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在外面转悠了半小时,也不见有人入住招待所,可见此地很是荒凉——医院那边更不用说。我把脚下抽剩的烟头统统踢到下水道里,便返回招待所了。
回到房间,我才想起没有与前妻联系,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告诉她我就在医院旁边的招待所,啥时候有空我们可以见个面。她一听哑然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警告我不要去找她,称我们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彼此干涉对方。我一听心凉了半截。
我感到悒悒不乐,在床上怔怔地坐了会儿,内心的烦闷不减反增。我偶然瞥见茶几上的广告,上面称招待所顶层有酒水供应,便出了房间,朝顶楼走去。
我来到顶层,果然看见有一个类似酒吧的柜台,一名服务生站在台后,正擦着杯子。我要了一杯酒,兀自坐下啜着,酒顺着咽喉灌入我的胃,只觉火辣辣的,一股热气喷涌上来,使我的脑袋一阵发麻。
头顶的吊灯发出猩红的光芒。我环顾四周,酒馆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客人,氛围甚是冷清。半杯酒下肚,我已浑身发热,心中的愁闷也散了一半,便主动和柜台的服务生攀谈起来。
“小伙,这里离医院有多远?”我问。
“哪家医院?山头那家吗?”他说。
“这里不就一家医院吗?”
“是的——不远噻!”
“怎么走?”
“你到窗边,我指给你看。”
我走到窗边,果真眺见远处有一幢建筑矗立在山头,在朦胧的夜色下现出一个黑色的房顶。
“就是那儿,看到没?”
“嗯。”
“那是民国时期建造的医院,解放后,医院一度废弃,近几年才重新启用的。”
“是吗?”我一凛,这些前妻都没对我讲过。
“对。那所医院好歹有半个世纪的历史了。”
“没啥人来吗?”
“你咋知道的?”
“我看你们招待所冷清得很,估计那家医院也差不多。”
服务生点点头,“据说那里的医疗水平不行,设备都是淘汰了的,哪能治好人?慢慢的,也就没人来了。”
“也连累了你们。”
“哈哈,招待所生意咋样可不关我的事……诶,你要去那看病吗?”
“不,去见一个朋友。”
“明天再去吧,今晚黑灯瞎火的,路可不好走……”服务生边说边走回柜台。
我独自站在窗前,凝视远方,酒气随着鼻息缓缓地喷到窗上,凝成一层水雾……
翌日,我又与前妻取得了联系,这次她再次拒绝了我的要求,称我们已经没有复合的可能了,让我别再来打扰她。我分辩自己不是来“复婚”的,只想和她见上一面,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叙叙旧总可以吧。她似乎猜到了我别有用心,一口回绝了。
我感到很懊丧,陷入了犹豫,不知是否该就此离去。事实上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那就是自身拮据的经济状况,让我不甘心“无功而返”。倘若她能见上我一面,并施与我一点援助,我将不胜感激。但身为一个男人,这种事必须硬着头皮提出来为好,只打电话会显得我缺乏诚意。
想法归想法,一旦涉及到行动,我却找不出登门拜访的借口,我唯恐吃到她的闭门羹,令自己颜面扫地。无奈之下,我只得在招待所暂且盘桓,以期事情有所转机。
一晃过了三天,那婆娘非但没有松口,反而威胁我再这么纠缠下去就报警。我一听怔住了,仔细一想,这其中必有缘故,否则她怎会如此抗拒我的到来呢?莫非……
我打住胡思乱想,一个计策却涌上心头。也正是从这时起,我无意识地踏入了那家医院,一段离奇而惊悚的历程就此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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