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始幸福（1/2）

开始幸福一

那天，他和她在远离市区那家清冷的咖啡厅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他的表情一直处于悲哀，不停吸烟，不断沉默。

她始终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目光看着他，看他手里的烟灰不停洒落在烟灰缸之外的茶桌上。

她能看出，他确实无奈了。

“好吧，就按你说的，我们分手。”她将蜷在沙发的身子探出，故作清朗的说。同时，目光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我真的希望你以后能快乐。”他不敢看她，只是将头深深埋在桌角，声音沙哑而沉重。

“希望我快乐？你不用担心，我会过得比你好。”她的声音明显充满嘲讽。

“悠悠，你别这样，我会难受的。”他将头抬起，语气近乎哀求。

“哼—”她从鼻腔挤出冷冷的语气，拎起座位旁边的包，起身，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朝门外走去。

身后，他用悲悯的声音唤着，”悠悠”。

她没有回头，甩给她一个倔强的背影。

二

走在喧闹的街，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她感觉自己有些虚脱，她在一家商场的门口，将身子弯下，在那么多来往行人的注视下，就那么肆意的流着眼泪，任凭脸上的妆一点一点在手背的抹擦中模糊，直至，毁灭。

天渐渐暗下，人亦开始渐渐散去，风凉凉吹来，她抬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该回家了。她对自己说着，收拾起狼狈的身体，一点一点朝回家的方向挪动。

渐渐，临近家门口，她突然止住了脚步，她发现，她害怕回去，那个涂满淡蓝色油漆的房间，满是她和他的印迹，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五年，她曾经以为，他们已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虽然，他每天晚上是要回那个真正的家，但是，她只是当作他去值夜班，她固执地认为，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已经属于他了，她相信他是爱她的，甚至，她认为他可以为她付出很多，包括，家庭。只是，她从来不曾奢求这样，或许，是怕他真的做不到吧，她宁愿留个美丽的想象在心里。

而今，一切都回到了五年前的样子，她依旧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两旁昏黄的路灯照在窄窄的卵石路上，一恍忽，似乎又回到五年前，他浅浅笑着伸过手，”姑娘，你的手链掉了。”

她将头靠在路旁一棵弯脖子小树上，透过灯光，她可以看到那座八十年代建造的楼房，那里，有她和他曾经的家。

三

其实，那晚，他一直在楼下等她回来，似乎是担心她出事，他隐隐约约记起，她曾经说过，离开他，她可能会死。他突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已经没了门上的钥匙，只能站在楼下数一辆辆过往的车。

等待竟是如此漫长。他开始疯狂思念她，想着以前每次来，她都会从窗里探出一个圆圆脑袋，大声叫他的名字，细长的头发从窗子垂出来，顽皮地空中乱舞。

他不禁朝楼上的窗子望望，漆黑，如同自己现在的心境。

四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生活回到原来的样子，上班，下班，接送孩子，枯燥如同每天面对的公文，提趣÷阁之前早已有了固定套路。虽然，每每这时，他总会感觉出无比痛苦，但是，他终究还是认命的。

偶尔，会在闲下来的时候思念她，他会在幻觉中感受到幸福，可是，最终还是因了这点过往的幸福而加重陷入到现实的痛苦中。

或许，应该学会忘记吧。

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五

最终，他还是没能控制自己每天一次重复去走那条过往的路，那是他和她幸福的路。走了五年。

或许，是在期待着某种遇见。

就像，五年前，他浅浅笑着伸过手，”姑娘，你的手链掉了。”

终于，一个月之后，他遇见她，在重复走着的那条路上。

他看见她站在马路中间张开手臂，头高高扬起，看着天空，来来回回的车绕过她如同水仙般张开的身体。

她依旧那么漂亮，一件白色纯棉小百褶裙穿在身上，过往的行人走过，总会回头再看一眼，似乎，在笑，这个神经病，但是，目光中，依旧暴露出想入非非的真实。

他始终相信，他会碰到她，只是，没想到，是这样危险的场面。

他躲过一辆辆急驰的车子，跑上前，将她强行抱回路边。

“你要干什么？”话中，似乎模糊了分手的一个月，回到五年中疼惜地责备里。

“你怎么在这儿？”她很意外，目光，满是忧郁。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他试图将她揽进怀里。

“你走开！”。她的身体充满了抗拒。目光恶狠狠。

“悠悠，我真的离不开你。”他似乎在乞求。

她没说话，开始匆匆朝着回家的方向走。

你如果还爱我，就告诉我，我会离婚的。

不可能的。

你怎样才能快乐起来，告诉我，悠悠。

或许，永远不会了。

六

当第一片落叶开始凋谢的时候，她知道，秋天来了。

她隐隐感觉，自己该离开了。

她收拾了行李，准备去香山看一次红叶，那是她和他在一起唯一没有完成的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