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鹤雕相争本为桃 喜忧参半总关心（2/2）

那巨鹤见双雕离去，也不追击，长鸣声中，飞向树冠顶端，收翅而立，跟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啼鸣，像是在为自己的胜利欢呼一样。突然，巨鹤猛地扇动翅膀，树冠在巨鹤的大力摇动下，枝干一阵晃动，成熟的桃果三三两两的坠落。群鹤见到桃果，发出阵阵啼鸣，伸喙啄食，那桃果本已熟透，鹤嘴又极尖利，一啄之下，竟对穿而过。除少数几个桃果跌落山涧外，其余的都给白鹤叼了去。那巨鹤接连不断地扇动翅膀，见再无桃果跌落，便不再振摇树冠，在树冠上吞食了两枚桃果，又用嘴叼了一枚，然后展翅腾空而起，向东面高飞而去。

这一幕鹤雕大战，持续了差不多有一顿饭的功夫，众人看得惊心动魄之极，眼见群鹤纷纷离去，才长舒了一口气。一人问道：“那巨鹤是什么来头？如此巨大，只怕世上少有。”另一人道：“岂止是少有，怕是绝无仅有！”又一人道：“那也未必，常言道，龟鹤遐寿，这样大的白鹤多半是藏身于深山巨沼之中，只是你无缘得见而已。”先一人道：“这巨鹤吃了大树上的桃果，只有活的更久。”众人都点头称是。这时一个年轻人说道：“这些白鹤不顾生死，去采摘那桃果，其志固然可嘉，不也很蠢吗？若不是那只巨鹤前来相助，此刻都已命丧那两只白雕之手。”一个老者捻须道：“很蠢倒不见得，诸位试想，你我等人此刻肩上倘若生有一对翅膀，可愿意安心在这里做个旁观者？世人争名逐利，便如这白鹤要摘取那树上的桃子一般，明知有极大祸患，但还是不计生死，无非是心里存了侥幸之念。可见，世上烦恼，皆有心生贪念而起，道家讲究清心寡欲、淡泊明志，不过是为了戒除人心中的贪念，现在想想，实在是大有道理。”众人一时默然，驻足了片刻，便纷纷下山。

沈元眼见长翅膀的白鹤都无法摘到桃子，自己又如何能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心灰意懒之余，只得和沈玉坚下山。两人回到住宿的客店，沈元满以为能碰上那位卓公子，然而一直到黄昏，酒楼里的客人来了一茬又一茬，除了坐下吃酒外，便是高声谈论鹤雕大战，纷纷推测那只巨鹤的诸般来历。两个店小二穿梭般地上楼下楼，招呼四方来客，忙碌异常，直至华灯初上，两人也没见到那位卓公子的一点影子。

一连数日，祖孙两人在酒楼里弹琴卖唱，由于来往客人众多，一天下来，收入也不菲。沈元有时也向一些客人问起那卓公子，却始终不得一点音讯。这日，沈元花了几两银子给自己和沈玉坚置办了衣帽鞋袜，两人穿戴整齐，到庙里去进香，占卜祈福。沈元看着签上谶语，虽听寺院长老解释了一番，却仍是不知所云，忧心沈玉坚身上疾患未能痊愈，更增愁闷，倒是沈玉坚不住地安慰他。两人从庙宇里出来，忽然听到几个游人道：“求签问愿，莫若梵音寺。”当即上前询问梵音寺的所在，以及路途远近，问明白后方才返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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