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巴黎（8）（2/2）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贞德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呢？为什么要把她的骑士们的头都遮起来，只露出眼睛呢？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就在这时，艾娜手中的斧子如同一道闪电般向前挥出，一名贞德的骑士匆忙向后躲闪，斧子的边缘刚好擦到了他头盔的边缘。

刹那间，一道闪亮得如同流星般的金光冲天而起，在战场上呼啸旋转，宛如一场绚烂而神秘的金色风暴。随后，这道金光如同耗尽了能量一般，缓缓地向地面飘落。

从莱昂内尔所处的位置，他几乎无法看清头盔下的面容。但那些在贞德控制下包围着艾娜的法国人，却将头盔下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年轻人。此刻，泪水如决堤的江水般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额头青筋暴起，仿佛有无数条愤怒的小蛇在其中扭动。很明显，他正在拼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克制自己不再挥剑，但无论他如何挣扎，身体却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痛苦。

他们都认识这个年轻人，他就像他们生活中的一道独特风景。他有点天真，那份天真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有点傻，时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甚至有时候，他的行为会让人觉得有些烦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占据着一席之地，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不可或缺。

他是迈克尔。

看到这一幕，莱昂内尔心中恍然大悟。他终于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贞德的骑士在部分人死后会变得更强，那是因为死亡让他们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从而更容易被控制。一直以来，贞德都在与这些骑士们顽强的意志作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就像在汹涌的海浪中努力稳住一艘小船。

至于贞德为什么选择继续使用活人而不是尸体来作战，莱昂内尔此刻也有了答案。对她来说，给尸体施加增益效果必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否则，那根控制尸体的金线又怎会如此之粗呢？从利弊权衡的角度来看，使用活人虽然控制难度大，但在综合效益上，还是比使用尸体更有优势，所以她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看到迈克尔的脸后，法国士兵们内心的挣扎变得更加剧烈了。其实，他们本来就从心底里不愿意攻击莱昂内尔的姐姐艾娜。然而，说起来，虽然他们都很喜欢莱昂内尔，但艾娜是个哑巴，平时与他们交流甚少，这使得他们对艾娜并没有太多深刻的印象。这就是为什么贞德选择只控制他们去对付艾娜，而不是对莱昂内尔下手，毕竟莱昂内尔在他们心中更受喜爱。

然而，贞德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莱昂内尔竟然能够敏锐地抓住她隐藏至深的弱点，从而扭转战局。

莱昂内尔恨不得立刻抓住这局势转变带来的机会，一举打破僵局。他深知，谁也不知道贞德是否还有重新控制这些法国士兵的方法。但是，当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贞德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鲜血从贞德面具的眼缝中缓缓渗出，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在金色面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她那原本高高举在空中的长杆武器，此刻成了支撑她站立的唯一依靠，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莱昂内尔甚至能隐约看到，她那只用来握住武器的原本白皙娇嫩的手，不知何时变得干枯、苍老，布满了皱纹，就像经历了千年岁月的侵蚀。

仅仅片刻之后，贞德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一座崩塌的雕像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凭借着敏锐的感知能力，莱昂内尔不用靠近，便能知晓发生了什么。

圣女贞德，让娜·达克，这位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传奇色彩的人物，就此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