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陷害(1/2)
有几次,他在那些看客里,看到了熟悉的眼睛,顺着那眼睛看到了江家人的脸,然而有着血缘的亲族们的面容也是阴晦的,内里透出一点难以言说的......或许算得上是幸灾乐祸?
他彻底地意识到他是被孤立的,新人类在他的周围画了个圈,用疏远和嘲讽作为栅栏。
学校的论坛上不时冒出来调笑他的言论,却又在校方察觉之前如潮水般快速消失了。
在这样孤立无援的环境下,江砚的功课却完成的不错,下来几次大作业都是优异,当堂测也名列前茅。即使班里其他那十几个人对他颇有微词,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东方人在接受知识上的独到天赋。
到第一个学年快结束的时候,叶隐川终于在课上宣布:他们获得了去做生物实验的资格。
当天晚上,江砚获得了这个学院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一件绣着医学院院徽的白大褂,和一套刻着他名字的仅具有收藏意义的银质仿制小型手术刀。
他握着摆放那套手术刀的盒子,紧紧地盯着,心跳得有些厉害,拇指不住地摩挲着刀柄上他名字的刻痕。踌躇了一会儿,他终于取出手机,打开拍照,给它们拍了一张光影刚好的照片——于是他空荡荡的相册里便突兀地冒出这样一张图片来。
他没有交友平台账号,少得可怜的社交软件也仅仅是为了联络九山家或是学校师生存在。江砚犹豫了一下,打消了在社交圈子分享这张照片的念头。
但他还是获得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舒坦的感觉。他把这盒纪念品认认真真地整理好,端正地放在柜子上。那件白大褂,也被他亲自手洗出来,平平整整地挂在阳台上。
解剖课当天,他穿戴得整洁利落,带着笔记本、实验记录手册和一支钢笔,早早到了实验室。叶隐川带着他们看今日的解剖对象——一群被关在铁笼里、刚被注射了新人类血液提取液的兔子。
“注射新人类血液提取液的兔子是活不久的,新人类的基因和普通生物之间存在明显差异,普通的转人体基因技术根本不能在这一情况下实现。”叶隐川解释道,他快速但优雅地戴上手套,“这一节课大家先简单接触系统解剖学,你们的任务是按照规定解剖这些兔子,观察新人类的血液会对其脏器造成什么程度的伤害。”
叶隐川从笼子里提起一只兔子,它的耳朵上钉着一枚带纸条的钢签,写着“教师专用”。他先将兔子安抚好了,温柔地将其扣在实验台上,束缚它的四肢,之后用针管抽一管空气,掰过兔子的耳朵,在上头的血管处比划,教学道:“在实验之前,你们需要对其进行安乐死。在他们的耳上静脉处注射一管空气,使它们发生血栓死亡。”
他准确地将针管刺入兔子的耳朵,快速将那一管空气推进去,须臾针管已经拔出:“我对你们的要求是,这一步快、准、狠。你们的速度越快,实验体所受的痛苦就越轻。”
在学生的注视下,兔子动了两下,很快便沉寂了。
“现在,注意我的动作。”叶隐川将死兔放在特定的盆器中,将其腹部的绒毛挑起,操着医用剪平平稳稳地剪开一个小口,并沿其向上剪开毛发,将腹膜呈现在众人眼前。
待所有学生都确认已经看清腹膜内脏器的结构了,叶隐川才剪开腹膜。
“这一步的得分要求是:不要损伤内脏,也不要剪坏血管。”
叶隐川的操作仍在继续,到胸口处时,他完整地展现了如何通过剪断肋骨来打开胸腔。
“仔细观察内脏位置和颜色。”他严肃地提醒。
“正常情况下,肺和胃是白色的,小肠偏黑,肝脏的颜色和猪肝等同,两个肾在背部肋骨处,都是深红色的。这是气管,后面的是食管。”叶隐川用刀尖虚指给学生看,“但你们的兔子是注射过提取液的,你们须对照我这一只进行区别。”
“之所以选用兔子,是因为兔子的脏器位置和人体基本相似。”他开始清理刀具,做实验要求陈述,“本次实验作考试处理,大家完成的每一步骤须明确记录,解剖过后画出实验体剖面图像,并做好表述。我将按照大家的实验过程及最终呈现上来的表单给大家打出最终的期末分数。”
“本次分数不及格的同学,下学期将转入别的导师那儿去上课。”他指了指笼子,“每只兔子是打了签儿的,凡拿到别人兔子的这门课一律不合格。”
不少人是第一次见这场面,连见过审判仪式的江砚也有些受不了。但他知道这是必须走的一步,故偷偷换了口气,狠狠地捏了一下骨节儿,率先上去从笼里提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只。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在碰触这只兔子的那一刻,便觉得同其他兔子相比,这一只......有些过于蔫巴了。
但叶隐川给的时间有限,江砚不敢怠慢。他回忆了一下方才叶隐川的操作流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咬牙,便给兔子打了一管空气针,待兔子失去生息后麻溜地破开兔子的腹部。
每一步骤他都仔细记录,然而当破开兔子腹膜的刹那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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