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巴黎（8）（1/2）

此刻的局势，宛如坠入无尽黑暗的深渊，看似毫无一丝希望之光。战场上，越来越多的骑士如汹涌的潮水般蜂拥而上，他们前赴后继，只为了给贞德筑起一道坚固的人墙，阻挡莱昂内尔的进击。而另一边，艾娜的状况也令人揪心，她似乎又一次濒临失控的边缘。至于莱昂内尔自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仿若风雨中飘摇的残烛。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沉重得每迈出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体内的力量（Force）也如同干涸的溪流，萎靡不振，几近枯竭。那受伤的左臂，更是传来如千万根针扎般的剧痛，每一丝疼痛都如恶魔的利爪，狠狠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然而，即便身处如此绝境，莱昂内尔依旧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回首往昔，在那充满神秘与危险的玛雅神庙中，他曾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那些惊险的瞬间多得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数也数不清。每一次，当死亡的阴影如乌云般笼罩而来，最终助他脱离险境的，从来都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他那如利剑般敏锐的头脑。

这一次，莱昂内尔深知是自己的鲁莽将自己逼入了绝境。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如果他不是一味地企图以强硬的方式强行突破敌人的防线，他也不会如此迅速地陷入这般狼狈的境地。诚然，若换一种方式，或许雷蒙德和尼格尔此刻依然还活着。但事已至此，莱昂内尔心中清楚，其实自己本可以有更明智、更妥善的策略来应对这一切。

说到底，他在这场战斗中不断犯错，根源就在于对局势和敌人的了解太过匮乏。要是他早知晓突破那力量技艺（Force Art）形成的牢笼是如此轻而易举之事，他又怎会在自己的手上施展那玩意儿呢？要是他能提前洞悉贞德拥有如此惊人的能力，他必然会在斩杀雷蒙德之前，先将贞德解决掉，那么战局或许就会截然不同。

但是，莱昂内尔明白，此刻再去纠结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就像对着已经破碎的镜子空自叹息，不会有任何作用。心烦意乱只会让他的思维陷入混乱，在这种状态下，他极有可能犯下更多致命的错误，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莱昂内尔再次拼尽全力，挡住了英军又一次凶猛的进攻。他那淡绿色的眼眸，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贞德。贞德还在不断地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她那身明亮得如同太阳般的金色铠甲，在这混乱而血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眼。若不是这耀眼的金色铠甲，在这布满了敌我双方士兵的茫茫人海之中，莱昂内尔恐怕早已失去了她的踪迹，就像在黑暗的大海里丢失了灯塔的指引。

“恐惧战术已经失去了效力，这些人都被控制了。思考……必须冷静思考……”莱昂内尔在心中暗自呐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莱昂内尔没有丝毫停下前进脚步的意思，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看起来和战斗伊始时一样疯狂而勇猛。他的疯狂举动让贞德陷入了被动，她别无选择，只能不断地派出更多的骑士来应对莱昂内尔这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莱昂内尔心里明白，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他停止前进，敌人就会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彻底包围，那将是必死之局。

“……如果她真的有能力就这样轻易地控制所有的法国人，那她一开始为何要现身于此呢？要是她在法国人刚开始冲锋过城门的时候就施展控制之术，我和艾娜必定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个措手不及。

“更进一步思考，如果控制法国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那她又为何要坚持戴着面具呢？不，还有更关键的问题，为什么……”莱昂内尔的眼神随着思考愈发明亮，仿若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

“艾娜！把他们的头盔打掉！”莱昂内尔猛地发出一声怒吼，这吼声如同雷鸣般在战场上滚滚回荡，震耳欲聋。他的话音刚落，贞德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慌乱。她似乎想要呼喊些什么，但为时已晚。由于她一直在后退，此时与她的骑士们已经拉开了相当长的距离。而且，即便她离得近，面对艾娜这看似简单却又出其不意的行动，她也根本无力阻止。

莱昂内尔在这一刻，终于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般，意识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之前，当他看到那控制雷蒙德尸体的金线比平常更粗的时候，他错误地以为贞德控制死人会更加困难。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那金线之所以更粗，是因为贞德在控制雷蒙德尸体的同时，还使用了一种增益效果，以此来增强尸体的防御能力。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莱昂内尔不禁懊恼自己当时的慌乱。雷蒙德确实身着骑士铠甲，但莱昂内尔心里很清楚，这个时代的锻造技术与他手中精良的武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如果没有贞德的暗中干预，以他长矛的威力，怎么可能会被雷蒙德的尸体如此轻易地弹开呢？

如果仔细计算一下自己长矛所能施加的力量，以及能够像那样抵消他攻击所需要的力量，就会发现，贞德控制尸体实际所耗费的力量，还不到控制活人的百分之十。

这一惊人的发现意味着什么呢？它意味着控制活人要比控制死人困难得多。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莱昂内尔其实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自己更多的推断，他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猜测。但这是绝境之中的一丝曙光，他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尝试一下，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困境的方法。他觉得从逻辑上推断，控制活人之所以更困难，是因为活人拥有自己的意志，他们会本能地反抗这种外来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