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聚群侠游子还故里 一(1/2)
却说这神州武林、文坛,皆被即将到来的论道坛激起了千般反响,因论道坛是文武兼试的一次创举。江湖人士摩拳擦掌,个个欲表现出实力,争个高下。
然则并不是每个门派都有那般的空闲,去积极备战……光顾着忙于玩耍,一心想着到时候正式开始就看看热闹的,也是有的。
夕阳照着竹影,投在回廊的扇型宫窗上,轻轻晃动。
王府别苑专门辟了一块地,给到来的少部分学派暂住。澈山书院弟子所在的,是座带半边回廊的一进小院子,主建筑是起居的殿阁,还有两间卧房。此外的景观,就是几片小花圃,和青藤爬满了的墙角。
王府的小麻雀,在锦衣玉食的宫女姣娥们施舍下,养得都十分肥胖。飞动转身时,像是圆溜溜的身子上加了个不太协调的尾羽,扭转费力的样子有些笨拙。
它们正要到庭院里捡果子。一两只胆大的,先落到一个稍低的枝杈间,观察良久,刚刚飞下来却被惊走了。
“哦!我赢喽!看你的大刀,被我打落数次,早该输了,罚!罚!”小师弟的两腮抹得红彤彤,全都是胭脂。鼻头上的黑色墨迹,被画成个狗鼻子的图样。
他放下竹木扎的玩具,小手抓到胭脂盒里,抠了一块红泥,毫不客气地抹在了坐在桌对面的四师哥诚业脸上。
诚业十八九岁的样子,不长不短的发,在脑旋儿的位置梳出个狗尾般蓬松的发尾,掩住半个额头的碎乱青丝翘在眼上……也拿着个玩具,孩子气地和只有五岁的小师弟做戏,把对方胡乱推开道:“不成,这局不算。我的竹子轻,你的牢靠,算不得我输。”
小师弟大为不满,鼓起腮帮:“你都赢我三局了,小气如此……师父说,输不得的不是好汉!”
两人于是用胭脂互抹,厮打玩笑,弄得桌椅板凳叮咣乱响。
诚业被那孩子挤身上来,推得摔到板凳底下,伸手撑住还是摔了个马趴。
小师弟身着灰色棉布短衣,腰边别一串小葫芦,便翘个脚,坐到四师哥背上,拿他当马骑。这孩子的嗓音有些沙哑,独特笑声不断传出来。
由大到小串在一块的八个小葫芦,也随着男孩笑得颤动的身子,很是得意地欢快晃着。
诚业趴在地上,麻衣拖到地面:“石头你个小忘八!欺负死我了……等回了门派,我就……”要告状给师父听的话,还未说出来,只听——
“……你们两个!”内室传来女子咬牙切齿的一声怒喝。
看到胭脂盒里红色的膏泥被抠得稀烂,一汪墨水泡在里面,而小师弟的脏手还往盒里伸……她几乎生生将一口贝齿咬碎。怒火顷刻就喷将出来:“陈、诚、实!你的脏手给我拿走——”说罢就撇下妆盒,从内室出来,脚下疾步掌底生风地出手去擒那孩子。
“啊——”石头挥动手臂,大叫着:“她来了!”
发招的正是五师姐诚开。
她穿了鲜红色的窄袖劲装长裙,很是衬她肤色,武打翻飞时潇洒又显身段。额前刘海显出文静,脑后秀发梳成一个干练的长尾。唇妆鲜红,是刚染上的。
两个戏耍的人立即丢下玩具落荒而逃。
诚实从师哥背上跳下来,翻过栏杆就躲进了花丛里。
诚业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却掉了右边鞋子,来不及捡拾,只好单腿跳开。
女子愤得一巴掌拍在桌面。桌子被震,摩擦着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裂开……
桌上两个竹玩具,也都“听”地掉到了地下,砸在雕刻精美的地砖上。
一记掌风飞扫。
诚业只觉耳边凉意呼啸而过,便当即一个跳跃,踢掉了仅剩的鞋子,飞身过了横椅绕到回廊柱后。他紧贴着漆成铁锈色的木柱站好,是不敢再动。时而偷眼瞄她脸色,一面昂首叫道:“好师妹,饶了我这一遭!都是石头惹的,你别生气呀……”
诚开追至柱旁,看他求饶的谄媚样子,秀眉倒竖,很是顺手地就提起了四师哥的耳朵。
“我的胭脂盒怎么办!”
那男子马上“嗨嗨嗨嗨”地吸气,假装痛得龇牙咧嘴:“要死了……师妹请放手,我会赔给你的……”就呜呜咽咽地哭出来……
见诚业如同被提着脖绳差点泣出鼻涕泡的哈巴狗,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手臂撑上柱子逼近他,嘴角扭曲地威胁出声:“你还委屈,我还替我的胭脂委屈呢……”
“真的是石头说的,他说玩一玩胭脂的嘛……”
“他是小孩你也是吗?我才新买好的……”
五师哥眨着眼睛,看看师妹诚开染上薄怒的表情,顿时有了主意,瘪着嘴挤出几滴泪来,亲昵喊着师妹的别称:“开花儿啊……师哥脚冷了……”
诚开又是一掌风扫过来:“少在这耍赖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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