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想之章·高卢的低语 六(2/2)
青年向前走了一步。
“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要跟踪我还莫名奇妙地让我跟你离开莫名其妙地说什么赶快离开不然有危险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到这里来啦——”
等曼达睁开眼的时候,一切还没什么变化,青年仍然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朝旁边不经意地扫了一下,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赶快离开、不然有危险’?”
“……我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她望着天花板。“诶——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青年幡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仔细地打量起她,这才发现她脖颈上挂着的一条金链。“那个……”他伸手便要去取下来。
“喂——你干什么!”发觉他的手直冲着自己胸口而来,曼达连忙后退。“喂、跟踪狂,你跟踪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变态**!你给我往后退、快点儿!”
“……我看看你胸……”
“啊——啊——啊——”
又尖又响的声音震得耳膜痛。曼达吼得没力气了,喘得很厉害,瘫在了地上。
“……我看看你胸……”
“你给我闭嘴。”曼达用食指指着他,头也不抬。
“……我看看你胸……”
“你、闭、嘴、啊!”嘶哑感。
“……我看看你胸前的那串饰品。”
“……”曼达腾地抬起头望着他,咽了口唾沫,伸手去解开后脖子上的细挂钩。
宝石凉凉的感觉滑动一下,使她在一瞬间醒悟到一些不妥的地方。她连忙护住胸口,在尴尬的气氛中缓缓转过去背对着青年,一只手鼓捣了一阵,将两颗宝石托在手里,金链垂下。
“喏。”
青年伸手去接,曼达一下子又拿开了。
“先说好——我给你看了,你就不许生我气了。”
“我没生你气。”
“你没……那好啊,那你得答应我点条件。”
“什么条件?”
“……还没想好。”
“……”青年一脸无奈。“随你便。”
曼达给了他。
青年攥了攥,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喃喃道:“……热的?”
曼达脸一下子羞得通红。
“……”
一束光从祖母绿中打到他眼睛里,青年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唔……”他伸手捂住眼睛,浑身失去气力一样蹲下来,剧烈地喘息。
“!……你怎么了!”
“没事……”
一阵过后,他又恢复了回来。
“给你。”
曼达有些不敢接了。
“你拿着没事的。”
“那——我怎么知道……”
“死不了。”
“……你拿着吧。”
“这不是你的吧。”青年说道,“别弄丢了。”
曼达瞟了他一眼,伸手接下了那串饰品。
青年向外望了望。“今天先在村子里住一晚吧。”
“这里是个村子?”
“……?”
“没什么,就是觉得……”曼达犹豫着,有话不说。
“太简陋了吗。”
“倒也不是啦,就是……我还以为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周围也没什么人的样子……”
“……无所谓,习惯了。”说着,他走出了房间。
“诶,你等等我——”
万民广场,聚众以后的沉寂。皇宫正门前,绞刑架已经搭建起来,悬挂着的绳索似乎已经吊起人们的心。沿着城墙一侧,仪容凌乱的囚犯并未被过度地捆绑,只是一条束缚在手腕上的链子而已,以及从容的表情。
城墙的中央,谢希曼俯瞰着一切。当那个被作为政/治/犯而面临处决的人站临绞架前时,他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一半。
侍从急急忙忙地来到他身边。“陛下——”
一阵耳语,谢希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堪,面部的肌肉绷紧。
“提前处决、现在!”他下令道。
“是。”侍从退下。
谢希曼清了清嗓子,面对着下方的人们,开始宣言:
“尊敬的塞坦利亚公民、尊敬的所有人们——”
广场上的回音让他的声音被每一个人清晰地聆听。
“首先,感谢你们为这个国度曾一度作出的贡献;你们让贫瘠的土壤肥沃、让淤塞的河道疏通、让清冷的街道繁华;更加确切地,应当说,我们,为自己的城邦而骄傲——”
“但是,当我们长久地驻足于和平与安宁之中时,我们会发现那些原本并不引人注目的深处、那里还有着一些阴霾——是我们获得了一席之地以后、为着建设我们自身时所败露的问题——”
“不同于战争,那是每一个曾经的塞坦利亚人都切身体会过的伤痛和绝望,今天的我们不该忘记;政治,它不应当和我们手中的武器一道被尘封,一道埋入漫漫的黄沙之中。当我们耽于成为亚平宁最掷地有声的力量、成为神降之海最璀璨的明珠时,我们不应当忘记和平年代的战争,以及为了保护它而付诸战争。我们要牢记,要时刻警醒,要敢于为之付出。所以,今天,就在此地——”
“我们需要重新商榷我们的策略,那是我们退居半岛以来日渐为人们所遗忘的历史,它应当被再次提起——”
“等一下!”
万人空巷时,哒哒声自街道上传来。匆忙的频率,马背上的少年高举着一卷羊皮纸,冲入人群,开辟出一条狭径。
“陛下——请不要枉杀无辜的人!”莫奇冲着城楼上大声地呐喊道:
“快回去!骑士长们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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