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阁楼上的东西(1/2)
青门绷着十二分的神经提防袁家的人来闹事儿,内部几个岁数大的管事人又跟婉君吃不到一个锅里,所有人都觉得洪七爷的葬礼没办法安生,但就这么战战兢兢的,事儿居然也顺利办了下来。脸色好不好看,心气顺不顺另说,至少全天下来没人见红,该上花圈的上了花圈,该哭两嗓子表示的也卖力嚎了,挤出来了几滴真真假假的猫尿。
下午四点多,洪七爷的葬礼终于结束,婉君作为遗孀站在门口把来的宾客挨个送走。骆康带着玉秋和覃相鹂上车后,婉君又追上来,她敲了两下车窗,弯着腰对车子里的骆家大少爷说:“七爷虽然走了,但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嗯,”骆康点了下头,“劳烦你了,婉君小姐。”
婉君摆摆手:“客气。”
玉秋看着他俩想到春长风跟她说的事儿,洪七爷跟骆康的母亲确实是旧相识,按这样说骆康就是背靠青门。有帮派做倚仗,他怎么在家里混得还那么可怜巴巴,一个没娘的骆正都敢跳起来指手画脚。是骆康主心骨就软怂,还是另有其他打算……想着想着玉秋大夏天里打了个机灵,她反应过来这位骆大少爷要不真软蛋,那心思得比海河的水还深啊!
他们回到骆家公馆的时候正是晚饭点,三太太一进门就嚷嚷着脑袋疼去了楼上,贴身的女佣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嘱咐管家张妈一个小时后安排人把饭送上去。骆正压根没回来,玉秋的耳朵可比人灵光多了,一进门就听见两个嘴碎的女佣在墙边叽咕“二少爷在外面有人”。
骆康咳嗽一声跟迎上来的吉叔说自己也累了,要晚些再吃东西。
“好,晚点我让厨房熬粥给大少爷送上去。”吉叔连连点头,扶着骆康的胳膊往里屋走。
屋里的人哗啦散开就剩下覃相鹂和玉秋站着,张妈似乎这会儿才看见她俩,问:“二位覃小姐呢?”
玉秋经过早上那顿饭,现在她是个半粒花生米都不想跟骆家人一起吃了,听到张妈问,马上说:“送上去吧。”
“好,听覃小姐的。”张妈故意拖长调子,把一股子不情不愿都明明白白地挤进每个音节:“二位是现在吃,还是随三太太晚一个小时?”
玉秋听着这调子当即垮了脸,覃相鹂怕她跟张博又起口角,连忙把人拉住,低声说:“都可以,看厨房方便。”
“那就跟三太太一起吧。”张妈说完转身走人,覃相鹂扯着玉秋胳膊往楼上走,嘟哝:“算了,玉秋,算了。”
“切,”玉秋鼻子哼了声,塞着一肚子不爽咚咚咚地快步上楼。走到三楼房间门口,她迎面撞上从阁楼下来的骆家兴。还不到五十岁的骆家老爷满头白发,跟早前玉秋在杂志上见的样子完全是两副面孔,他这一天比其他人一年都老得快,捂着嘴咳嗽,身体抖得厉害,玉秋看着真怕他动作再大点就能当场散架。
“叔叔,”覃相鹂乖巧地低着脑袋靠墙站,唯恐是骆家兴多看她一眼。
骆家兴潦草地点点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拄着拐杖,“咔咔”咳嗽着从两个女孩面前走过往楼下去了。
“刚才你闻到什么为了吗?”玉秋进屋后问覃相鹂。
“什么味儿?”覃相鹂紧张反问。
玉秋想了片刻说:“腐肉的臭味!你没闻到吗?骆家兴身上一股子腐肉味儿!”
覃相鹂一边摇头,一边连忙上前把玉秋的嘴捂住,低声说:“这话出门可不敢乱讲!”
“什么不能说的?”玉秋反问。
覃相鹂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才说话:“我们老家说法,快死的人身上会有腐臭味儿。”
“不……不对……”玉秋摆摆手,她回想着那股味道,说:“除了腐臭还有点焦糊味儿……”
“哎呀哎呀!你快别说了!”覃相鹂捂住耳朵,圆溜溜的一双眼睛瞪着对方:“我害怕,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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