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勇者(1/2)
房间里的孩子没了声响,见女孩头上的血喷了半面墙,已经吓晕了。中年男人回过神来,嘴里“嗬嗬”地说不出整句话,松了手,埃芙格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他一个只会打渔的乡下佬,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平日杀鱼杀得麻木,和同行随意吹上两句,真枪实战动了刀子,才觉得天塌了一般,若不是村长儿子依旧是一副中邪样,男人真想夺路而逃。
青年嘻嘻哈哈,双手沾血,他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嘴角几乎裂到耳根。
男人的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邪门的,现在就是遇到了个邪门歪道。儿子还在里屋,不能这么跑了,再说,这姑娘真要死在自己家,只怕皇城来的那堆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村长才刚刚召集了村民,紧急通知,叫各家各户在祭祀前不准惹事,以免触动神怒。
真可是撞上枪口了。
他心一横,吼两嗓子壮胆,手里摸到了把缺块的刀,挣扎的时候从案板上掉下来,不算锋利,散发着鱼腥味。
男人不敢贸然去动埃芙格兰,扶着墙壁站起来,青年没有眼珠的眼睛随着他步伐的移动而转动,脸上依旧是那个不似活人的笑容,四肢关节活像是被丝线操控的玩偶,径直“飞”了过来。
他高高举起的铁铲滴着血,男人使出叉鱼的劲,猛地抱住青年的腰身,把他摁倒在地,刀柄重重击在青年的软肋,随即往正脸狠狠一拳。
他还是不敢杀人。
青年被打出了鼻血,右脸瞬间肿起一块,却像不知疼痛一般,继续用铁铲挥打男人的背部。
男人躲闪不及,胳膊上划拉开极深的伤口,疼痛稍稍唤醒了他的理智,随机而来的就是后怕的余音。
卸了第一口气,二则衰,三而竭。
手软了,就握不住刀,也撑不住膝盖,男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青年不急不缓,享受着他的恐惧,支起男人受伤的胳膊,抓出一根手指,放在地面上,对准根部用力铲下!
男人本能地闭上眼。
他的尖叫蹦出半截,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的疼痛,也不好继续空叫下去,畏畏缩缩地睁开眼,便看到身着轻甲的士兵制住了青年。
士兵年纪也不大,生得英俊帅气,任谁被他看一眼都能觉得今日的心情好上了不少,乐意和他说说话,聊聊天。
他使了个巧劲,青年手里的铁铲落地,没了武器,中了邪的症状也逐渐缓解。
要不怎么说村长家的儿子在喀什村出了名的不争气,清醒过来,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是撇了一眼红,当场就晕了过去。
士兵放开青年,冲男人好声好气地说:“可不可以拜托你去村子西侧找丹妮拉,她会安排人帮你处理伤口,我在这里看着埃芙格兰,帮我叫人过来,好吗?”
男人蹬了蹬腿,差点没站起来,他早不想呆在屋子里了,现下得了命令,自然一刻也不停,逃命似的冲出了房门。
尤非利尔脱下轻甲和内衬的白衣,帮埃芙格兰简单地处理好伤口,尚不知女孩有没有其他症状,不可随意移动。
丹妮拉来的很快,带着一名学徒,面色不善。
“谁干的?”女人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我杀了他。”
学徒清理现场,铺上洁净的白布,净化咒语下了一个又一个,有条不紊地从药箱中拿出缝合工具,开始手术。
尤非利尔指了指村长家的儿子:“他有点怪,你看看是不是和阿荼一个样子。”
丹妮拉眼皮不抬,把瓶瓶罐罐的药剂混合,给女孩喂下,清水洗净伤口,裹上浸过药物的纱布:“不一样,他的样子和二傻子比较像。”
“啊?”尤非利尔恍然,“又蠢又笨又坏,一顿饭能被人下二十八次药——你说他是被下药了。”
“味道太明显了。”女人吸吸鼻子,“迷迭花的香味。”
勇者努力嗅着,什么都没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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