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遇暻明乾坤照桂泉 六（1/2）

“哼，比你好一些……诶！你瞧，那个人……”

“怎么了？”

顺着诚开手指的方向，两人脑袋凑到一起观看。

却只有一群官家子弟的背影走进大殿去了，不知她所指何人。

“什么人呀？”他手搭凉棚极目去看，仍是没什么不一样。

两人关注着，终于诚开又道:“你快看，就是他……”

其中有一个身着官服的少年人，看起来同他们差不多年纪，或许略小诚业一岁。

只是几个侧颜的画面，就可以看出生得眉清目秀，风采夺人。

“噢……”诚业瞬间理解到师妹的意思，笑着挤眉弄眼:“你是说，他长得同七儿有些像吗？”

“是啊，五官神态……嗯，□□……哎呀，应该怎么说？就是都有些像。”

诚开歪头晃脑，双手交错支在下巴，怎么也找不着确切的说法，转头看他道:“但是又有些不同，却也说不上来，这种……噢，‘神似’，你说怪不怪。”

四师哥因靠得太近，被她迅速转头时甩起来的辫子在脸上扇了一下。

看来二师哥说的站姿问题，还是有些道理的……

不得已躲远了点，伸手将她头发按在她肩上:“毕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嘛，肯定是不一样的，男孩子当然更英气一些。哦哟！怕不是她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吧，哈哈哈哈……”

诚开掩唇偷笑，眉眼都透着“邪恶”，不知脑中补白了些什么:“你一说，我想起了那‘有情人到头来成了兄妹’的笑话……”

这两人嘻嘻哈哈地，二师哥却也耿直插嘴道:“瞎说，七儿她爹去的早，她娘只带着她一个孩子来的澈山，眼见她拜了师，她娘就瞑目而去了……”

这几个人为何是学府的儿徒，说起来也简单，也是有许多不得已。

像诚暻一样，师兄弟们也多是孤儿，亲人不在，只有依靠师门，磕头拜师是为儿徒，大都是自幼在澈山长大的。

澈山学府虽然成天被北魏权臣下令缉拿，外部局势恶劣，内部弟子成员间却是胜于血亲的亲密，相依为命。

“那也说不准是有失散的哥哥弟弟什么的。”诚开抱臂，向二师哥疑虑道，又向四师哥说:“你看见了，应该是哥哥吧？他比七儿大几岁呢。”

诚业点头:“嗯，我觉着他和我一般年纪，或许小一些。”

“你们两个，还当真了，怎么就‘哥哥’叫上了……”

二师哥整理进贤冠，嫌弃道:“叫你们少说些，小年轻人嘴巴怎么那么碎呢？是七儿心性宽不计较，换个心窄的人，知道了非打你们。”

“可是我想着……七儿她既然是祖籍在江东淞府，南朝应该是还有亲人在的，咱们要帮她留意着点儿……万一就是那公子呢？”女子神情疑虑，将环抱的两只手上下一换，脚下打拍子。

然后看到诚盛吹胡子瞪眼，立刻收了架势嘟嘟囔囔道:“一点玩笑都开不得……二师哥，别当真呀，我也只是说一种可能性。”

“让你们别说啦，听见没有？都当耳旁风。”赵诚盛低声道。

诚业笑看他们一言一语，道:“我说，如果真的是七儿的亲人，咱们也要去了解了解……师哥，你那么紧张，要不，我们说个笑话，给你解解闷？”

“谢了二位吧，我越发不自在了……”赵诚盛眉毛整个撇下来，抱拳告饶。

接着挡住脸偏过头低声道:“她若还有亲人在世，是要去接触的，不过在彰朝，要格外小心……”

“噢，是。”老四老五也凑上去，三个人脑袋挤在一起，都知道此事切不可外传。

他们两个虽然有的时候轻狂，还是在诚盛的预期内，知道轻重。

“七儿她祖上可是……”

大殿外，五步一内侍，十步一府兵，把守森严。

各国使团有品阶的官员先入殿觐见，伏地大呼千岁。徐烳作为参与监管论道坛的御观卿，在端王下首临近的位置行礼。

均乾却因无品阶，在外候着，亦与许多相熟宾朋见礼，大家小声打招呼。

片刻后召无品者入殿。众人进去，依次序排列，呼千岁，稽首大礼。

漆金大椅上，坐一峨冠蟒袍壮年之人，脸庞瘦削嶙峋，颧骨高眼窝深，一大部尺长连腮胡须中，还有几簇红色的，十分奇异。

“嗯……”蟒袍之人扫视跪伏的人群，发现这一拨人中，不乏本国世族子弟，惊讶道:“……哦？忆之、谢濒，你们也来了？”

王忆之与谢濒相视一笑，又是一礼。