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在听呢(2/2)
“对了,你刚刚喊得什么‘我我我’。”
“是李小龙的口头禅,他每次格斗时的经典喊叫。”
“这样啊。”秦抒抒想起刚才林祈的喊叫声,她没听懂。“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往这条路走,离家比较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凤凰城。”
“我也是,这么巧。”接下去的交谈,两人才发现,他们不仅仅住同一小区,还是同一栋楼的上下层,林祈家在5楼,而抒抒家在6楼。
大概平时两人的上下学时间点不一样,林祈骑车所以去的比较晚,而抒抒大多出发较早,为了赶公交。而回家的时候,林祈骑车较快,抒抒却是走路,回来的较晚。
所以已经开学一个月了,两人却都没遇到过。林祈回家时也喜欢走小巷,他是男孩子不害怕,而且贪图小巷可以近一点。
他今天是有事耽误了,所以才会遇上了那伙人与秦抒抒,他起先没发现被围困的女孩是抒抒,藏在一旁悄悄观察,伺机而动。
接下来两人显得安静,只有自行车行驶的“梭梭”声。
林祈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秦抒抒被今晚的遭遇打破了心情,清溪小镇,妈妈和自己,爸爸和上海,阿杜阿贤那群混混。她的世界从不安定,混乱,摇摆。
两人在电梯里,秦抒抒问了一句话:“林祈,你今天冲出来的时候怕吗?”
“我说实话,有点怕,他们三人还是挺壮的,但是我也退不回去了。”正好电梯到了5楼,林祈告别。
“怕你还冲出来。”
电梯门很快合上,又剩秦抒抒一人。她回到一个人的家,开了门,是黑色的空荡荡,她动作迅速地拉上所有屋子的窗帘,用被子蒙住头,在小声的啜泣。
第二天晚自习放学,“抒抒,你今天心情是不是特好,你笑起来才好看。”
郑斌冲抒抒说到,秦抒抒抬眼看他,不置可否。
郑斌正背着书包准备回家,他坐在第四组靠里的位置,要出去必须经过林祈,正卡在抒抒的桌子,林祈的椅子之间。
他也好几次私下和林祈商量换位置,他想坐在抒抒的正前方,但是这家伙就是不同意,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他又不喜欢抒抒,为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郑斌觉得今天抒抒的变化真的很大,不仅话变多了,还会主动与他们聊天。不仅如此,课间操的时候,她还与他们分享她从小卖部买的零食。
林祈还在收拾课本,他了然地笑一笑,郑斌这家伙又在献殷勤,他对秦抒抒还真是执着。
“好了,别废话了,快走了。”他嫌弃地挤走卡在中间的郑斌。
“明天见了,抒抒。”郑斌这才舍得离开。
抒抒同郑斌挥手再见,“林祈。”她敲敲林祈的肩膀。
林祈转过头来。
“今天,我能和你一起回家吗?我有点担心……。”恰巧这时,叶惜背着书包经过,来找李小然一起回家,李小然还在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同成飞讲话。
小然和成飞放学的时候,跟情侣吻别似得,每次都特多话说。平常叶惜都会忍不住调侃和阻止,林祈也会助叶惜的势,加入进来调笑他们。
“担心他们又会来找我。”
“喔……”林祈顿了下,“好的,一起回家吧。”
“谢谢。”秦抒抒的语气里不自觉充满了喜悦。
李小然果然又是和成飞慢慢话别,这次成飞是在讲刚刚还没将讲完的冷笑话。
小然见叶惜面无表情,“都是你,周成飞,一点不好笑。走吧,叶惜,我以后下课不听他说了,太冷的笑话。你别气了”
小然亲昵地牵着叶惜走,以为叶惜嫌弃她又拖拖拉拉了。
“我没生气呀。”
“是吗,那你怎么不笑……”
“我在听呢。”
……
经过昨天的事,秦抒抒真的有点害怕,阿远他们虽然不敢做太过的事,现在会忌惮她父亲。
但是也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以前就是这样,在清溪村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找她要钱,堵在她家门口戏耍她,把她洗好的衣服扔了,要她“分享”辛辛苦苦采下的野菜,实则是抢走大半。
有一个说要她当他的女友,嫁给他,她不同意,他就变本加厉。有一次蹭着醉酒,堵在她家门口,要强吻她,幸好妈妈发现,救了她。
他们在清溪村做的事就是这样,时时不休地戏弄你,做的又不会太过。找人说理,人家会说是小孩心性,喜欢你才逗你玩,不要动怒,更何况她们母女在清溪村本就是没有话语权,是受人欺负的对象。
林祈载着抒抒,再一次经过小巷路口,林祈还想走小巷,秦抒抒制止了他,觉得走大路保险。大路要绕远路,回家的路会变长一些。
“我会不会很重。”她见林祈都没说话,而且接下来还要绕远路。
“不会啊,你很瘦的,我本以为叶惜是全班最瘦的,现在看来你比她还瘦。”
“是吗。”
秦抒抒望着地板上被路灯拉的老长的自行车的影子还有他俩的影子,还有像风扇样转动的车轮,从轮胎中心发出的铁线条,呈放射状将地面切割又复位,模糊又清晰。一切重复又继续。
这几天发生的事,遇到阿远他们三,林祈救了他,他坐在她的前桌,他送她回家。这些事与地上的影子一样在她的心里来来回回反复,没有头绪,有些杂乱,可就是在心里反复。
林祈突然问道:“那些人既然是你老乡,为什么还缠着你?”
“因为,因为我……他们看我好欺负吧。”
林祈猜想秦抒抒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愿诉说,看她好像一直独来独往,他也就没追问。
这的确是个很长的故事。秦抒抒现在是一个人住在凤凰城小区,林祈家的楼上。
她父亲在上海,而她母亲已经死了,死在三年前,死在她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的清溪村,死在一生编织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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