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回 家(1/2)
品英挨打后的第三天的半夜一点钟,他还在睡梦中,突然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赵尔延。(. )几个人小声嘀咕了一阵,一个小战士过来给他松了绑。“起来!”赵尔延命令品英,但是语气较之前两天缓和许多。“小子,放你出去,你听着,回去以后,这里发生的什么,不许对外面吐露一个字,你听见没有!”见品英扶着墙站起来非常困难,赵尔延还过来扶他一把,品英把胳膊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嗨,你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赵尔延嘴里骂着,看着两个小战士把品英扶出门去。
品英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自从他被关进来以后,什么梦都作过,就是没有做过从这里出去的梦。
走出仓库的大门,冷风吹来,激得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他随即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这二十多天,好像与世隔绝一般,一切的一切,包括这新鲜空气都是久违陌生的。
那两个小战士把他放在仓库转弯的地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敢贸然一个人走开,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被放出来了。就像一只被关闭了很久的鸟,一旦笼子门打开,他一时会不知所措。
他摸索着往家走。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但是只有今天他觉得是那么的亲切。他停住脚休息了一会儿,被捆绑了二十多天,特别是被打过以后,身体消耗非常大,走这么一段路,他都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家了,他抬头看了看,楼里一片漆黑。他在楼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他的心跳得太厉害,所以他想让自己安稳一下再上去。
他扶着楼梯一步步往楼上爬。家在四楼,一共是76级台阶,往常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他从来没有一级一级上下的,全都像个猴子上蹿下跳。今天不行了,品英甚至还冷笑了一下,我怎么爬不动了,像个老头一样,除了身体的损耗,还有就是他的心跳得太厉害!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门,品英犹豫了。他太想马上进去了,他也知道,那个门里边的人同样在急切地盼望他的归来。他顺着门坐在地上,他估摸着现在一两点了。“我不能进去,明天他们都要上班上学,我这么晚敲门,肯定会搅得一家人不得安宁的。”
品英坐在地上,他在想着今晚的事。我怎么会被放出来了,是鸣娜家的人不再追究了吗?不会,绝对不会!是妈妈或是大哥他们找人了吗?找了谁呢?现在爸爸死了,谁会出来替我说话呢?也不可能。要不就是鸣娜的伤势不那么重,所以才把我放出来的,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条可以站得住脚了。但愿这是真的!品英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谢天谢地,只要鸣娜没有事,我再受什么样的罪都无所谓!他想起赵尔延殴打他的情景,现在胸口还有身上很多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是现在想起来,不再像过去那样耿耿于怀,过去不要说被别人打,走在路上有人多看他两眼,都被他认作是对他的挑衅,非要跟对方较个高低不可。现在他好像一下明白了许多,也可以说是成熟了许多,许多过去看上去很严重的事情,现在看来不值得一提,许多过去根本不注意不在乎的事情,一下变得很重要,很在乎,比如说亲人。品英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自己的家人。在被关着的日子里,他想念最多的除了鸣娜,就是他的家人了。鸣娜对他来讲,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家人却不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他的亲人,他们与他同病相怜,荣辱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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