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男儿怒,当杀人(2/2)
斛律云牙齿咬的紧紧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充满口腔,他忽然想起,从在光禄城守城战开始,任青伶以一个女子之身,一直守卫在自己身边,到后来北上草原,更是自领一军在阵前拼杀,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啊,对自己的任何要求从来都不拒绝,只是默默地做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还有双儿,这个可爱却稍微有点自卑的女孩子,那一丝淡淡的情愫像是初恋的味道,那种不经意间的视线相连,那种装作无意的肌肤相碰,那种害怕别人发现的默默关怀,自己就算不能给她一个结果,也一定要完好无缺的将她救出来!
他一路急行,冲门闯寨,越过流民大营,冲到李家别庄门前,翻身下马,大步闯了进去。守在门口的家奴看他脸色不善,赶忙跑着去向管家禀报了。
胡姬营的姑娘们被安置在这庄园的一处别院中,这个时间她们刚用过午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个坐在院门门槛上的姑娘看到斛律云远远行来,大声打趣道:“公子,您今天怎么有心到这儿来看我们了?我看看,怎么没有好吃的东西,公子真是小气!”
斛律云板着脸哼了一声,挥手命令道:“吹号,把人都召集起来,带上你们的武器马匹,一炷香时间内到庄外集合!”
“是!”两个女孩大声应了一句,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的问道:“公子,咱们这是去干嘛?”
“杀人!”
同一时间,雄阔海驾马来到了长乐坊中燕飞他们经常聚集的一家酒馆中,他扯着嗓子刚刚把白面书生唤了出来,身后一身风尘的燕飞便风一般卷进了大门。
“阿飞!幺妹儿他们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将她们救出来?”雄阔海正找他呢,一看他跑了回来,急匆匆的过去,一把扯住急声问道。
“嘿,放手,先放手!她们没事,我先喝口水,喝口水再同你细讲!”燕飞挣了几下没挣脱,讨饶一句,待雄阔海放开了,赶忙跑到屋角的水瓮处,脑袋往里一扎就痛饮起来。
雄阔海耐着性子等他喝了半晌,看他抬起头来,赶忙又开口询问。
“咯...”燕飞打了个长长的水咯儿,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可是渴死我了,兄弟,你别急,找正主的那个家伙被我制住了,那几个姑娘都暂时安全,我跟你说啊...”
他将与众人分开后的经历一讲,雄阔海才知道,那些绑走任青伶的人是城西那帮泼皮的人马,而他们的主子,是朝中大贵,舒国公刘昉。两辆马车回到刘昉在城外的邬堡之后,堡里的管家派人给住在城里的主子送信儿,被燕飞在半道上截了下来。
“你放心,那几个姑娘是刘昉点名要要的,除了他之外,没人敢动。那个送信儿的被我拿住绑在林子里,咱们还有时间。”燕飞拉着雄阔海到一个桌子边上坐下,给他倒了碗酒,沉声劝道。
雄阔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起身道:“我明白,可谁知道那混蛋管家什么时候派第二波人出来,咱们也不能光在这商量啊,我兄弟在城外召集了不少的人手,你随我出城,咱们一起破了他的庄子,救人!”
“你等等!”燕飞将站起身的雄阔海又按回凳子上,严肃的说道:“雄兄弟,你要想清楚,那是舒国公刘昉的邬堡,我们若是强行去攻,到最后就算打下来救出了人,也会被画影缉拿,从此便是带罪之身,天下之大,再没有容身之所!”
“怎么?你怕了?怕了就说一声,我不会逼你同我去,你我萍水相逢,我也不想因为此事连累你,你将那邬堡的位置告诉我,我自去便是!”
“怕?”燕飞嗤笑一声:“我若是怕了,又岂会在官道上将他家的仆役截下,不是我怕了,是我不想连累这城里的几百弟兄。”
说完,他转头对白面书生说道:“军师,我燕飞本是无根一浪子,和大哥意气相投,本想留在他的身边助他一臂之力。但是此事我既然遇见了,便不能昧着良心不管。从今日开始,我燕飞便和大家再无关系,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与诸位无关,万一将来我被人拿住,诸位弟兄在我坟前洒酒的时候,切记要用坛儿,别用碗,老爷们儿丢不起那个人!”
他的话音刚落,酒馆楼上的一间雅间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了开来,里面走出一个熊一般威武的少年,他单手一撑抬腿一跃,轻轻跃下楼来,看着燕飞冷声道:“哼!阿飞你说得什么屁话,你是堂堂男子汉,我们难道就是那没有卵蛋的人么?”
“大哥?”阿飞呆了呆,诧异的看着这个少年张口欲言。
少年单手一立,肃声说道:“无需多说,我刚才在楼上都听到了,你不用担心,别人怕他舒国公,我却是不怕,何况此事他有错在先,就是闹到朝堂之上,他也占不住一个‘理’字!”他嘿嘿一笑,大声道:“咱们要做,就要做得轰轰烈烈,坦坦荡荡,他既然敢干这等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咱们就敢把天掀起来,书生,你去召集兄弟们,在城西五里外的二道河集合,我随燕飞先去城外一趟,会会雄壮士的那位兄弟!”
雄阔海看着对面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当家的,越看越顺眼,忍不住问道:“哎,你就是他们的大哥?倒是个真汉子,我叫雄阔海,你叫啥?”
那汉子扭头冲他一笑:“记清楚了,某叫伍天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