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右手（2/2）

高档的汽车音响里放着张学友的《饿狼传说》，胖子也一路随着里面的狼叫声不住地嚎叫着。

“天真，我发现这开别人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而且还是好车，这就跟上别人的漂亮老婆一样，莫名的兴奋呐。”胖子这人就这样，一高兴就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我笑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倒是无所谓，这不车上还有你嘛，我总不能拉着你一块儿吧？”

论打嘴仗，我向来不是胖子的对手，明知讨不到便宜，也就不再还嘴。这时，车子突然发出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因为离合和油门配合的不协调而造成的。我不由替文俊一阵心疼。胖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小子今儿打扮的这么帅气干嘛？”

我说：“放心吧，我不是去抢亲的。”

“你倒是抢啊，怕啥？有哥们儿在呢。到时候你只管拉着新娘子跑，哥们儿给你断后，保准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胖子说着拍了拍胸脯，一脸的舍我其谁。

我苦笑：“我只是想输得体面一点。”

胖子从后视镜里瞅了我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我没有反驳，胖子说的没错，我是真的没有出息。就在我看到酒店门口正在迎宾的新郎新娘的时候，我的双手又不争气地颤了一下。

我曾在网络上读过这样一段话：“我想要一封你的婚礼请柬，无论多远，都去看看你。我见过你开心的，难过的，温柔的，生气的模样，最后，我想看看你属于别人的模样。”

第一次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我还在心里嘲笑，嘲笑那个写出这种话的人，嘲笑那些被这种话打动的人，我想，那些人一定都是傻子。如今，我也成了这样一个傻子。

今天的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她笑着和每个送上祝福的人拥抱。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体面一点，绅士一点。”

“恭喜。”我笑着说，冲她伸出右手。拥抱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她也同样伸出了右手。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初见那天。那一天也是这样，我们的右手落在了同一个苹果上。

我终于意识到，原来当两个人同时伸出右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彼此之间不可能会是牵手或者拥抱，因为那是握手的姿势。

她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柔软，我曾在放学后的楼梯口紧紧地抓住过。这一次，我却不能再用力，我只是轻轻地、礼节性地握了下她的手指。

像那天一样，她的嘴唇轻轻动了下，她说：“谢谢。”只是她不再微低着头，也不再红着脸。

“没关系。”我笑着回答。

没错，我说的不是不客气，而是没关系。只因我记得，上次告白的时候，她说了对不起，而我至今还欠她一声没关系。现在我们两清了，我终于可以由衷的对她说上一句：“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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