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雪舞（2/2）

推开病房门，莫小陌已经在病床上坐了起来，正静静的望着窗外。听见声音，她转过脸来看着我，突然她问我：“你是来跟我殉情的吗？”

我握住门把手的手颤了一下，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像她原稿里那样说一句：“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还是我的改版里面的：“不是。我会亲手把你埋了，立一块墓碑，在你的名字上面刻上爱妻。然后在旁边挖一个葬坑，日后再来陪你。”

我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她想要的回答，又或者都不是。所以，我迟迟没有回答。

然后，我看到了她眼里那抹稍纵即逝的落寞。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想试着这么说一下。”

我握紧手里的呢绒盒子，快步走到床边，拉起她的左手，把那枚铂金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回轮到莫小陌愣住了。她晃着自己的左手，从各种角度欣赏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她问我：“这就是你说过的生日惊喜？”

我点了点头，说：“对不起，礼物送迟了一天。”我问她：“喜欢吗？”

她眯缝着眼睛，慧黠地笑笑说：“这种事情不应该都是男方单膝跪地，一脸诚恳地请问女方愿不愿意的吗？哪有像你这样二话不说直接给对方套上戒指的，你以为这是街头的套圈游戏啊？”

我一听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这不符合一个绅士的作风。我立马单膝跪地，拉起她的左手，我刚要开口问她：“美丽的莫小陌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莫小陌突然拉住了我。她说：“天真，我爱你。”她的眼睛光芒闪烁，星光一样。

窗外突然下起了雪。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莫小陌望着窗外大朵大朵洁白的雪花，对我说：“带我出去看看，好吗？”

我点了点头，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然后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这次不准再说我重。”她说着趴上我的后背。

我笑着说：“不会的，一点儿都不重。”

何止一点儿都不重，简直太轻了，轻的让人心痛。疾病正渐渐把血肉从她的骨头上一点一点的剥离。

我背着她登上了天台。她挣脱了我，张开双臂，在漫天雪花里轻轻的舞着，她的双腿有些颤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好像一只在寒风大雪里挣扎着飞舞的蝴蝶，透支着最后的力气。冰凉的雪花飘落进我的眼睛里，我的眼睛又开始痛了起来。

莫小陌转过身笑着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像香水雨里的轻舞飞扬啊？”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香水雨后，轻舞飞扬就从痞子蔡的世界里消失了。她想用同样的方式来跟我道别。

“你不是轻舞飞扬，你只是山寨的，不是真的。”

所以，你不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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