽签之时,这流风会偷袭自己,但慈云观的门人怎会和得意门扯上了关系,心中却是怎也整不明白,回身看了看渺空,却只见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知究竟,再看看那如花似玉的‘师侄’此时与那讨厌的家伙如此亲密,不由得有些个恼怒,冷哼了一声,朝着渺空说道:“我那师嫂门下看来眼光也不怎样啊……”

渺空看了看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应道:“那是那是……我师弟这般人才在此……那小姑娘的眼神看来着实不行啊……”

周道儿被他说得一尴尬,连忙咳嗽了几声,说道:“师兄可别胡说……我家中可是已有妻室,说起来,可比这位姑娘要……要美貌多了……只是那小子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我怕这位小师侄吃亏而已……”

渺空满脸坏笑,说道:“师弟原来如此有艳福啊……倒是师兄我误会了,嗯,你所言极是,等有机会,你去劝劝你那师侄吧,说起来你也是长辈,总是得多关心照拂点的……而且美女总不嫌多……师弟你手头法宝多多,送上几样,那姑娘估计就对你感激不尽……就算是以身相许只怕也是心甘情愿了……哈哈……”

周道儿瞪了他一眼,知道再与这老头说下去,只怕会越描越黑,当下不再多言。

那边,惊天贵却未曾犹豫,报出一千六百万两的数目。

流风毫不退让,好似要在美女面前博点面子,直接喊出了二千万两的高价,这下惊天贵却是踌躇了半天,直等到蓝玉在台上喊了一声,才跟了个二千零一十万两的价钱,才加了区区十万两,与方才的气势相比已然颓落了许多。

众人心中都已知晓,想那得意门千年来靠那制作法宝的独门生意积累了财富无数,这惊天贵再有钱只怕也是比之不上,此时玄心宗和乾罗宫又已退出,只怕这仙器是定然要落到得意门手中了。

果然喊到二千一百万两之时,惊天贵额头已冒出了点点汗水,他此次联络了川中的同门,一番搜刮之后,准备了价值二千余万两的金票,原想拿下一件仙器应该不成问题,仙器在手,又会畏惧谁来?故此也顾不上得罪玄心宗,便与他们喊价竞争起来,却没料到忽然冒出个得意门来,此时喊的价钱已快到他的底线,但看得意门的架势却是仍大有余力,只怕是要糟糕……

考虑了半响,惊天贵终于放弃,蓝玉见这一件仙器便拍到了将近二百万两金票的价格,便是他这等身份之人也不由得为之动容,想想周道儿答应的二成提成,心中早已乐开了怀,数了一二三便要将锤子砸下。

就在此时,却又有人喊到:“慢着……我出二千五百万两……”

“又多赚了点……”蓝玉闻声大喜,抬头看去,心中却立马凉了半截……那靠在窗口,懒洋洋的举着手的,不是周道儿又是何人?

流风也是一愣,要知此次拍卖,得意门对那二件仙器乃是志在必得,但就算是他们富可敌国,此时能拿出手的,也就是四百余万两金票而已,折合银两五千万两不到,如若这件仙器在二千一百万两拿下,则后面那件还有近二千九百万两可以使用,基本上已稳操胜券,但此时冒出个搅局的,一下子将价钱喊到了二千五百万两,而且看那架势,如若再喊下去,只怕三千万两也未必能拿下了,顿时便将计划完全打乱,一时间却不知是该跟还是放弃了。

以流风的脾气,差点便要破口大骂,但他和周道儿所在的包厢并排,此时周道儿大半个脸蛋在窗口之内,他却也看不见喊价的究竟是何人,想来能在包厢之中的,定然也是仙道大派,却也不敢放肆,正犹豫间,却看见身旁的花如月眉头轻轻一皱,说道:“流师兄……如若太贵了……就不必争了吧,我瞧还有许多法宝也不错的……”

流风顿时腾的来了火气,大声叫道:“二千六百万两!”

话音未落,又听见那声音慢吞吞的喊到:“二千六百一十万两……”

“二千七百万两……”

“二千七百一十万两……”

“二千八百万两……”

“二千八百一十万两……”

“……”

与方才一下子喊到了二千五百万两不同,此时那人好似存心和他作对似的,每次不多不少,只加十万,流风越喊越气,到后来已被怒火冲昏了头,一路跟着便喊了下去,等到蓝玉砰的一声将锤子落下,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回头问道:“我喊了多少……?”

身后几个得意门的门人一脸苦笑还未回答,花如月却笑吟吟的挽起了他的胳膊,满脸都是崇拜的神色,喜孜孜的说道:“三千九百万两而已……流师兄喊价的时候真的好帅啊……嗯,等会将那仙器拿来,可要先给师妹我瞧瞧哟……”

流风顿时满脸煞白,手心冷汗直冒,台上蓝玉却已喊到:“恭喜得意门流风师兄得到这件珍贵的仙器……请上台交割……”

满场惊叹,羡慕之声不绝与耳……

流风却满嘴均是苦味,但此时木已成舟,想要赖帐,又想起来时自己父亲千盯万瞩,绝不可得罪这主持拍卖之人,无奈之下只得一步步挪了下去,老老实实付钱取宝。

回头之时却看见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再仔细一看,可不正是那曾经让自己尝了一口浓痰丢了一回大脸的家伙,再看看那位置,这才知道方才与自己竞价的是谁,顿时怒发冲冠,再也克制不住,大吼一声,便腾身而起朝着周道儿所在的包厢直冲而去。

虽然方才所购的仙器得上缴自己老子,尚且用之不得,但流风怀中的惊神枪却也不赖,人还在空中,一条匹炼似的银色厉芒已脱袖而出,后发先至,化做一道银色劈了过去。

毕竟也是仙器,惊神枪一出,顿时旁边的空气都扭曲出了道道波纹,枪势未至,光那荡起的狂风,已将那木制的包厢吹的嘎吱作响,摇摇欲坠……

蓝玉脸色一变,手一挥,拍卖场内顿时响起了几声大喝,数道厉芒自人群中直射而出,朝那惊神枪迎去,但究竟为时已晚,眼见那包厢便要被那惊神枪一击而破,看着那可恶的家伙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惶的神色,流风心中顿时有一种出了口气的欢快,然而,那快意方才浮起,却看见那小子身后有一点蓝芒耀起,化做道道水波似的光芒荡漾了开来,顿时面前一片深蓝,那光芒犹如潮起水涌,无边无际,顿时将惊神枪的银光都盖了下去……

周道儿身后,渺空举手肃立,双手之间,一道三尺来长的蓝芒穿梭来去,那水波似的光芒便是自此而发。

“叱……吾网……连击……破!!”

随着一声大喝,蓝光中忽然闪起了道道耀眼的白芒,好似波浪般翻滚涌去,刹那间,便于那已被蓝光困住的惊神枪对了个正着。

一道……二道……三道……到了第四道,惊神枪‘嗡’的一声轻响,光芒一敛,下方,流风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人直挺挺的跌了下去。

仙道之人,法宝往往与主人灵心相通,法宝受创,使宝之人等同身受,渺空修为何等了得,吾网的连击只使到第四击,便已将惊神枪的攻势破去,以流风的水准,使这仙器也是极为勉强之事,此时惊神枪被制,顷刻之间便受重创。

渺空也不管他,手指一弹,吾网欢快的低鸣了二声,化做一道蓝光投入怀中,手再一扬,那惊神枪一昂头便又飞了过去,只是此时已乖若驯羊,再无霸气。

周道儿抢先一步,将那惊神枪捞在了手中,只见灰扑扑的枪身哪里还有仙器的风采,就有如顽铁般,灵性全无,但入手却是一沉,差点没将自己都带了个踉跄,心中暗吃一惊,连忙运上灵力才稳了下来,低头看了几眼,欢呼了一声,眼中顿时金光乱闪:“竟然是用宙外星殒所制……怪不得连这凡间的制器水平也能鼓捣出仙器来,原来靠的是这宝贝材料啊,嗯……这老大一块,制出的法宝应该比我那‘夭夭’更强才对,浪费啊浪费……”

他可不知道客气,二话不说便将这宝贝扔进了自己的辟空袋中,抬起头来却是一副愤慨的表情,大声叫道:“……老板老板……我们花了这许多银子包了这包厢,怎也没几个保镖来护卫我们周全的,要不是我师傅他老人家修为高深,只怕这次道爷我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了……不行不行,你们非得给个交待不成!”

蓝玉在台上轻咳了二声,说道:“那位师兄,我们防护不周确实有误,但这行凶之人此时也已遭报,我看二位给我个薄面,此事就罢了吧……”说着,对着地上指了指,原来那流风此时已瘫倒在地,人事不知。

周道儿朝他看了看,再往那流风撇了一眼,对着他呸的吐了口唾沫,这才应道:“也罢也罢……给你个面子……”哼哼了二声,转身又坐了下来。

蓝玉尚未答话,人群中却有人低声说道:“既然此事已了……那至少得把那惊神枪交出来才是……”却是原先流风身边那几个得意门弟子,此时已赶到了他身边,流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伤人,无论与情与理均无可辩驳,吃了亏也只能自己咽下,但那惊神枪却是得意门内的镇派之宝,绝不能落到别人手中,故此只能硬着头皮索要了起来,那得意门法宝生意做得久了,平时与仙道各大门派均有交情,此言一出,旁边顿时有了许多附和之声。

周道儿身旁,渺空顿时怒哼了一声,身子一缩一长,刹那便便穿窗而出,凌空立在众人上空,往四面环顾一周,冷笑道:“什么样的小猴崽子都敢惹上门来了,难道是感觉我们清风观好欺不成?这惊神枪乃是行刺我等的凶器,我徒弟收了他却又如何?有谁不服站出来说话便是……我渺空一并接着!”

他方才一出手,举重若轻之间便将仙器惊神枪破去,众人掂量了会已知这老头绝不好惹,而那吾网虽然稍放立收,但仙道中眼光好的大有人在,却又怎会识不出这宝物的级别?

渺空一身修为原本在道上便颇有名气,只是那清风观实在太穷,全派上下都无一件稍微像样点的法宝,故此实力大受影响,平日里这才倍受欺凌,此时仙器在手,顿时气势也大不一样,举手抬足之间自有霸气,竟然连沈仙都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其他人又有哪个敢接嘴了,那几个得意门弟子顿时面色惨白,几人扛起流风便出门而去。

周道儿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将脑袋从那窗口又伸了出去,朝着几人的背影大声叫道:“喂……回去和你们老主子说一声……这惊神枪便是给我们压惊之物了,日后可别想着再要回去了,否则万一我师傅不依,到时小的倒了再折个老的就更吃亏了……”

流风身旁,那花如月也已跟着离去,听见周道儿叫唤,回身看了一眼,脸若寒霜,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风波已定,不一会,拍卖便继续了起来,此时法宝数量已越来越少,价格也是猛涨,听着那不绝与耳的喊价声,周道儿顿时来了精神,粗粗估摸了一下,折合成金票,收入竟然已近千万两之多,就算给了那蓝玉二成,还有八百多万,更何况还有件仙器尚未拍出,心中顿时大爽,翘着脚便哼起了小调来。

底下众人却没周道儿这般悠闲,仙道中大小门派林立,此时在此的少说也有千余个,除去那些穷得叮当作响的,仍有数百个门派乃是怀着必得之心来此,要知世间法宝寥寥,更别说这仙器、灵器,只要得了一件,自己门派的实力便可大增,又有谁肯甘于人后?

但此时拍卖的法宝却只有三十余件,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一时间,只要参与竞价的均成了敌人,只要有人一往上叫价,立马便有数道杀人的目光投去,等到哪个门派最终得手之后,往往已得罪了一片,就算是那些原本交好的,此时也已暗生仇隙……譬如下面二位。

“我说古老头……后面还有那许多,你怎不和别人去争,偏要来抬这杠呢?”

方才一件宝贝喊了几轮价钱却仍是败下阵来,一哥们东张西望了会,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一把将他扯住。

“松手松手,我这可是上好的湖绸缎子……”那人连忙将他手指掰开,端正了神情教训道:“我说你个死牛鼻子,没看见那黑水老妖怪正和你抢吗?我不叫价,难道还由得他轻松得手不成?”

“放屁,谁不知道你和黑水老头一直不和?如若不是你横插一杠,他又怎会把价钱喊的如此之高?这这……这宝贝我原本就拿下了!”

“歇了吧……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就凭你口袋里那点货色,只怕连那宝贝的毛都挨不着,还拿下呢……”这位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你少放屁……我可不象你似的,好好一修道之人却是一被老婆养着的小白脸,这钱财是比不上,但骨气却比你强的多……”那哥们顿时满脸涨的通红,指着他鼻子便也揭起老底来……不一会,二人便乒乒乓乓打做了一堆……

如此之事,时有发生,吵架没人去管,但只要一动手,蓝玉手下立马便会冲上前去,很客气的将人请出场外,至于到了外面,就算打出人命也没人管你。

周道儿冷眼旁观更是开心,蓝玉也是口璨莲花,更为卖力的夸弄起那些宝贝来,随着宝物的减少,现场的气氛愈加火爆……

片刻之后,终于到了压轴大戏,当最后一块黑布揭开之后,场内顿时一片静寂!

第十章

只见那黑布一去,彩石案几上忽然闪起了无数点细小如尘的星光,星光一闪即灭,而后一束束柔和之极的光芒就好似轻烟一般飘起,在空中结成了一团淡若无形的蓝色迷雾,缓缓转动,那淡淡的雾气如幻如梦,轻柔的好似只要吹口气便会散去一般。

如此法宝,竟然美妙至此……

场内鸦雀无声,人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这份梦幻般的美丽……慢慢的,那雾气旁边凝结出了一层七彩的光幕,随着那雾气的转动,不住的闪动起来。

那一团雾气呈椭圆型,此时当中的蓝色越来越深,旁边的光幕也越来越亮,远远看去,竟然好似是一个巨大的瞳孔一般,美丽而又妖异,散发着一种极为奇特的吸引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忽然一阵躜动,却是一些仙道弟子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伸着手,争先恐后的往那‘瞳孔’摸去,旁边众人好似都已被那奇异的光景给迷住了心神,竟然无人出声阻止,只有周道儿眼中闪过一道异芒,嘴张了张,却又未说什么……

最前面的一个,乃是一身着黄袍的女道士,只是一触,那‘瞳孔’忽然一闪,一团血红的光芒喷薄而出,刹那间便将那女道士全部包了进去,一声惨叫响起,众人此时方才醒来,冲出来的那些顿时止住了脚步,台下的则呼喝不绝,但遇此异象,却也无人敢冒昧上前。

片刻之后,那血红的光芒散去,那古怪的‘瞳孔’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但,那原本虽不算美丽但也青春的女子刹那间已变的鸡皮鹤发、衰老不堪……

一阵惊呼响起之后,那些落在后面的顿时感觉自己好似从鬼门关上打了转似的,连滚带爬的窜下了台去,几个蓝玉手下奔了过去,将那女道士搀扶了回去,过了许久,人群中才传来一阵嘶哑的哭声,蓝玉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叹道:“各位见谅,本人防护不周,一时忘了此宝的威力,平生事端……唉……”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之事惊了一跳,均诫口不言,那女道士又是自己上前,却也无人可怪,不多时,那哭声渐渐远去,却是那女子的师门中人将她带了出去,蓝玉这才抹了把脸说道:“方才之事大家已见,这便是仙器‘转瞬千年’之威了……”

渺空扭头看了周道儿一眼,低声说道:“师弟,你为何不出言阻止……”他修为高深,丝毫未曾被那法宝的幻象所迷,周道儿方才的举动他看的一清二楚,此时见了那女子的惨状,语气中却带了一丝责备之意。

周道儿神色不变,轻声说道:“这件宝贝能惑人心神,你师弟我修为尚浅,每次见它,我都要观心自制,方才想救,但也已是来之不及啊……”

渺空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再不多言。

周道儿知道他心中定然不信,但也不多加解释,此时蓝玉已在台上大声说道:“‘转瞬千年’,天地所孕之奇宝,出自东海深渊血魔洞,传由玉清原始天尊所得,经九九八十一年练化,却不能尽去其虐气,后被封与仙界迷仙洞中,仙魔战乱之时降世。此物能吸人精气,惑人心智,幸得天尊练化,故能操控,但仍乃凶器,得此宝者但望慎用之。”

那小册子上,这件宝贝只写了名字和功用,此时蓝玉一说到出处,仙道众人顿时个个兴奋了起来,玉清原始天尊乃是仙界三清尊神之一,地位崇高无比,尚在仙界玉帝王母之上,由他练化的法宝定然不凡,比起来,前面一件仙器‘千丝万缕如意拂尘’顿时大失光彩,一时间谁还会将那‘凶器’二字放在心上,连方才那女道士的惨样也已忘的一干二净,心中想得,皆是如何将这仙器弄到自己手中才是……

这件仙器,起价便是一千万两,此时得意门已去,玄心宗终于露出了仙道第一大派的风范,每次叫价都绝不犹豫,几轮过后,已然叫到了三千四百万两,虽然对这仙器窥视者众多,但究竟这样的价钱大部分门派均力有不及,故此仍在与玄心宗争购的,只有前面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忽然异军突起的太乙观与那惊天贵了。

周道儿却有些奇怪,太乙观还罢了,毕竟是仙道第二大派,在仙道之中人脉广泛,筹备起银两来自然方便的多,但那惊天贵在叫价‘千丝万缕如意拂尘’时已露败像,喊到二千一百万两之后便无力再跟,怎此时却一反常态,如此叫劲?

等到仔细往下看了看这才明白了过来,此时惊天贵身边已多了一人,正是乾鹤发,想来二人已经联手,虽不知如若拍到仙器之后如何分配,但在财力上已然绝不逊与二大门派。

到了三千四百万两之后,玄心宗与太乙观喊起价来明显慢了许多,包厢内,周道儿朝惊天贵与乾鹤发指了指说道:“这二个老小子倒是有一套啊,却不知那仙器拍来了却给谁用……哈哈……”在他心中,真巴不得二人得手后先为这仙器打上一架,最好来个二败俱伤才好。

渺空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未必,我瞧这次只怕是太乙观赢的多……”

周道儿大奇,问道:“难道太乙观那般有钱不成?”

渺空笑道:“说有钱太乙观与玄心宗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的,但此时拍卖已近尾声,你拿出的法宝又是僧多粥少大不够分,故此手中尚有余银,却又已无处可用的门派不在少数,既然如此,何不顺便做个人情?哼哼……惊天贵能与乾鹤发联手,玄心宗与太乙观自然也能找到帮手,不信你瞧……”

周道儿随着他手指看去,果然看见此时已有不少仙道之人离开了座位聚在了一起,隐隐分成二派,当中有玄心宗和太乙观的门人参杂在内,不住的和身边之人低语着,而后向上打着手势。

“即是如此,那师兄您为何不看好玄心宗呢?”

渺空呵呵一笑:“以修行方式来论,仙道之中流派多多,但主要以丹宝派和道胎派为主,丹宝派中玄心宗乃是龙头,道胎派中则已太乙观为尊。二大流派之间互不服气,彼此之间时常也有些摩擦,你这仙器如此诱人,哪一派得了,均能在流派之争上立占上风,故此此时却已成了二大流派之间的比拼,我说太乙观赢,其实便是说道胎派赢啊……而那惊天贵与乾鹤发,呵呵,再有钱又怎能和这二大流派合力相比,只是徒劳而已……”

“那为何师兄便能肯定道胎派就定能赢了丹宝派呢?”周道儿仍是不明,渺空解释道:“其实说起来,二大流派财力相差无几,但丹宝派平时炼丹购宝开销甚大,而那道胎派虽然也购些法宝,却还是以修炼自身为主,在这方面却要节省了许多,比较起来,手头的积蓄自然是道胎派要来得多些……”

周道儿恍然大悟,心中却是有些喜不自禁,前头发现原来仙道门派这般有钱,他心中便已有些后悔,直埋怨自己这次拿出的宝贝太少,还是有许多油水未曾搜刮干净,但此时二大流派互相一争,已定难善罢,且不管谁胜谁负,钱财却是定然便要滚滚而来,又怎能不美?

果然,不多时,玄心宗与太乙观便又争相抬起了价来,到了四千三百万两之时,惊天贵与乾鹤发已知无力回天,只得放弃,价钱一直喊到八千七百万两,这才尘埃落定,诚如渺空所言,最终太乙观获胜。

至此,拍卖会总算落下帷幕,谁都未曾料到,仙道第一大派玄心宗此次竟然空手而归,而那些太乙观门人则是个个得意洋洋,走路都神气了几分。

周道儿与渺空一同回到了住处,而后又溜了回去,此时人去场空,蓝玉将一众手下轰了出去,二个人便点起了帐来,虽然心中早有所估,但一算之下仍是吓了一跳。

银票七千四百万两,金票一千一百二十万两,就算是蓝玉,也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财富,虽然已将嗓子喊哑,但看着面前那一堆堆的金票仍是直呼过瘾,周道儿却比他镇定的多,将蓝玉的那份清点了出来,余下的便一把塞进了辟空袋之中。

蓝玉摇头叹道:“真没想到,这仙道竟然如此有钱,这些还只是这千余门派带在身上之物,想那门派之中……”说到此处,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转了话题朝着周道儿笑道:“石兄弟这次可算是发了大财了,如此巨额的金银,比之国库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正可算得上是富可敌国四字了……连我都托了石兄的福……收获不小,收获不小啊……哈哈……”

周道儿恍似未见,轻轻笑道:“蓝兄说笑了,你乃是富贵之后,这些许俗物怎能入你法眼,嗯,不过嘛……既然蓝兄还算满意,那可也别小气了,把那冰火血煞再拿出来,今日不把它喝光,我可是不会走的……嘿嘿……”

蓝玉大笑道:“那又算得了什么……今日我们不醉无归!”

二人说好,均不许用灵力道法来压制酒劲,当那稀有的‘冰火血煞’喝完,蓝玉又搬出了几坛陈年美酒,猛灌到下半宿,二人终于一起趴下。

等到又是日上三杆,周道儿才醉醺醺的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直感觉耳边还嗡嗡作响,眼睛看出去还是虚影片片,再往身旁看看,顿时一乐,蓝玉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怀中抱着一老大的酒坛,嘴边口水直流,睡的正香,看那模样,只怕是醉的比自己还要深上几分。

四处寻觅了一下,在旁边找到一壶清冽的甘泉,一饮而尽之后,为之一醒,等到回过神来,看了看天光,却立马跳了起来,大叫了一声:“不好……”

蓝玉被他吵醒,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问道:“石兄啊……何事如此惊慌……”

周道儿指了指大殿顶上的天窗,苦笑道:“这时辰已近响午,今日可是有比试的,岂不是误了事了……”

蓝玉伸手将嘴边的口水抹去,笑道:“那什么垃圾比试不去也就不去了……一个破烂名份要他做甚……”

周道儿摇头不迭:“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说不定我师傅师祖已带我将签抽了,还未曾轮到我上场呢……”

蓝玉伸了个懒腰,点头道:“那也好,你先去罢,嗯,上一场是我赢了的,等我洗漱一下便也去凑凑热闹……”话虽如此,但瞧他那半闭的眼睛,分明是要再好好睡上一觉的样子。

周道儿心知他身份尊贵,就算是没抽签,玄心宗等也不敢不给他比试的机会,故此也就点了点头,自己一人推门而出。

出得门后,却发现营地之中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按现在的时辰,众人应该均在那比试场中才对,怎会是如此光景?

原本想直接往比试场而去,想了想还是先回清风观的住处看看再说,回到地头,掀帘而入,却看见一众人等皆在,渺空知道他的去处也未说话,赤峰子却是蹦了起来,冲上前去一把将他的耳朵给扭住了,大声骂道:“你这小子……整晚不归到,现在才晓得回来,死哪里去了?”说着鼻子嗅了嗅,又是一声怪叫:“哎呀呀,瞧你这一身酒味,想来是偷着喝酒去了……你倒舒坦,可知我们找了你一晚上吗?要知今日乃是比试之日,你这小子要是打输了还不要紧,但踪影全无……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我清风观临阵脱逃嘛……”

周道儿哀叫了几声,苦着脸说道:“师傅,轻些轻些……徒弟我并非故意如此啊……”

帐内,渺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赤峰子……暂且放开他,石空子平素做事稳重,想来不会胡来,你且听他说说……这一宿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赤峰子见渺空说话,只得悻悻的将手挪开,鼻子却又抽搐着闻了闻,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咂巴了几下。

周道儿瞧了瞧他,知他嘴馋,心中有些好笑,从怀内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酒壶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渺空面前,说道:“师祖……昨夜徒孙我无聊去林中闲逛,却恰巧看见一猴子,便想着将它擒来孝敬您老人家,没料到那猴子机灵无比,徒孙我追了许久却迷了路,走啊走的就忘记了时辰……但误打误撞之下倒在那密林深处发现了这猴子的老巢,虽然未曾逮到,却在那巢中发现了这猴儿酒,徒孙不孝,先品尝了一下,那猴儿酒醇美之极,只可惜徒孙我随身就带了这一小葫芦,也盛不了多少……”

他整宿未归,知道观内众人定生疑虑,故此来时便想好了应对之说,更从蓝玉处搜刮了这猴儿酒来以作物证。

“猴儿酒?”渺空唔了一声,将那小葫芦接了过来,拔开壶塞,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散了开来,旁边赤峰子顿时咕咚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了过去,瞧那样子,如若这葫芦还在周道儿手中,只怕早一把便夺了过去。

仙道之中可无佛道某些宗派的戒酒戒肉之说,修道生涯枯燥漫长,故此几乎人人好久,渺空也不例外,只是苦于平时手无余银,自从那香火鼎盛的洛阳慈云山搬走之后,这般好酒却是从未尝过,此时却哪里还按耐得住,咕咚一声,便灌下了小半壶,而后咂了咂嘴,将那葫芦细心的藏入了怀中,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嗯……算你有孝心,那比试之事却也无碍……还未开始呢……”

周道儿大奇,问道:“师祖,看这时辰,比试应该早已开始才对……怎会至今尚未开场呢?”

渺空朝他看了看,‘呵呵’一笑,说道:“还不是那些个宝贝惹出来的事情……昨日拍卖会后,一夜之间便有七八个拍到宝物的门派被人偷袭,宝物失踪不算,人也死伤了不少。那些丢了宝物的,便怀疑上了那些平素与自己便有些仇隙的门派,而各个门派又自有几个互相交好的,于是便有数十个门派为此打了起来,乒乒乓乓好不热闹,此时那些仙道大派正在调停之中,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比试之事啊……”

周道儿心中一乐,他昨夜醉宿,睡的极死,外面的动静却也未曾注意,此时听渺空一说,想来自己的布置已生效果,这些仙道之流内讧已然开始,心中只盼是他们打的越凶越好……

渺空继续说道:“特别是那太乙观得了最后那件仙器之后,胆气大壮,竟然也和玄心宗起了纠葛,二派大打了一架……”

周道儿更喜,连忙追问道:“还有此事?那是谁打赢了?”

渺空捻须笑道:“那太乙观虽然得了仙器,但毕竟仙器有灵,就算已认主,也得磨合些时日方才能人器一心,加之玄心宗沈仙手中也有二件灵器在握,又是人多势众,毕竟是技高一筹,故此还是玄心宗占了上风的……不过二派倒也没什么损伤,据说最后是那庐山散人陆静修出面调停了的……”

周道儿颇有些失望,方想再问,外面传来了一阵‘当当’的钟声,渺空侧耳细听了一下,起身笑道:“看来那些大派已将昨夜之事摆平,比试论道又要开始了,我们一同前往吧……”

到了地头,虽然还是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景象,但细心看看便能发现,有不少地方都已空出了许多位置,想来定然是昨夜出事的门派所在之处,瞧这光景,损失只怕不小。

出来开场的玄心宗长老面色也不好看,草草说了几句,便宣布开始抽签,周道儿抽到的乃是一个叫‘宋山宗’的门派,这门派在仙道中籍籍无名,周道儿心中一乐,直叹自己运气好,虽然有渺空做挡箭牌,但也不想太早的暴露实力,此时对上这样的小门派,想来可以轻松获胜,自然最佳。

可方才得意了一小会,耳边却传来渺空的传音:“师弟啊,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宋山宗可不好对付……”

周道儿一愣,转身看他一眼,渺空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宋山宗地处大荒,极少来中原走动,故此在仙道中名气不大,但此门派的实力绝不在那些大派之下,嗯……古书曾有记载‘有山者,有赤蛇,名曰育蛇。有木生山上,名曰枫木。’不知你可知晓?”

“枫木?”周道儿略略思索了一下,忽然心底惊呼了一声,传音过去:“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是为枫木,师兄说的可是此物?”

渺空点头道:“正是……这枫木可是天材地宝啊,据说当年自蚩尤桎梏化成之后,矗立在宋山之上,世间独此一颗,万年不长半寸,旁边有异兽守护,仙道中也曾有对其动了贪念的,但每每铩羽而归,去的人非死即伤,久而久之,那宋山却成了凶地,再也无人敢探……”

周道儿奇道:“即是如此,这宋山宗又怎能在那宋山立下足来?”

渺空话语中带了一点笑意,答道:“其实哪有什么异兽,宋山之上有蚩尤遗族,世代守护那枫木,仙道之人却是在他们手中吃得苦头,只是当年这些遗族后人尚未开化,喜好在脸上添油画彩,又身着羽衣兽皮,故此才被认做是怪物而已。万年之后,这些遗族慢慢与外界有了联系,习性已与汉土之人无甚二样,而这宋山宗便是由他们所创……至于那枫木嘛,也已被他们炼制成了法宝,据说厉害非常,只是没人见他们使过而已,师弟等会可千万要小心应对才是啊……”

周道儿笑道:“师兄放心,师弟我怎样也要帮您争个面子回来的……”

渺空见识过周道儿法宝的巧妙,对他也是极有信心,方才只是见他轻敌,故此才点醒一下而已,听了周道儿所言,呵呵笑道:“师弟手中宝贝多多,自然不惧,嗯,待会你尽管全力施为,不必顾虑,有什么事情我挡着便是……”

周道儿微笑点头,场上已有人对上拼斗了起来,看了几眼,见场上几个门派无聊修为,法宝均无看头,顿时失了兴趣,东张西望了会,却看见蓝玉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远远的对着他招了招手。

周道儿不知这胖子又有何事,但见离自己上场之时尚早,于是便朝身旁的渺空和赤峰子告了个假,尿遁而去。

他知蓝玉身份不凡,定然有许多人正盯着他,故此却也不直接过去,而是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往场外而去,刚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停下,蓝玉便气冲冲的寻了过来。

第十一章

周道儿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有些莫明,正在寻思这小子忽然发了什么毛病时,却看见蓝玉的脸一下子又垮了下来,苦着脸抱怨道:“石兄,你可好,抽到了个无名之辈……你瞧瞧我……太乙观啊,仙道第二大派不说,昨日还得了你那‘转瞬千年’……这可叫我如何应对啊……”

周道儿笑嘻嘻的说道:“蓝兄啊,此时此地,那些能过二关的又有哪个是易与之辈,我那对手只怕也不好对付呢……况且蓝兄修为高深,手头有魔器相助,又有我那‘火凤簪’,比起法宝来也不逊与人,却又怕他何来?”

蓝玉连连摆手:“那太乙观出场的可是他们的宗主啊,据说这天一老儿已修至十二重金光衡天界,我手头的法宝虽然看起来风光,其实和石兄所赠的‘火凤簪’一样,也就是个灵器而已,欺负欺负那流风小子还行,真对上这般高手可就不灵了……更何况他还有那‘转瞬千年’相助……”

“也就是个灵器而已……蓝兄现在好大的口气啊……”周道儿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问道:“既然如此,那照蓝兄之意,却又该如何是好呢……?”

蓝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转瞬千年’乃是石兄之物,所以嘛……石兄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我瞧石兄手头宝贝多多,想来仙器也定然不止那么二件,不如也转让一件给我如何?”

说着,瞧了瞧周道儿的脸色,连忙又追加了一句:“我这里的些许俗物,均是拜石兄所赐,想来定然必然不能入得石兄法眼,故此我也不来与石兄说这金银之事,但如若石兄能帮蓝某一把的话……嗯……蓝某日后定当回报……”

周道儿哈哈一笑,盯着蓝玉问道:“小弟我资质愚钝,修道无成,最大心愿也就是做个富家翁而已,但现在略有余银,下半辈子也算有所托了,心愿已足,不知蓝兄又能帮得了在下什么啊?”

“这……”蓝玉踌躇了一下,咬了咬牙低声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汉土之中,最尊贵莫为王室,蓝某不才,在王室之中还能说得上话,日后石兄如有所求,定当竭尽所能……”

这蓝玉自幼痴迷道术,平素就喜欢搜集这些法宝仙器,其实对周道儿手中的法宝早已向往之极,只是碍着身份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昨夜与周道儿喝酒聊天,谈得投机,心中已将他视作知己,又见他将那许多法宝售出,显得毫不在意,浑不似一般的仙道之人那样将法宝视若生命,故此感觉自己所求应该有戏,方才已在自己居处踌躇了半响,这才下定决心前来。

他说的含糊其辞,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股自信,周道儿心中也是一动,蓝玉的身份他虽然早有所知,故此也存着结纳之意,此时看他说出这种话来,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当下笑道:“蓝兄言重了……小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法宝仙器虽然珍贵,但也只是身外之物,却又怎能比得上我们兄弟之情,嗯……蓝兄你豪迈直爽,甚对我脾气,不如我们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那些许法宝嘛……日后就当小弟我赠与蓝兄的见面之礼了……”

蓝玉大喜,他对周道儿也甚有好感,虽然感觉这小道士到处透着古怪,身份极为可疑,但他自己也非仙道之人,却又管他做甚,此时闻周道儿所言,当下应允不迭。

二人均是随意之人,却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琐礼,互相交换了生辰八字,挫土为香,互相拜了几拜便告礼成。

周道儿如何肯被他占了便宜,反正以现在这模样,刻意说大个十来岁也没多大关系,于是乎一比年纪,却是周道儿大上了一截。

周道儿嘴里叫了几声‘老二,老二’,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哈哈直乐了起来,蓝玉一愣,立马回过神来,顿时对这如此不雅的称谓表示了强烈抗议……

二人嬉闹了会,蓝玉摸了摸脑袋,颇为腼腆的问道:“大哥啊,不知……您说的那宝贝仙器……比那‘转瞬千年’却又如何……”

周道儿一拍大腿,叫道:“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恩,那‘转瞬千年’虽然厉害,但也只是一中阶的仙器而已,不瞒兄弟你说,我当年发现那大宝藏之时,其中上阶仙器便有二件,相比之下,那‘转瞬千年’又算得了什么……”

“上阶仙器……”蓝玉眼中顿时金光闪闪:“那岂不是比神器也差不了多少了……怪不得大哥你处理那些法宝之时毫不心疼……只是如此贵重之物……我又怎好意思……”他一面说着一面搓着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嘴上虽然客气,但最后一句却说的极轻,生怕周道儿来个借坡下驴……

正在那美着,却又听见周道儿在那重重的叹了口气,顿时又是一惊,只听见周道儿说道:“老二啊,原本我们已结拜,大哥我那见面礼应该立马给你才是……但你也知道,大哥我修为浅薄,那些仙器又有灵识,便是那‘如意拂’与‘转瞬千年’,我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竭尽所能方才收服带来,另外那二件上阶的仙器,一件已认主与我,无法转赠,另外一件,我却实在没那个本事了……故此却未曾带在身上,至今仍在那宝藏之中呢……不过既然答应了老二你,我必然不会食言,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便带你前去,凭你的修为,自然手到擒来……”

周道儿说的一脸诚恳,蓝玉无奈,虽然颇感失望,却也只能应允了下来,幸好那比试论道的名次他也并不放在心上,方才拉出天一来,只是找一开口的借口而已,他为人果断,此时见虽然只是得了周道儿一句空诺,但自信自己看人无错,心愿也算达成,也不多纠葛,说说笑笑的陪着周道儿便往回而去。

到了场外,二人分头而近,周道儿方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阵的惊呼之声,连忙急行了几步,登高一看,却只见场内几场比试均到了关键的时刻,诸人法宝齐出,打的精彩纷呈,其中倒有二个,均是昨日拍卖中得手之人,此时也借着那灵器之威,大占上风。

不消片刻,场上已然分出了胜负,此轮二十八场比赛中,倒有二十五场见血,特别是用了周道儿灵器的那二位,更是将对手打的奄奄一息,眼见不活,周道儿暗自高兴,哼着小调往自己座位而去,还未走到,却听见场内报道:‘斗宿,清风观石空子对宋山宗蚩魂……”

斗宿乃北方七宿第一,周道儿转身看去,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北面第一个石台之上已站着一人,运上灵力注目看去,只见那人干干瘦瘦,肤色如铁,身着一身深色麻衣,手执一根弯曲似蛇的木棍,那棍子一端顿地,长约五尺,棍身上均是大大小小的裂痕,毫不起眼,想来便是那‘枫木’了。

周道儿仔细的看了几眼,慢悠悠的迈步而去,恰好在那主持之人的倒数声中,爬上了台去,他姿势笨拙,又是毫无名气之人,顿时引起嘘声一片。

一片嘘声中,周道儿却是听若未闻,仍是不慌不忙的慢吞吞的往上爬着,等到立定,还躬着身子喘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来,向那蚩魂看去。

只见蚩魂浑身肌肤漆黑,露在麻衣外的手臂上纹着道道颜色更深的花纹,便连脸上也是一样,只是由于那花纹与肤色相近,远处看去却也分辨不清,但此时离的近了,却让人感觉甚是古怪,仔细看了看,周道儿心中一动,那花纹与他手中木棍上的裂痕极其相似……

见周道儿喘息不已,蚩魂黑黝黝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关切之意,走近了几步,低声说道:“这位兄弟,看起来身子有些不适,要不这场比试你便认负罢了……我手头重,怕到时一时留不住手,伤着你……”他说话的口音古怪,但言语之中却带着一分真挚的关切。

周道儿心中暗道:“这家伙长的虽然难看,心地却是不错……”微笑的对着他摇了摇头,心中已然决定要稍微给他留点面子。

念头还未转完,却见那蚩魂又退后一步,对着自己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在我们族内,既然要打就要打的象个男人,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小心了!”

周道儿呵呵一笑,方想点头,却看见对过一道乌光闪过,疾风劲起,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便涌了起来。

周道儿一惊,却没料到此人说打就打,但自持手头法宝众多,却也未曾放在心上,心中默念口诀,身上的道袍光芒一闪,已露出天禅雷衣本相。

乌云中,传来蚩魂的一声大喝,一支支粗大的树木突兀而出,直撞而去,天禅雷衣光芒大作,一尊尊金刚像化体而出,带着滚滚风雷之声,将周道儿团团护住。

一时间低沉的撞击声不绝与耳,那乌云中幻化出的巨木好似无穷无尽,接踵而至,树木上传来的巨力将禅衣所化的金刚像都撞的渐渐黯淡下来。

周道儿大吃了一惊,这天禅雷衣乃是护身至宝,竟然也有抵挡不住的迹象,这蚩魂的厉害看来远在自己想像之上。

要知这天禅雷衣虽然只是件灵器,但如光以防御来论比仙器也差不了多少,以此而断,蚩魂手中的‘枫木’已然有着仙器之威,绝不可小窥。

周道儿手头虽然法宝众多,但真个要能一举破敌的却也只有那二件神器了,但此时沈仙那样的强敌还未曾遭遇,自己的压箱底本事却已要使了出来,心中颇有些不大甘愿,有了这个念头,却是踌躇了起来,只是运着灵力苦苦支撑,一时间,尽落下风。

此时蚩魂却也在暗自吃惊,宋山一族极少涉足汉土中原,故此虽然也自立了名号宋山宗,在汉土仙道之中的名气却着实不响,但数万年来潜心修炼,加之又有上古大神血脉,族中之人个个资质非凡,其实实力早已在许多大派之上。

有道是静极思动,恰逢此次玄心宗带着天心令来邀,族中长辈却也动了要在仙道之中出人头地的念头,这才派他携宝前来。

以资历来论,蚩魂在族内尚属晚辈,但他却是宋山一族公认的天才,修为已远在族内许多长辈之上,而他所携的法宝也是宋山宗的镇派之宝‘枫木’。

传说中,‘枫木’乃是由蚩尤之桎梏所化,而宋山一族便是为守护这‘枫木’而生,但其实却并非如此。

这‘枫木’现身与宋山之时,宋山一族便已存在,‘枫木’也未曾化做树木,而是天生的法宝,只是降世之后,此物从未有人能将其收服,而仙道之中,未认主之宝人人均可据之,宋山一族虽不能得其己用,但也不愿宝归他人,这才编出了那传说而已。

而蚩魂,便是宋山宗万年以来,唯一一个能使动枫木之人,此物能和人心灵相通,虽然一直未曾认主,但却能随着蚩魂的心意御敌,有此宝相助,宋山宗的长辈才放心让蚩魂前来。

这‘枫木’威力无穷,得此宝相助后,蚩魂至今未遇一合之敌,对上一般的法宝更是不在话下,无不能轻易破之。

然而,此时遇上这籍籍无名之辈,竟然久不能下……

片刻之后,蚩魂有些性急,低喝一声,额头上的道道纹身一闪,空中,枫木所化的巨木由青变黄,由黄变枯,只是刹那间便成了枯朽之物,撞上天禅雷衣之后,漫天尘叶飞扬。

周道儿直感觉身外一松,见到如此光景,还以为对手已撑不下去,心中不由得一喜,然而只是刹那,漫天飞舞的朽木枯叶忽然轰的一声燃了起来,身前身后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木生火’,五行相生之术。

团团烈火中,天禅雷衣虽然能护得其主不受外力所侵,但那灼热的气息却是避无可避,只是瞬间,周道儿就好似坠入了地狱火焰之中,彷徨四顾,四周一片火红,直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烈火中慢慢干竭、撕裂、燃烧……浑身的血液都好像着了起来一般。

想嘶吼,嗓子却也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想召唤神器,但心念方才一动,默念的咒语便被这无边的痛楚打断……

周道儿出道以来,第一次感觉死亡如此接近,大骇之时,又是一股炽烈的火焰直扑而来,轰然一声,与一护体金刚撞了个正着,火焰虽被击散,但又是一道焦灼的痛楚直印识海,一时间,识海中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周道儿怀中的辟空袋传来一阵异声,不动自启,袋中,一道红光闪起,那熊熊火焰就好似长龙一般直投而入,瞬间便被吸的一干二净。

周道儿死里逃生,心中惴惴,此时,辟空袋异象已收,周道儿大奇,便往那袋中摸去,手一动,顿时一阵剧痛传来,这才感觉身上痛楚未消,暗骂了一声,方想运起灵力压制一下,腹中却已浮起了一道冰冷的寒意,迅速在他周身的经脉中转了一个周天,就好似一道清泉,所到之处,痛楚全消。

对面,蚩魂也是被这异象惊的怔在了当地,未曾发现,当那辟空袋中红光闪动的时候,枫木微微一旋,木制的杖身竟然发出了叮当的金铁之声,声音流畅欢快,随后便收起不动。

场中之事,瞬发瞬收,除了场边那些沈仙一流的高手外,竟然是谁都未曾看清发生了什么,比较起来,倒是附近的几台比试打的更为热闹精彩些。

但便是那些高手,却也无人知晓周道儿究竟是用上了什么宝贝,周道儿原先便已胜过一阵,那场也是赢的奇怪,此时再次如此,已有人起了疑虑之心,感觉这小子定然是暗藏不露,那些尚有比试未完的,看他的眼光也是多了一份戒备。

蚩魂回过神来,却不愿如此作罢,低吼了一声,灵力一运,便要令那枫木再次进击,然而,白费了半天气力,却发现原先能与自己心灵相通的枫木巍然不动,似乎已全然不听指使。

眼见这族内传家之宝也出了毛病,顿时慌了手脚,哪里还顾得上周道儿,急慌慌的抱着枫木便掠下了台去。

周道儿这次自己也是赢的莫名其妙,满脸奇怪的回到了座位之上,方才坐下,赤峰子便扑了过来,将他一把拉起,左看右看了半天,奇道:“你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样都能赢下……”

周道儿摸着脑袋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渺空在一旁笑道:“好了好了,是你师傅我给了石空子点宝贝……哈哈,你还真以为师傅我没点压箱底的东西吗?嗯,石空子啊,你师傅可也疼你的很,方才你被那蚩魂所困,他可是担心的紧呢,如若不是我拉着他,差点没冲上台去啊……”

周道儿惊讶的看了看赤峰子,忽然感觉那一张油光满面的大脸也可爱了几分。

第十二章

这一轮中,高手相遇的不多,接下来的比赛波澜不惊,沈仙、乾鹤发、陆静修均轻松获胜,那些拍卖到了宝贝的门派也是风光了一把,大多都顺利晋级,只有蓝玉被天一用‘转瞬千年’击败,虽然天一念着他的来头,未曾敢用全力,这胖子身体安然,但仍是找到周道儿喋喋不休的埋怨了一番,直到周道儿答应等此间事了便带他去取那仙器方才作罢。

等到了晚上,周道儿又拉了渺空窜了出去。

到了无人之处,周道儿将辟空袋中的法宝一件件的掏了出来,这才发现那火之母已有了变化,原先那红红的火苗此时旺盛了许多,颜色也越发鲜艳起来。

渺空已从周道儿处知道了这二件神器的来头,原先也曾见过,此时愣愣的看了火之母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是了是了……!”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搞的周道儿甚是奇怪,但还未发问,就听见渺空又道:“那宋山宗手头还真是有好东西啊……嗯,如若我估算无差,那枫木便是五神器中的木之母了!”

“啊……木之母?”周道儿大惊,忙问道:“师兄是如何得知的?”

渺空得意洋洋的摸了摸下巴,笑道:“木生火,那蚩魂用木之母所化之火来攻你,却正好引起了火之母的感应,将那火给收了,就有如得了滋养一般,这才有现在的变化……”

渺空看了看火之母,又叹道:“五神器乃是五行法宝之祖,五行相生相克,如若聚在一起便成了一个循环,能滋养互助,可惜五行法宝失散已久,故此此时的威力都已大减……否则五神器合一,据说有开天辟地之威,岂又只是如此而已?”

周道儿奇道:“如若如此,我随便找几件五行法宝来,岂不是也能让它们恢复威力?”

渺空摇头道:“正因它们在法宝中地位高尚尊崇,一般的五行法宝是无法与它们引起共鸣的,也无能滋养与它,但如今,火之母却因那枫木起了变化,便能断言那枫木的来头了……”

渺空言语之中,将法宝都比较成了活物,还有地位之分,但周道儿手头法宝多多,早已见识到了这些宝贝的奇妙,说它们都是活的也不为过,故此倒并不感觉奇怪,听了渺空的分析,也感甚有道理,想起那木之母来,顿时双眼放光,恨不得立马跑去那宋山宗的居处,抢了过来才是,再幻想起日后五神器都落在自己手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风光,顿时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渺空人老成精,见周道儿这般表情,哪里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轻轻的咳了一声,说道:“师弟啊,那宋山宗手头的法宝虽然来历有误,想来那‘蚩尤桎梏’所化的传说也乃是杜撰之说,但宋山宗乃蚩尤后人具大神血脉之事却是半点不假啊,这门派的实力实在不可轻侮……此次来的,据说有他们宗内八大长老,个个都非易与之辈,八人联手,只怕连沈仙一流也非敌手……更何况,昨夜乱后,几大门派已加强了营地的巡逻哨位,只要一有异动,便是群起而攻之局……”

他话至此,周道儿早知自己的一丝小小念头已被这老家伙看穿,脸上一红,拱手说道:“师弟受教了……”嘴上说着,心中却是万万不舍,已然打定主意,定然要将那木之母收与囊中才好。

想想如若真如渺空所断,此次亲身犯险倒也极有收获,将仙道一潭清水搅混了不说,还发现了这木之母与那万年芝兰,虽然此时尚不知如何下手,但既然已知去处,便定能有机可乘,念及此,心中欢快,拉着渺空便往回而去,路过蓝玉居处时,让渺空先行一步,自己进去又骗了几坛好酒。

今日周道儿也算为门派长了脸,又有美酒助兴,诸人豪饮至夜深时分,尽欢而卧。

至于比试之时腹中的异变,周道儿倒未曾放在心上,金帝已将冥龙珠之事告知与他,此次想来也定然是它的功效了。

睡到半宿,周道儿却又突发奇想,想到了一个发财高招,连忙冲过去将那已被淘汰,故此安稳的睡着好觉的蓝玉拉了起来,二人嘀咕了会,不一会,蓝玉的一众手下便急匆匆的扛了些桌椅板凳冲了出去……

等到时辰将至,仙道之人纷纷往比试场赶去之时,这才发现,比试场外,不知何时已有人圈起了一排桌椅,一群人正坐在那忙碌着,他们背后,竖着老大一牌子,上面写满了一个个门派的名字,牌下,蓝玉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之上,手舞足蹈的指挥着手下,见有人来了,一群人立马大声吆喝起来:

“各大门派最新实力大对比免费放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用最少的投资换取最大的收益,用最独到的眼光来赚取最大的回报,蓝氏彩票,你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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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出您的爱心,放飞你的心灵!”

“最高一赔五百的赔率,发财不再是梦想!”

“……”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此轮比试过后,仍在场的,虽然只余一百三十五个门派,但越到后头,比试便越是精彩,故此虽然有份参与的人少,但来观战的人数却是越发多了。

周道儿那拍卖会一搅局,仙道之中各门派之间的实力大变,到了这时,就算再有眼光之人,胜负已然也不好判断,此时见有人竟然在此摆下了赌局,还开出了赔率,顿时好奇之心大起,片刻之间便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广告词精彩热闹,见这生意似乎也甚是红火,蓝玉摸着下巴,想想又是大把大把的银票进帐,心中得意,笑的更欢。

他久居豪庭深处,自小学的便是皇家之道,故此年纪虽然不大,但平素为人却是沉稳之极,此次遇到了周道儿,却被这古灵精怪的小子激发出了那份好动的天性,拍卖会也好,这彩票也罢,直感觉样样都是好玩的物事,新鲜之极,心中对周道儿的观感是越来越佳,这知己二字,自此便在他心底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此次开出的赌局只有夺魁之选,天一得了仙器‘转瞬千年’之后人气大涨,已然超过沈仙排名第一,赔率为一赔二,太乙观的门人也是对自己掌门信心十足,纷纷下注,光他们一个门派便下了超过十万的重注。

说起来,也并非人人舍得掏出腰包来,但如若不押,岂不是摆明了对自己掌门毫无信心?回去之后这小鞋恐怕是有得穿了,故此不但要押,聪明的更是银票乱舞,生怕天一未曾看见自己的忠心之举。

另外几大门派也是如此,等到人散之时,一清点,竟然收下了三百余万的赌注,虽然与那拍卖会相较尚有差距,但也已是一笔巨款。

看看下注的清单,大部分赌注都集中在几个人身上,蓝玉高兴之余又有些个担心,万一哪个热门的王八羔子真要夺了魁,这赔起来却也不是个小数目……

外面吵闹之事,周道儿同渺空却早已入场,这赌局乃是他与蓝玉同设,自己坐庄这押赌注之事自然免了,渺空往外看了看,盯着周道儿嘿嘿一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弟啊……只怕这又是你的主意吧?”

见周道儿笑而不答,渺空心中早已有数,再看了看那些正在踊跃购彩的仙道门人,顿时满脸皆是怜悯之色,啧啧叹道:“唉,人家积蓄了一辈子,被你几下就掏空了……此间事了之后,只怕日后世间就要多出一伙拿着法宝抢劫的强盗了……作孽啊……”

周道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又有这般善心了,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渺空顿时满脸奸笑:“咱这师兄弟的情意还真是深厚,师弟你果然了解我,嗯,你师兄穷了大半辈子,你这次发了大财,嘿嘿,想来是不会忘了师兄我的吧……”说着话,手指头便乱搓了起来……

遇到这厚脸皮的‘老师兄’,周道儿还真拿他没辙,恰好此时场上那抽签的石牌又竖了起来,慌忙借辞而遁,逃之夭夭……

第十三章

这一轮,参与比试的有一百三十五个门派,和原先一样,抽出六十七对,另有一门派轮空。

周道儿此次却再也没有那抽到空号的好运气,对上的乃是占据七十二福地的巫山派。

巫山派在仙道之中以符咒闻名,有‘巫山神符出,百里妖魔避’之说。

黑狗血、乌鸡血以及丹砂乃是制符几大主料,丹砂乃是地矿所产之物,有优劣之分,而那黑狗与乌鸡一样如是,均要浑身上下都无一根杂毛才为上品,取出之血才最有灵气。

但有道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黑狗乌鸡也是如此,就算是极品鸡犬,交配而出却往往均是些杂毛,通体一色的,极为罕见。故此很多以制符为主的帮派,每年均派大批弟子下山寻觅良材,以备使用。但就算如此,却仍是入不敷出,故此许多门派在练习制符之时,往往都用普通的鸡血、狗血代替,虽然效用差了许多,但也是无奈。

巫山派则是不同,他们自圈自养,更有独门妙法保持这鸡犬的毛色纯正,加上多饲灵药,养出的黑狗乌鸡极有灵性,以它们的血为媒,制出的符咒威力也要大上许多。

另外,巫山乃是七十二福地之一,旁边山清水秀,更难得是的矿产丰富,在门派所辖之地便有上等丹砂矿脉,故此,这制符所需的三大主料一样不缺,门人无需为此犯愁,千百年来便能潜心钻研此道,更是将符咒之术推向了极处,世间无一门派可及。

但这只是针对那些仙道门派而言。

周道儿随着苏尹在那宝仙洞天中数年,学的最专的便是这符咒之术了,习过九神符之人又怎会忌惮这些凡间之术?故此,虽然赤峰子等人在旁边忧心忡忡,周道儿自己却是半点未曾将这巫山派放在眼里……而那渺空,据说去押了周道儿九十三两二钱银子,此时已然做起了发财梦,要知这老头浑身上下也就这点家当,可谁叫人家已见过周道儿的神器,那信心瞧起来比他本人还要足些……

此轮比试,周道儿抽到的签位很是靠前,开试没多久,便已点到了他的名字。

周道儿依旧如前,慢悠悠的爬上了台去,但此次嘘声却少了许多。

能打到这一轮,光凭运气却是远远不够,余下的,手底均有些货色,上一轮,周道儿将那宋山宗的蚩魂击败,所用的宝物虽然未显真身,但也已让旁人见识了不凡之处,此时此刻,已无人再敢小窥与他,只怕大部分人已将他看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阴险家伙了……

那巫山的老道也是如此。

巫萨,巫山派长老,据巫山符祖之位,自七岁入门至今,苦修符咒之术二百七十余年,据说已到‘符随心动’‘五符齐出’的最高境界。

此人为人谨慎小心,虽在此次比试以前从未听说过清风观石空子的‘大名’,但人家既然能晋升此轮却也绝不轻敌,心中已拿定主意必要要博个完胜。

周道儿一上台,便看见对过一老道手一动,浑身已笼罩了一层淡褐色光芒,那光芒自他脚底冉冉而起,就好似一层厚厚的尘土一般将他护在正中,猛一看去,就好似是在那石台上生出了一枝土刺一般……

周道儿瞳孔一缩,嘴边掠过一道笑意,这老头还有点意思,竟然不用念咒便能使出这已至一品境界的护身符‘地之守护’。

符咒也分级别,共分七品境界,一般的驱鬼除邪的符咒均是最低等的七品,而后是六品、五品直至一品,周道儿的九神符则已是超品之术,不计入内。

一品的符咒制作起来极难,用起来也得有极高的灵力才能操控,世间能使者本已不多,能象这老头这般使如此轻松的更是凤毛麟角。

周道儿摇了摇头,朝他微微欠身,一脸崇敬的说道:“晚辈自幼喜好符咒之术,只是苦无名师指点,故此只学了些个皮毛,遇到巫道长这般前辈高人,原本不该班门弄斧,但却也不愿错过这请教的良机,嗯,晚辈就用这符咒之术与道长过上二招,只盼巫道长能手下留情,指点一二……”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道儿满脸诚意大拍马屁,巫萨听着也甚是舒坦,再想想对过这小道士无论身份地位都与自己天差地远,而所属那小小的清风观与巫山派相比自然也不能相提并论,一时间倒感觉自己如此小心倒确实有些过了,听说他要用符咒之术与自己过招,不由得一笑,扬了扬手说道:“嗯,无妨无妨,今日是仙道比试,不论辈分,你有什么招数,使出来便是,指点谈之不上,嗯,互相切磋一下却未尝不可……冲着你这一声前辈,你先出招便是……”

周道儿满脸皆是荣幸之色,一溜小跑的窜到了巫萨身前,低着头便从怀中掏起了东西来,不一会,手中已多了几张黄黄的纸片,看那模样,正是几张符纸。

看了几眼,周道儿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电光符……赤焰符……巨石符……等级太低……只怕没用,嗯……这张霹雳符倒可以用用,不过级别又高了点,使起来只怕吃力啊……”

巫萨心中暗笑,那电光、赤焰、巨石只是六品符咒,就算那霹雳符也只是四品而已,遇到自己护身所用的一品‘地之守护’,最多只是挠痒而已。

周道儿在那盘算了半天,总算下定了决心,拇指食指中指一捏,将那张霹雳符抽了出来,其余的符纸收回了怀中,左手剑指一竖,口中便开始念叨起来。

巫萨潜修符咒之术多年,周道儿方才念了几个音节,他便已分辨出这确实乃是四品的‘霹雳符’,顿时心中大定,含笑而立,静待来袭,准备等周道儿徒劳无功之后,直接劝他认输罢了。

长长的咒语念完,周道儿的手指一晃,手中的符纸发出轻微的啪啦啪啦声响,瞬间便燃了起来,随着那符纸化为灰烬,空中传来一声炸响,一道细细的闪电划空而来,往巫萨直扑而去。

巫萨极为小心,虽然明知这低级的符咒招来的闪电定然不能伤到自己,但仍是做了防范,嘴皮挪动了几下,身旁那淡褐色的光芒一闪,一道道稍深些的光圈自脚底涌起,聚在了头顶。

地之守护乃是用符咒聚土之力而成,那淡褐色的光芒其实便是无数细小的尘埃结成,此符与地相通,只要施符者立足与地,这些尘埃便能源源不断的自足下传来,尘埃虽小,世间坚石却也由其所化,又胜在无穷无尽,结出防护之后,便如身前筑起了一道石屏,极为牢靠。

此时闪电劈到,一触之下,巫萨头顶光芒一闪,已然与其接了个正着,尘土飞扬而去,立马又有后来补上,连续几道闪电下去,竟然毫无寸进,只是徒劳击起了一阵阵尘埃,搞得丈许之地微尘飞扬。

巫萨得意一笑,这小子实力平平,又怎能靠这低级符咒伤了自己,正得意间,尘土之中却掠过一道黑影,一股巨力撞击而来,刹那间便破开了身前的守护,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人也被击飞了出去。

巫萨虽然修为了得灵力充沛,但毕竟年岁已大,肉体却未必强壮,此时遭受重创,眼前一黑,浑身的气力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哑着嗓子怒道:“这……这哪里是符咒之术……你使诈……”

耳边却传来周道儿一声轻笑:“对敌之时就该无不用其极,些微诈术也是手段,巫前辈怎这般不小心……

等到尘消烟散,周道儿笑吟吟的退后几步,手中青芒一闪,已将一物收了起来,朝着巫萨缓缓倒下的身子鞠了一躬道:“前辈承让了……”转身便走。

可怜巫萨一时大意,手头还有无数符咒未使便莫名其妙的伤在这小子手下,实乃冤枉之极,郁闷之下,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当场便晕了过去。

又莫名其妙胜了一场,回到门派众人之间,赤峰子等人已然惊讶的无话可说,只有渺空看出了名堂,将他拉到了一边,满脸堆笑的问道:“那地之守护也算是极为高深的护身之法了……就算你是偷袭,也不易得手,师弟方才使的是什么法宝啊……拿出来给师兄我瞧瞧可好?”

周道儿知晓这老头对自己手中的宝物眼馋已久,宝物落到他手中定然有去无还,却又哪里肯上当了,嘿嘿笑了笑,说道:“师兄啊……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啊……不如师弟与你说说吧,方才使的也不算什么厉害之物,只是件木系的灵器而已,只是那地之守护乃是土系符咒,我先用霹雳符攻击,那巫老头为人谨慎,就算知道我无奈他何,也必然会将守护的重心移至头顶之处,而后再用这灵器相袭,木克土,他又无防备,自然便能手到擒来了……”

渺空摇头笑道:“这巫萨老头也算是上了你的大当了,他已至‘符随心动’‘五符齐出’的境界,只要小心些,随便再召出几个符咒,只怕便够你喝上一壶的了……”

周道儿笑道:“就算如此,也最多是逼着我用出神器而已,但如能轻松获胜,我又何苦费那么大气力……他对敌不察,正是活该……”

第十四章

二人言罢,比试又已开始,此轮几场之中,有沈仙与那天一出战。

渺空见识广博,对二人的对手情况也是了然与心,在一旁给周道儿不住的介绍着。

虽然那二人也皆是道中有名的高手,但实力比起沈仙与拥有了仙器的天一来仍有差距,沈仙与天一也不客气,上来便绝招迭出,干净利落的拿下了比赛。

渺空看罢却有些个担心,指了指天一说道:“那沈仙手头只有二件灵器也就罢了……可这天一得了你的仙器却不好对付,此人一心想要夺那盟主之位,出手毫不容情,你如若还靠那小聪明……只怕会偷鸡不着反蚀米啊……唉,那么好的宝贝,你怎就把他卖了,要赚钱,还不如等比试完了再说啊……”说罢,揪须拍腿,唏嘘不已。

周道儿看了看他,真不知他是为自己担心还是为那宝贝没落到自己手里而肉疼,但想想这老头为人率直可爱,只怕确实是为自己着想多些,却也不愿让他太过忧虑了,便笑嘻嘻的劝慰道:“宝随主性,我瞧那天一一脸倒霉的样子,再好的法宝落到他手中也是无用,师兄却也不必多虑……”

周道儿一脸轻松的模样却让渺空愣了一愣,他知自己这师弟鬼主意多多,又有神器相助,要动真格的,也未必便怕了那天一了,前面也只是看见他这几轮都胜的轻松,为防他太过骄傲这才提点几句,此时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却也不再多言了。

此轮比试一共有六十七对,此时留下的已然都是些高手,想想这些人里总有一个会是自己下轮的对手,周道儿也难得的正经了一会,在一旁仔细的看了起来。

等比试宣告结束,周道儿心中也已有了些底。

此轮参赛者已少了许多,结束之时仍是响午时分,回到营地之后,周道儿闷坐了会,便找了一借口溜了出去,想想自己自那谷中出来也有数天了,虽然每日都去那树林中留下记号,好让狐族的密探回报平安,但几日未见宝宝与思思,心中却也有些想念,看看时辰尚早,便跑到树林中僻静角落,使那万幻兜化做了一只斑雀,震翅而归。

回到天池,他却也不急着幻化真身,慢悠悠的扑扇着翅膀往居处飞去。

一路上,见谷内井井有条,生活与平时无异,狐族与出云众人毫无惊惶之色,丝毫看不出有强敌兵临城下的样子,心中也甚感安慰。

到了住处,周道儿轻轻一盘旋便落了下来。

此处原来为金帝所居,金帝生性大气,居处也是随他脾性,故此没有一般狐族居处的那些小巧园林,门口是一片碧油油的草地,草地中央,一条丈宽的石路乃是用汉白石铺就,二边则有一丛丛高大茂密的乔木遮挡,将此处与外界隔离了开来。石路深处,一片建筑盖的巍峨雄伟,虽然比不上原来出云国中的宫殿,但也是气度不凡,一幅王者气派,周道儿也是甚喜,故此金帝去后,便搬至了此处。

此时草地上,三个绝美的少女正半卧半坐的依偎在一起,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儿,周道儿一见,大喜,那三个女子正是苏尹、宝宝和思思。

正想化出真身迎去,却又停了下来,仍是化做那小鸟的模样,蹦蹦跳跳的向三人迎去。

这万幻兜虽好,但也有一个坏处,便是化做他物之后,原本的法术灵力便告失效,此时想偷听她们说些什么,却也只能凑去她们身旁了。

年轻女孩在一起,絮絮叨叨谈论的不外是些胭脂花粉之类的闺房物事,这三人皆是仙子一流,却也不能免俗,连苏尹在凡间呆惯了,也沾染上了一般的习性,周道儿听了会,却是不知所云,头都大了,暗自懊恼为何自己上来受这活罪,盘算着找一时机化回真身罢了,却听见三人聊了会却又沉寂了下来,过得一会,宝宝抬头往远处眺望了一眼,幽幽问道:““姐姐……你说那小猴子去了那么久了,会不会有事啊……”

周道儿心头一热,这小猴子之谓乃是他与宝宝亲热时的昵称,往往随着这小猴子、小麻雀之类的称谓后便是一阵嬉耍打闹,但此时在佳人口中言来,却充满了一份柔媚之意,配上那份关切的神情,直叫他心神荡漾,直恨不得立马将她在怀中好好怜惜一番才是。

苏尹愣了一愣,朝她看了看,脸上却满是笑意:“这几日影狐的密报,妹妹你每每都是头一个抢来看的,有没有事你最是清楚,怎还来问我?”

宝宝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影狐报回的均是平安……可……可我却总也放不下心来,听灸丞相他们说,这次来的仙道家伙们足有数万,他……他一个人混迹其中,如若败了形迹,可怎生是好……”

苏尹扑哧一笑:“你那小猴子机灵的紧,又有那万幻兜相助,只怕就是那二郎神来了也未必能看穿他的身份,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郎神……那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这二郎神乃是仙界的武道仙官,宝宝又如何识得,她毕竟是少年心性,此时听苏尹提起新鲜的字眼,顿时好奇之心大起,瞪大了双眼追问道。

“二郎神可不是什么东西……想当年……”苏尹见已成功将宝宝的注意力引开,便索性与她说起了故事来,思思一脸恬然的偎在二人身旁,纤手抚着身边碧绿的草叶,笑吟吟的看着二人。

思思温婉柔美,宝宝活泼刁蛮,虽然性格不同,但二人却相处的极好,苏尹来后,周道儿原本还担心二人吃醋,却没料到,这二人乃是公主身份,自小便没有什么朋友,忽然多了个处处关心自己的姐姐,心中的欢喜远大于恼怒。

苏尹何等聪明,几张养颜的方子,几道好玩的符咒,几个有趣的故事,几段周道儿的糗事……轻轻松松,二个美少女便被‘俘虏’了过去,一日里,呆在苏尹身旁的时间比在周道儿身旁还长些……

三人穿的乃是苏尹根据仙界女官衣着所设计的百褶流苏裙,此时,远处的天池送来一阵微风,一丝丝自草地旁郁郁葱葱的乔木缝隙中钻了进来,衣裾微微飘动中,露出片片羊脂白玉般的肌肤。

阳光下,碧绿的草地反射出暗暗的光芒,就好似草地上蕴蕴升起了一股嫩绿的雾气,苏尹与思思均喜白色,宝宝则是一身粉色,一时间,三色辉映,配上三人的如花笑颜,无双美貌,娇嫩肌肤,周道儿顿时看得呆了。

沉醉中,听见一声娇呼:“好可爱的小鸟啊……”身上一暖,已被人捧了起来,抬头看去,却是思思兴奋的俏脸,等到思思将他捧到了怀里,触到那柔软的胸部,闻着那幽幽的淡香,顿时绮思连连。

旁边宝宝也凑了过来,一样是满脸的欢喜神色,周道儿正在那赞叹自己的眼光,变只鸟儿都变的如此之帅,却听见宝宝拍着手赞道:“这鸟长的倒是蛮肥的……烤来吃了可好……”

残念……还是快变回去吧……

第十五章

大厅内,赤布礼、黄流、灸卫壶等人纷纷赶来,周道儿左顾右盼的张望了几眼,奇道:“怎就你们几个?化蛇、杀神他们几个呢?”

赤布礼上前一步,回道:“禀陛下,这几日闲来无事,他们几个都已在修行陛下所传的《光明圣典》,此时皆在闭关之中,如若陛下有事,我可宣人令他们出关……”

周道儿恍然大悟,摇首道:“原来如此,那就不必了,我也只是回来看看而已……”说罢,想了一想又道:“红月只怕也在闭关罢?我却有事要找她,你把她叫来即可。”

赤布礼点头应是,吩咐了下去,不多时,红月便匆匆赶来,进门见到周道儿,脸上一喜,行礼道:“原来是陛下回来了……属下参见……”

周道儿笑道:“几日不见,红月族长怎越发漂亮了?”

红月原先便是美女,只是此时一见,俏丽的脸庞上却又多了一层白玉般的光泽,显得极为精神,想来是修习那《光明圣典》的好处了。

周道儿这莫名其妙的一夸,红月俏脸一红,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旁边灸卫壶轻咳了一声,出列:“陛下,您这几日不在,我与赤军师、黄天工等人擅自对属下的职位做了些安排,如有逾越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周道儿哦了一声,奇道:“职位安排?你与赤军师,黄天工均是我的智囊,这些事情原本就该你们安排,又有什么逾越的,嗯,且说来听听罢……”

灸卫壶仍是告了一罪,这才说道:“上官被诛后,狐族归心,出云、狐族与陛下在紫竹谷中的属下已是一体,但三方各有职位分类,不便陛下日后统帅,故此,我与赤、黄二位协商,按出云国之制,重新安排了一下职位,红月族长,此时已是出云国的户部监察使,上下有别,还请陛下日后以官位相称……另外,皇族自然有皇族的规矩,上下尊卑有别,陛下平日行事也要多检点才是,与属下也不能如原来那般亲近随意了,否则难免损了陛下的威严……”上官被制之事虽属极密,但此时在场的皆是周道儿最亲近之人,故此灸卫壶直言无碍。

此时出云,狐族再加上周道儿留在紫竹秘谷中的属下,人数已接近十万,如若不妥善安排,管理起来确有难处,周道儿朝灸卫壶看了看,心中知道他所言虽然听着不甚入耳,但却句句属实,可听他之意,自此以后,便不能在随意玩耍,每日里还要板着脸做人,以周道儿这般出跳之人,如若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想了想,周道儿摇头道:“这些职位安排原本是你们份内之事,随你们安排便好,不过这皇族的狗屁规矩就免了罢。我原本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蒙金帝陛下与狐王陛下所赐才有了今日,比起来,诸位弟兄之中,比我出身好的有的是,又有什么尊卑之别了……那威严二字,如想要刻在别人心中,靠的却并非这些门面功夫,为人主上,只要行事端正,以身作则,自然便能服众,否则就算别人表面上对你唯唯诺诺,心中不服还是无用……按我的意思,日后出云国内,一切繁琐礼节一概罢黜,上下之间,半身之礼便已足够,不知可好?”

他虽然最后问了一句,但话语之中皆是决断之意,灸卫壶等人均可称得上是老奸巨猾,一听其声,便知他已下了决定,却也不愿拂逆,想想如此一来,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无形之中却也拉近了周道儿与属下的距离,此时狐族新归,原本就需要安抚,如此行事倒也未必没有好处,三人互相看了看,皆称遵命。

此事议完,周道儿便将红月到了身前,兴致勃勃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摞金票,往她手中一塞,笑道:“红月族长,听说你们媚狐一族皆是理财的高手,我这里有些本钱,放在身上也是无用,便交与你处,让它们物尽其用吧……”

红月低头一看,被那摞金票上的数额吓了一跳,粗粗翻了翻盘算了一下,顿时吃惊不已:“陛下……这里的金票,折合成银两只怕有上亿两之多……您这又是从何得来的……”

周道儿呵呵笑道:“非偷非抢,这乃是我这几日赚来的~哈哈……”

红月顿时叹服不已,要知媚狐一族一直乃是狐族的主要经济来源,手中掌握着汉土大半的妓院酒楼,就算如此,近千年时间积累的财物抵不过面前这堆金票的零头,这年轻的主子究竟有何神通,能在短短数日内赚了如此之多……

红月却不知,那许多个仙道门派积累了千年的财富此事泰半已在她手中……

周道儿摸了摸下巴,又问道:“嗯,红月族长,这些个银两,你准备如何安排?”

红月知道他是在考校自己,低头想了想答道:“如此巨额的财富,无论进入哪个行当均能形成垄断之势,但陛下有此资本,已不需冒险贪图暴利,而以民生计,衣食住行乃是四大主业,乃是最为稳当的行业……”

周道儿投机取巧可谓高手,但对这些正统赚钱的门路却无所长,听了几句,再看看旁边灸卫壶等人均是颇为认可的神情,便摆手道:“行了行了,红月族长乃是行家,这些银两如何安排便随你意吧,复国之后,需要钱财处颇多,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红月拜谢,周道儿想了想又道:“嗯,如若钱财尚有富余,可向朝廷认捐土地,紫竹谷乃是我们在汉土的根本之地,方圆千里如能全数买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红月曾在紫竹谷呆过,对周边的地形也甚是属性,盘算了一下,道:“紫竹谷四周均是荒原野岭,买下也不需花费多少银两,但朝廷对这认捐土地之事管的颇紧,没有功名爵位的平民是不能认捐的……”

周道儿哦了一声,颇有些失望,忽然想起那蓝玉,顿时眼前一亮,笑道:“你尽管去丈量准备,朝廷方面自有我去想法疏通。”

当下几人又商量了会,周道儿在仙道中混了这几天,已知仙道此次乃是高手尽出,将所见与众人说了说,大家均感棘手,气氛顿时沉闷了许多,只有周道儿仍是满脸笑意,显然是心中早有定计,黄流等人问去,他却不答,只言到时便知。

金之母被周道儿收去后,那守护着天池的阵势威力大减,虽然尚且防护得住,但真当仙道大举来袭之时,只怕却坚持不了多久,幸好有苏尹这般的行家在此,几日来走遍天池全境,因地制宜,设计了一个‘九幽天行大阵’,虽然这种阵势工程浩大,但幸好狐族、出云人手充足,已然完成了泰半,只等月圆之夜,便能借月之潮汐之力启动。

一众人等告退之后,看看天色已是不早,周道儿与宝宝、思思、苏尹三人又温存了会,离谷而去。

仙道营地

此时已是夜深,营地中已然一片静寂,灯火渐熄,一片朦朦的夜色将偌大的地盘笼罩了起来,黑夜中,只有那些守夜之人仍在四处巡逻往返。

此时蓝玉那巨帐之中却仍是灯火通明。

如果说,美人就好似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让人在赏心悦目的同时还能细细把玩,那财富就好比是美酒,能让人痛饮之后飘然云端。

此时蓝玉便已经喝了个半醉,浑身轻飘飘的,处处都舒坦。

面对这这一堆折合成银两足有三千万两之多的金票银票,就算蓝玉这般出生的豪门子弟也不由得心醉神迷。

这可是他自己赚来的啊……

他其实乃是当今汉土皇室第三子。

当今汉土皇室以赵姓为王,当今在位的姓赵名严称汉宣帝。

赵氏王朝历经千年而不衰,到了汉宣帝这一代,虽然并未能开拓疆土,但守成有余,也算得上是政治清明。

但自古帝王多家事,富丽堂皇的表面下却往往也有着些不可告人的阴暗之处,蓝玉就是一例。

他乃是汉宣帝在微服出巡时与烟花女子的私生子,正因如此,虽然在血统上无可争议的有着皇室血脉,但以皇室的威严而虑,却是上不得台面。

故此,自出生之日起,蓝玉便被送至天子宫,随母姓,由天子宫宫主代为抚养,幸好汉宣帝对其母亲也是真心喜爱,故此虽不能扶其正统,但因此反而更是感觉亏欠其良多,对他也是加倍疼爱。

蓝玉虽然长的其貌不扬,但文才武略无一不通,自小修道,到了二十八岁便已修到了散仙境界,虽然其中皇室珍藏千年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占了绝大的功劳,但无可置疑的是,他自己原本在修道上也是个天才。

赵氏王朝一统汉土之时,正是佛道被逐出汉土之时,自此后,汉土修道便成了仙魔二道的天下。

据说赵氏始皇当年曾得修道高人点化,这才决心起兵,才成就了后面的霸业鸿图,为感恩,修了天子宫为念,由于不知那高人究竟是魔道仙道,故此天子宫也乃是修道之中唯一一个容仙魔二道之人同修的门派。

而后虽然仙魔二道再起纠葛,但天子宫的规矩却未改变,修道中人也多有贪恋权贵之辈,由于天子宫背景特殊,也有不少高手相投,加上皇室的财力权势,千年来,实力已远在一般修道门派之上。

到了汉宣帝前几代,汉土魔道势弱,修界中以仙道为尊,二派之间势成水火,不能共存,唯有天子宫乃是修道中不可招惹的禁地,故此有许多魔道高手投身与内,以求保命,到了汉宣帝时,天子宫内反是魔昌道衰。

但有道是势不能衡则乱,此乃世间掌权之人最忌之事,魔道没落之后,仙道无人可制,传播极广,世间信仰者实众,朝廷也渐起了防备之心,此次仙道盛会,声势浩大,举朝关注,故此天子宫奉命遣人前来前来探听仙道虚实,并寻求抑制之法。

以蓝玉的身份,本不该以身犯险,但他毕竟是少年心境,又是生性好动,听到有这么一场热闹又岂肯放过,于是便死活要抢下这桩差事,汉宣帝也想让他多些历练,于是便得以成行。

当然,蓝玉心底却还是另有一番算计的。

汉宣帝虽然后宫粉黛千数,但他阳气不旺,皇子却只有五位,且除了蓝玉之外,均是只会荒淫作乐之辈,汉宣帝也算明君,知道这几位皆不可托,早已灰心,但唯一一个成器的蓝玉却又是庶出的身份,故此太子之位久悬未决。

虽然明白自己由于身份所碍,这大宝之位只怕无份,蓝玉原也不做妄想,但汉宣帝这么一拖,聪明如蓝玉又怎看不出他的心思,那沉寂的心思不由得又活泛起来。

他极懂做人,身后又有天子宫撑腰,这几年在朝中广交众臣,已然博下了一片好名声,原本他一连姓都未曾得赐的庶出皇子,如此作为已犯了结党营私的大罪,但汉宣帝竟然对他造出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恍若未觉,久而久之,汉宣帝欲传位与他的心思已昭然若揭。

这几年,汉宣帝年岁渐增,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国之传承之事已然到了不得不虑的当口,但汉土乃是礼仪之邦,蓝玉的身份却依旧是个大难题,虽然汉宣帝皇权在握,只要一纸诏书便能落定,但蓝玉虽然名声在朝,却实无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勋,废长立幼,更何况立的还是庶出的皇子,在道理上是实在说不通的。

汉土已久无战事,想从军中得功勋难上加难,偏偏汉宣帝政治又算清明,百姓也是安居乐业,蓝玉空有一身谋略也无处可用,算来算去,此时赵氏王朝唯一可虑的便是这日渐势大的仙道一流,于是此次仙道盛会便成了他一展身手的最好舞台,如能降服仙道,或是分化离间,均是大功一件。

但确没料到,方来几日,却凭空赚了如此之多的财富,也算是意外之喜,要知蓝玉平素好孟尝之道,故此虽然身为王子锦衣玉食,但自己却无积蓄。此时大事接近,虽然汉宣帝有意,但也需要自己多多打点,才能为日后诏告减少阻力,无奈囊中实在羞涩,平白错过了许多机会,此时这笔财富与他,可比是久旱甘泉,及时之极,却又叫他怎能不美?

看着这些金票银票,想起那石空子,蓝玉不由得又有些佩服起自己来,如若不是自己眼光独到,却又怎知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道士却是个送财的童子,散金的菩萨,哈哈哈哈……

第二日

比试再开,蓝玉依旧早早的率着手下在路口摆下了摊子,昨日一轮过后,余下的只剩六十八位,蓝玉背后那老大的牌子上,有一半的名字已被抹去,余下的名字后面,赔率也已有了变化。

他自己也是修为高深之人,自开了这赌局之后,昨日更是耐心观察,此时已将余下众人的修为了然与心。

此次参试的仙道高手中,有许多均是各门派久已不问世事的长老,平日深居简出,名声不显,故此反不如沈仙、天一等人出风头。

但昨日的比试中,有几个原本不为人注意的高手均已使出了真本事,一战成名,呼声渐高,故此此时天一虽然仍是排名据首,但赔率反而下降为一赔四,沈仙第二,赔率为一赔六,而陆静修、乾鹤发等人则是一赔八至十不等。

蓝玉也算是做生意的天才,此时虽然赔率调高,但要卖彩票的昨日大多已然下注,今日再来的数额也不会太大,就算有人侥幸押中,也损失不了多少,如此一来,反而让人更显诚意,也不至于赚了这一票,日后便绝了这条财路,要知对仙道的财富,蓝玉此时已然是真的是垂涎三尺,万万不愿放过了。

正眯着眼睛得意间,却听见手下一声惊呼,而后有人粗着嗓子喊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这许多钱吗?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买上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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