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师徒重逢（1/2）

只见前面的大山真是：峰排突兀，峻岭崎岖。深涧下潺湲水漱，陡崖前锦锈花香。回峦重迭，古道湾环。真是鹤来松有伴，果然云去石无依。玄猿觅果向晴晖，麋鹿寻花欢日暖。青鸾声淅呖，黄鸟语绵蛮。

虽然柳泳儿心心念念都是要杀掉”毒王圣手”卫景宁报灭门的血海深仇，但她知道这个卫景宁是个经验丰富，老奸巨猾的老江湖，担心对方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便圈套加害他们，对死她并不畏惧，只是不想达儿、罗辉和汪翠翠因为自己而发生什么不测。因此心中惴惴不安，只能紧握在达儿默默祈祷：“毒王圣手”以为她已不在人世而对他们疏于防范，使她可以一击即中，杀死卫家父子，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如果是平常如此美丽的山景，柳泳儿早就兴奋地拉着汪翠翠满山跑，要么摘野果，要么摘野花，但此时她却只是紧握着达儿的手默默地向前走。他理解柳泳儿此时此刻的心情，为了缓解她的紧张的心理压力，便找了些话题逗柳泳儿开心以此减轻其压力。

突然，从山林中走出一个中年人。达儿顿时激动地浑身发抖，放开牵着柳泳儿的手，快步冲过去，边跑边大叫：“师父，师父……。”同时跪倒在中年人面前不停磕头。原来中年人正是达儿的授业恩师“辽东神镖”周亿道。

周忆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达儿，甚是愕然。几年不见，达儿不但长高而且还壮实了甚是高兴，扶起达儿，并拍拍他身上的泥土笑道：“好徒儿，今年未见长高了，人也壮了。不错。”此时，柳泳儿他们也赶了过来。

周忆道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川西柳刀门掌门柳神峰之女时甚是意外，他对柳泳儿道：“姑娘，江湖传闻柳掌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至今还是一宗武林谜案，没想到姑娘能幸免于难，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提起家中惨况，柳泳儿不禁伏在达儿肩上失声痛哭，达儿赶紧搂着她安慰，使她心情慢慢平复。周忆道见两人如此亲密，心中很明白两人的关系，心想：柳神峰是武林公认的正人君子，而达儿父亲虽不是武林中人却为人光明磊落。他们两人都遗下孩儿，现在他们相互怜恤，这也许是他们的父母在冥冥中为他们两人撮合吧！

待柳泳儿心情平复下来后，周忆道问道：“你知道是哪个恶人下的毒手吗？”柳泳儿咬牙切齿道：“他们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周忆道道：“是谁？”柳泳儿愤愤地道：“就是卫景宁和他的儿子卫聪。”周忆道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的卫景宁不是‘毒王圣手’卫景宁？”柳泳儿捏起拳头道：“对，就是他。”周忆道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道：“此处是通往毒王圣手别院的必经之道，你们不是要去杀他父子吧？”达儿点点头道：“正是。”周忆道正色道：“就凭你们几个，去了不是送死吗？这个姓卫的武功算不上高手，但他为人极尽狡诈，释毒功夫更是冠绝武林。再则，他现在请了不少武林人士，你们要杀他谈何容易呢？”柳泳儿道：“前辈，老贼根本不知道我还没死，我们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周忆道摇摇头道：“你们既然打算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那为何要满世界地击杀他的手下呢？这不等于提醒他做好防备？还谈什么措手不及？”众人甚为愕然，达儿不解道：“我们除了在芙蓉小店以及在路上为了不泄露咱们行踪不得不歼灭了他们几个秘密据点外，根本没有刻意击杀他的人啊！”周忆道更不解道：“什么？你的意思是最近在武林中不断击杀卫景宁手下行动的不是你们？”柳泳儿问道：“前辈，您是说有人杀了不少毒王圣手的人？”周忆道点点头道：“近段时间武林中传言柳门刀法重现江湖而且只杀毒王圣手的手下，但是此人神出鬼没到现在都没有人真正见过此人，难道不是你？”柳泳儿摇摇头道：“确实不是我干的。”但是她心中明白一定是她那位师兄已经开始向毒王圣手报仇了。周忆道对柳泳儿道：“毒王圣手杀了你父母，现在有人在不断以柳门刀法击杀他的人，他能不提防吗？”罗辉恍然大悟道：“难怪会有这么多黑道人士云集于此，原来是他是担心自己不是对手，特意请来的帮手。可惜，这些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咱们一对一根本不怕他们。”周忆道将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道：“不要忘记他们都是不讲武林道义的黑道人士。如果他们一起上呢？”罗辉其实忘记了这一点，一时也接不上周忆道的话。

周忆道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江湖险恶，什么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然后转头继续问柳泳儿道：“你知道在你那些同门师兄弟中是否没有人幸免于难呢？”柳泳儿点点头道：“有，爹爹还有一个徒弟因为家中有事逃过此劫。前辈，如果能确定这些人是死在柳家刀法之下的话那一定是这位师兄下干的。”周忆道想了想道：“你的这位师兄把动静弄得那么大，想必对方早有已防备，现在贸然前往恐怕陷入他设计好的陷阱，不但报不了仇，可能连性命也会丢到。”柳泳儿道：“我不怕。大不了就是和他同归于尽。”周忆道摇摇头道：“光有勇气是使不得的，我们要打狼但也不能叫狼给伤了，更何况你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怎么可以和仇人同归于尽呢？”柳泳儿不解道：“有什么事比报父母的血海深仇更重要呢？”周忆道道：“将柳门刀法发扬光大可是你父母毕生的愿望，现在他们不在了，你作为柳门唯一的血脉难道不想继承他们的遗愿重振柳道门吗？”柳泳儿伤感道：“我一个女子，怎么能有这样的能耐呢？”周忆道看了看达儿笑而不语。柳泳儿知道周忆道看出自己和达儿的关系，明白周忆道的意思，顿时脸红低头不语。见柳泳儿不做声便微微一笑道：“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但是我们一定要找出一个有利于咱们的时机才动手，争取一击即中。”柳泳儿点点头道：“是，晚辈铭记前辈教诲。”周忆道点头不语回头问达儿道：“达儿，你知道为师为何会在此出现呢？”达儿摇摇头道：“徒儿不知，可是我想他纠结这些黑道人士可能与东瀛有关。”周忆道愕然，自己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出来，达儿又是从哪里打探出来这些消息的呢？忙道：“什么东瀛？难道你查到了什么？准确吗？快告诉为师。”达儿点点头道：“徒儿不知道他请这些武林人士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勾结东瀛意图残害中原是达儿亲眼所见，我和泳儿还杀了‘万蟾女妖’。”一听达儿居然杀了“万蟾女妖”周忆道又惊又喜道：“什么你杀了‘万蟾女妖’？能确定是她吗？”达儿点点头道：“能，她当年是参与了杀害泳儿父母的凶手之一，泳儿认得她。”周忆道大喜道：“好！卫景宁那些害人的毒物都是出自这个老妖婆之手，你们杀了她等于断了卫景宁一只手臂。达儿你说具体一些，你们怎么会遇到她的呢？”

于是达儿从府谷镇人口丢失开始说起到在深山地下室发现并歼灭‘万蟾女妖’同时在山峰上发现了毒王圣手和东瀛密谋祸害中原以及他们挟持老八，要他带路寻找毒王圣手藏身地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周忆道。听完达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周忆道眉头紧锁道：“卫景宁这个恶魔真的会勾结东瀛贼人祸害中原？不像是他的风格，其中必然有诈，可是问题在哪里呢？”达儿以为师父不相信急道：“是真的。”周忆道拍拍他道：“师父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们不了解这个毒王圣手。他是个野心家，又怎么可能俯首称臣呢？他居然向东瀛俯首，其中必定有更大的阴谋，只是为师一时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而已。”

苦思良久，周忆道对达儿道：“看来咱们师徒极有可能都是为了此事而来。”然后对罗辉道：“你还真以为这些黑道人士是卫景宁为了对付你们而请来的吗？如果你们是这样想就错了。这些武林人士是几个月前就收到了卫景宁的请帖，现在只是来赴约，而针对他的一系列刺杀是半个月前才在武林传开，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只是恰巧罢了。”接着就将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于此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告知达儿等人。

原来，当日他见达儿的轻功和发射暗器功夫已经能熟练掌握了。就凭这两项功夫只要不是遇到武林高手，一般的武林人士轻易伤不了他，是时候让他自己出去闯闯了。于是，他趁夜色悄悄下山而去。下山后，他先是找到了当初暗算他的对头人报了仇，接着他听说川西柳刀门惨遭灭门一夜之间柳神峰夫妇和所有徒弟全都被人杀死，而柳神峰独女不知所踪。周忆道虽然与柳神峰素未谋面，但是他敬重柳神峰是个义盖云天的好汉，决心替他查处真凶为他报仇，但几年来一直没有查出任何线索，其独女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三个月前，他无意中打听到毒王圣手卫景宁在广发武林请帖，四处邀请黑道人士，心中诧异不知道这个败类纠结那么多黑道人物意欲何为，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暗中打探之时武林中突然传出消失多年的柳门刀法重现武林而且只对毒王圣手的门人下手，大家纷纷猜测柳神峰的灭门惨案与毒王圣手有关，两件事都涉及毒王圣手，看来想知道两者是否存在因果关系只能暗中调查这个毒王圣手才知道。于是他就悄悄跟踪赴约的武林人士至此，没想到会遇到达儿。

柳泳儿对周忆道道：“前辈，咱们不去他的别院打探又怎么知道呢？”周忆道看了看她笑道：“去可以，但你不能去。”柳泳儿明白他是担心自己见到卫家父子忍不住会动手，便道：“前辈，哥哥去哪，我就去哪。我保证不冲动，让我和哥哥一起去好吗？”周忆道看了看达儿道：“可以，你不过你记住一旦你冲动后果可能是致命的。”他知道达儿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故意这样说，以提示柳泳儿。柳泳儿当然明白周忆道的心思，她看看达儿对周忆道点点头，周忆道微微一笑道：“晚上由我、达儿和泳儿三个人潜入毒王圣手的别院，其他人在此处等我们回来。”达儿指着老八道：“师父，咱们还不知道毒王圣手住在哪里，还得靠八哥带我们去呢！”周忆道摇摇头道：“不用了，为师早就知道他的别院在哪里了。”接着对达儿道：“听说毒王圣手的在他的庄园里种了好多桉树。在树上养了很多毒虫，只要被咬一口就立即中毒身亡。晚上咱们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远离这些树。”达儿点点头道：“知道了，八哥也是这样跟我们说的。”周忆道听完，望了一下这个老八不语。

子夜时分，他带着达儿和柳泳儿悄悄隐蔽在离毒王圣手庄园不远的草丛中静静地观察庄园四周动静。毒王圣手的别院在大山深处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坳中，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隐约可以看见在树上有人埋伏其中的监视四周的动静。三人没有惊动他们，悄然进入了庄园。

进入庄园后发现离围墙最近的房屋至少有近百丈远，三人赶紧靠着围墙边不敢继续往庄园里面走，只要他们贸然前行必定被庄园外放哨的人发现，今晚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周忆道心想：有这样天然的瞭望台就轻而易举地发现入侵者，怪不得他将藏身之地选在此。怎么办好呢？如果现在强行向里走必定会被发现，如果先将那些放哨的解决掉，万一他们换班发现放哨的人被人杀了，同样会向“毒王圣手”示警。咱们该怎么办好呢？就在他们进退两难时，远处来了一队巡夜的庄丁，他们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地，只要对方靠近就立即发现他们三人。达儿拉了拉周忆道的衣领低声道：“师父，怎么办？”周忆道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所谓山里天气无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明月高照的夜空被瞬间升起的浓雾给完完全全遮挡了，根本看不见两丈以外的任何东西。真是天助我也，周忆道大喜在浓雾的掩护下拉着两人快速靠近庄园里面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